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1 / 2)

雲夫人一想到自家女兒因不是正妃,婚禮就沒有王元元那般盛大後,就覺得心裡跟火燒的似的。

她就去跟順德侯嘀咕,讓王元元自去王家待嫁。

順德侯原本正站在書桌前觀賞自己以往收藏的一副畫作。

自亡國後,他就將那些經史類的書籍全都燒了,隻留下這些怡情養性的畫作。

每日裡要麼就是飲酒作樂,要麼就是讀詩作畫。

此時聽到雲夫人說要讓王元元歸家待嫁後,順德侯隻覺一陣火大。

他看到雲夫人那張臉就覺得厭煩,因此稍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後,順德侯就負手走到窗前,背對著雲夫人問她:“為什麼要讓元元回家待嫁?”

雲夫人隻要一看到順德侯這副不耐煩看到她的模樣就覺得肝火上湧,她對順德侯有氣,同她說話時,語氣就有些不好。

“她畢竟是王家的女孩,怎麼能在我們家待嫁呢?”雲夫人黑著臉道。

順德侯原本怒火已經下去了,再聽到雲夫人如此說話後,他再也忍不住了。

“元元這麼些年都跟著母......親生活,當初我和父親也跟母親保證過,會為元元找個好婆家。如今幸蒙晉國君仁慈,為元元賜了這麼一門婚事,我雖幫不了彆的什麼,但還是要親自送她出門的。”順德侯冷著臉道。

雲夫人現在自覺自己已經不同往日了,因此在麵對順德侯時,她的膽子比以往大了不少,閨中的那些脾性也被帶出來了。

雲夫人吊著嗓子對順德侯道:“哎呦我的爺,您也不看看此一時彼一時,我們現在不過就是個普通人家罷了,哪裡能跟以往比呦。”

順德侯雖然現在落魄了,可他身為國君時,又有哪個女子敢在他麵前露出如此嘴臉。

他猛地轉身,指著雲夫人的鼻子,憤憤的道:“你,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雲夫人梗著脖子沒說話。

順德侯做了那麼多年的國君,自也是一個極聰明的人,他稍一深思,就想清楚了雲夫人為什麼會對他如此態度。

順德侯忍不住冷哼。

他最瞧不上雲夫人的就是這一點了,明明是個心胸狹窄,錙銖必較,又極能踩高捧低的人,為了能坐穩這個皇後的位置,偏要做出一副賢德淑良的模樣。

如今一朝得勢,有了兒女作為依仗,不僅不把雲老夫人放在眼裡,也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你以為我不會再有兒子了嗎?”順德侯冷著臉問雲夫人。

順德侯的話如一盆冷水澆到了雲夫人的頭上。

她看著順德侯那洞若明鏡的雙眼,忽然打了個寒顫。

這段時間是她大意了,她看到單氏的兒子們都死了,又見自己的兒女們都出息了,所以就得意忘形了。

順德侯到底是男人,哪怕如今年歲大些了,可隻要他想生兒子,自有大把的青春少女願意來替他生孩子。

若是她激怒了他,讓他下定決心再培養一個貼心的兒子出來,那她兒子該怎麼辦?

雲夫人能奉承雲老夫人十幾年,又能在一朝得勢後,立馬翻臉,自也不是一個把臉麵放在心上的人。

她想清楚利害後,立馬轉變了態度。

“暑熱浮躁,妾身想到有這麼多孩子的婚禮要準備,擔心做不好,心中就有些著急了,萬望侯爺不要見怪。”雲夫人低下頭對順德侯道。

順德侯剛剛歸順晉國,自覺此時正是低調的時候,因此他並不想真的和雲夫人鬨翻。

聽到雲夫人主動認錯後,順德侯就破天荒的和她解釋起自己的用意來了。

“俗話說的話,多個朋友多條路。那王府的人之所以想把元元接過去,不就是想趁機靠上恒王府嗎?可咱們都養了元元這麼多年了,憑什麼要把這麼一個和恒王親近的機會白白送給王府。要知道咱們現在可還沒站穩腳跟,若是能多一個人替咱們說話,也是好的。”順德侯對雲夫人道。

他自覺自己已經解釋的極為通情入理了,雲夫人應當可以理解自己的做法了。

哪知道他還是錯看了雲夫人的品性。

雲夫人雖然迫於形勢,這十幾年在順德侯和雲老夫人麵前都恭恭敬敬的。

可她實則是個不通情理的性子,又篤信這世上之事,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在她看來,這世上的道理都是那強勢之人講的道理。

順德侯的這番話雖然聽起來很有道理,可她卻認為她兩個女兒所嫁之人比恒王強上百倍都不止。

與其想著去靠恒王,還不如把太子和純王伺候好。

但眼下她根本就壓不住順德侯,所以雖然不認可順德侯說的這些話,雲夫人還是做出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對順德侯道:“妾身明白的,這就回去好好操辦姑娘們的婚事。”

順德侯的爵位沒有賜下來之前,大家都不知道怎麼稱呼那幾個女孩。

眼下爵位既定,眾人就按照時下公爵之家的叫法稱呼雲夫人的兩個女兒為二姑娘和三姑娘,稱呼王元元為表姑娘。

順德侯不知雲夫人雖麵上應了他的這些話,但心裡另有算計。

不過他也並不關心雲夫人的真實想法,隻要她能按照他的吩咐,把這幾個姑娘的婚事操辦好就行了。

雲夫人走後,順德侯看著桌案上的花瓶發呆。

這個花瓶還是他幼年時,雲老夫人賜給他的。

他是雲老夫人的庶長子,雖一直與雲老夫人的關係不是非常親密,但礙於孝道,他這些年對她老人家倒也不壞。

雲老夫人年輕的時候,性格是很剛烈的,可自皇妹去後,她卻是性格大變,對許多事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他現在也不像年輕時那麼執拗了,經過國破一事後,他現在隻有一個念想,那就是活著。

順德侯將目光從花瓶上收回來,低頭再度看向剛剛鑒賞過的那副畫作。

雲老夫人這邊,聽前院的小太監說,雲夫人怒氣衝衝的去了前院,隨後又低著頭離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文嬤嬤正站在門邊,看著小丫鬟在廊下用爐子給雲老夫人和王元元煮牛奶茯苓喝,看到雲老夫人聽小太監說完話後笑了起來,就走過去問雲老夫人在笑些什麼。

雲老夫人就笑著道:“我笑有些人和彆人做夫妻做了這許多年了,都不了解枕邊人在想些什麼。”

有些人,枕邊人?

老夫人說的是誰?

文嬤嬤表示自己剛剛沒聽懂。

雲老夫人卻搖了搖頭,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看著窗外懸掛在半空中的太陽,聽著外麵的蟬鳴聲,雲老夫人有一種預感。

單氏雖沒了孩子,可這順德侯府內宅的贏家卻不一定是雲夫人。

不過她並不關心這些,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的外孫女和娘家人之外,她對任何事都不甚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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