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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酒’的心情複雜且嚴肅。
它回想著剛剛通過一些方法聽到的對話,與自己記憶裡的信息互相對應,最後確定了:‘銀星議會’那幫家夥,居然真的沒撒謊。
令人驚訝。它想。
看來那幫家夥是真的想活……但沒辦法,‘陽星’不會放過它們的。
那個人,他永遠懂得怎樣控製自我,並在必要時刻爆發出一些壓抑已久的東西,礪之作刃,毀滅一切早就盯好的目標。
唉……隻要那人彆一個手滑,把分體化的‘環世界’打炸就行了。
當年建造起這玩意兒的時候,還是挺麻煩的……而且,它也有它存在的必要。
它穿梭在龐大的幾丁質巨牆裡,一頭紮進高速傳送通道,和數量龐大的建築用物質一同被‘發射’向一個遙遠的地方。
‘建築師’給它開放了相關權限,它不會受到阻攔,每三千公裡一道的濾速環讓它的速度越來越快,但在行程過了三分之二時,那玩意兒又開始讓它減速了。
直到數十小時後,它‘啵’一聲從通道口飛了出來。
與它同行的材料和能量自動分流,在巨噬之主的安排下各自歸位。
而這一刻,一道貫穿式的鬆散螺旋光矛呈現在它的感知視界中,那光矛看上去像是一支鋼釘,它將一張破碎的圓盤釘在夜幕中,上頭閃爍的是星光、裂痕與文明的呼喚。
那是銀河係。它知道。
而那道光矛,就是‘銀核’爆發出的力量。
‘火酒’知道很多信息,它一直知道。它知道的東西很多……有時候,他隻是不想,或不能說出來。
它知道,‘銀核’中央的‘銀心’其實是個龐大的黑洞,這道光矛就是它武器化後的蓄能表征。‘諸星’建造了它,在戰爭初期——那時,銀河係還不存在,‘環世界’也隻是個圍繞中央黑洞建立的試驗場外壁。
它知道,遠古戰爭發生時,‘異魔’這東西也並不存在。而後天形成的‘靈之底’裡,也不是每片區域都有這玩意兒。
它也知道,‘陽星’不會讓這件事隨隨便便過去,而那些人們……那些讓‘陽星’注定不會隨便放這件事過去的人們,他們死了,就是死了。
而這一切災難性的罪孽,歸根究底,有九成原因,就在‘銀星’之上……!!
“希望他能控製一下自己……”‘火酒’喃喃道。
它來到這裡,是要以一個類似俯瞰的視角觀察‘銀核’的動靜。
如今,那雙鋒的光矛首尾正在越發擴大,令一切物質為之驚動的能量沸騰其中。
‘環世界’開始難以支撐了,數萬個區塊裡開始有部分不夠穩定的被能量狂潮撞離這附近。它不再是一個規整的圓環——
——不出所料。‘火酒’想。
它身體裡形似冠冕的‘枷鎖’放出暮暉般的光,在這樣的光芒中,它緊張的搜尋,最終,在某個扇區內找到了它的目標。
那是一顆漆黑的巨球,約有常規恒星五倍大小,在銀核能量潮中顯得像是水盆裡的一粒芝麻,卻……紋絲不動。
‘火酒’有些放下心來,在心中長出一口氣。
分出大半物質去給周邊幾丁質防禦層後,防禦層是得到了強大的對能量防禦力,它自己的形體卻縮水了不少。
此刻,它還有些癱軟,一直維持成規則圓球的輪廓都塌了。
“還好,還記得控製影響範圍……”‘火酒’嘟囔著,小心的靠近去觀察具體情況。
但往裡轉移幾次又飛行不久之後,它猛地散開形體並發出一聲驚叫,聽上去像是什麼黏液團子臟話。
同時,密密麻麻的金色光柱與每一個‘它’擦身而過——那是無數銳利光箭,它們切碎了‘星合金’的外殼,其中籠罩的幾乎一切物質和能量皆被碾成齏粉。
即使那隻是穿刺,但無數次穿刺與無數次劈砍、無數次釘砸的結果沒有區彆。
它們都無可阻擋,而且,必將帶來永恒的毀滅與死亡。
‘火酒’用九成九的精神力迫使自己迅速向遠方撤退,剩下那點兒拿來慶幸自己沒有靠近到危險距離。
但幾個呼吸後,騰轉間躲完暴雨般一波又一波光箭的它,就在自己又小了一半的身體裡,爆發出了驚恐的情緒。
——在那一切物質與能量都要被銷銼而散的地方,一道龐大的身影自毀滅中心浮現。
那是一座巨神般的黑金色巨構機甲,它目鏡上亮著近白的耀眼金光,屬於星際時代的裝甲形態帶著一絲屬於‘古代’的典雅,身後肩頭披掛著寬大的能量態披風,是熾烈而耀眼的金色。
那顆超能太陽的日冕,被它的主人化作一件披風……
而現在,身披這份榮耀的‘人’,正雙手持一柄長達八千米的巨劍高高揚起,向數萬米外,一道被一柄長刀釘死的複合光影劈去!
——終於……
終於!
雷廷怒吼著下劈,劍刃劈開血色洪流,甚至以令人目盲的金輝將之衝激了回去!
沒人能看到他現在的模樣而不退避。壓抑數十年的暴怒在他心中、眼中、臉上還有整個人身上蘇醒。
毀滅的意誌降臨,他得以釋放這憤怒,並完成自己對朋友、戰友和已逝之人的諾言,向敵人賜予……
……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