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 孩子給你(1 / 2)

屋內流景還在絮絮叨叨非寂有多愛她, 門外的非寂周身冷肅,猶如在冰雪裡浸過。

“你叫本座過來,就是為了聽這些?”非寂淡漠地看著狸奴。

狸奴汗都要下來了:“卑、卑職是想讓您看看孩子,冥域皇族血脈特殊, 需要生父的氣息方能……”

沒等他把話說完, 非寂的手便放在了門上, 狸奴眼睛一亮,下一瞬便看到他抿了抿唇轉身離開。

流景憑借胡說八道的本事, 成功說服斷羽彆再浪費東西, 等把人送走後,當即懶散地躺下睡個回籠覺。

一覺醒來, 已經是下午了,她慢吞吞要了些吃食, 沒等坐下用膳,狸奴便衝了進來。

“舟明帶人堵在了界門外。”他黑著臉道。

流景莫名其妙:“你跟我說這個乾嘛, 我是你們的囚犯,不是先鋒大將軍。”

見她還敢提從前的事, 狸奴頓時氣個半死, 可一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又忍住了:“他說三日內若不交出你,他便帶人強行攻進冥域。”

流景拿筷子的手一停:“所以你們要交出我嗎?”

“做夢!且不說你對我們帝君騙財騙色, 單就你腹中還有我們冥域皇族的血脈, 我們都不可能放你走!”狸奴怒道。

流景:“那就等他打進來。”

狸奴:“……”

漫長的沉默之後,他冷笑一聲, “你以為我們冥域會怕?”

“冥域大多修妖邪道, 最喜歡血和殺戮,又怎麼會怕,”流景見恐嚇無用, 便識趣地退了一步,“這樣吧,你幫我傳個話,讓他再晚個三五日攻打。”

“……你什麼意思?”狸奴警惕地看她。

流景跟他分析:“我總覺得,你們帝君再等個幾天就該放我離開了。”

“你就做夢吧,”狸奴冷眼看她,“帝君最恨欺騙,隻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流景失笑:“我隻說他會放我離開,又沒說會原諒我。”

狸奴皺了皺眉,正要問她什麼意思,流景突然轉移了話題:“我方才做了個夢,夢見一條漂亮的小龍盤踞在床頭。”

“胎夢?”狸奴精神一震。

流景頷首:“應該是。”

“這麼說來,少主會是一條龍?”仙族的夢一向準確,狸奴頓時激動了,“三界已經幾萬年沒見過龍了,若少主生來便是龍身,豈不是十年之內就會成為三界最強?”

“天資或許會好一些,但是不是最強還有待商榷。”流景輕笑。

狸奴傻樂:“帝君的孩子,怎麼可能不強。”

流景揚著唇角,攪了攪碗裡的粥。

狸奴一想到她的胎夢就有些坐不住,不出片刻便找理由跑了,去找誰不言而喻。流景慢吞吞喝粥,喝完便去床上繼續躺著。

她已經被囚禁兩天了,屋子裡非寂的氣息越來越少,如今又沒有大量靈力支撐,她也就越來越嗜睡。

按照她的盤算,屋子裡的氣息還夠她用上兩三天,結果當天深夜,她便渾渾噩噩地醒了過來,周身被虛汗浸透,猶如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小腹隱隱作痛,體內靈力也逐漸流失,原本已經愈合的識海裂縫,因為靈力虧空漸漸有再裂開的趨勢。流景緩緩呼出一口濁氣,閉著眼睛蜷成一團。

“水……”她無意識地低喃一聲,隨即又清醒了些,掙紮著便要起身。

結果下一瞬,便有杯子遞到了她唇邊。

流景一愣,對上非寂冷漠的視線後無言片刻,默默將杯中水喝完。

“還要。”她說。

非寂又倒了一杯給她。

流景連續喝了三杯,嗓子總算沒那麼乾了,於是循著氣息攀上了非寂的脖子。非寂微微一怔,表情瞬間門冷了下來:“放手。”

流景低喃一句什麼,非寂沒有聽清,剛要強行扯開她,便聽到她又說一句:“肚子疼……”

非寂的手一頓,眼底的寒氣幾乎要溢出來:“你又想騙我,這屋裡的氣息足夠你用三五日,現在才兩天,你怎麼可能……”

“好疼。”流景困倦地看他一眼,見他不信,便鬆開他蜷成一團。

非寂死死盯著她,許久之後到底還是將人撈進懷裡。流景重新被他的氣息包裹,唇角輕輕翹了起來:“躺著吧,這樣累。”

“本座不過是看在孩子的麵子上……”

“知道,”流景打斷他,“躺下吧。”

非寂僵坐在床邊不動,流景也不介意,直接將人拉了下去。

兩人時隔幾個月重新躺在一張床上,身份不同,心境也不同了。

“你怎麼來了?”流景沒話找話。

非寂:“來警告你。”

“警告什麼?”流景閉著眼睛問。

非寂:“警告你彆妄圖收買狸奴。”

明知貓喜歡孩子,尤其喜歡自家主子的孩子,還刻意三番兩次用孩子接近他,無非就是為了哪日逃走時,再用孩子演上一場苦肉計,好讓狸奴幫她離開。

流景被拆穿了也不慌,隻是無聲地勾起唇角:“果然什麼都瞞不住帝君。”

聽她還敢承認,非寂周身寒氣倏然加重。

流景困得厲害,昏昏欲睡時,隱約聽到非寂問她是不是真夢見小龍了,她嘴唇動了動沒有回答,調整一下姿勢便睡了過去,隻留非寂一個人冷著臉盯著床帳。

許久,流景動了動,將他抱得更緊些,肚子的弧度也貼在了他的腰側。他後背一緊,靠她那邊的手指動了動。

似乎經過了漫長的掙紮,他終於抬起了手,卻沒有去摸她的肚子,而是點在她的眉心,探查她的識海。

識海四裂,靈力枯竭,看來這段時間門,她的日子並沒有自己想的那般春風得意。

非寂冷笑一聲,自覺該高興才是,可薄唇卻抿成嚴厲的一條線。

流景這一覺睡得極好,翌日醒來時,隻覺識海清明精力充沛,連早飯都多用了半個饅頭。

斷羽到來時,就看到她把桌上飯菜吃得七七八八了,一時間門有些震驚:“吃這麼多?”

“現在是兩個人了,自然要多吃一點。”流景揉揉發撐的肚子,老老實實任由她診脈。

斷羽為她檢查一番,頓時驚訝地看向她。

“昨日受了非寂許多氣息,所以今日格外穩定。”流景得意勾唇。

斷羽無言片刻,突然想起自己剛才要進門時,狸奴警告的那句‘彆多嘴’是什麼意思了。

“你什麼表情?”流景不解。

斷羽回神:“嗯,沒什麼……帝君果然好用。”

“這話你在我麵前說說就算了,可千萬彆出去說,讓他知道肯定又要發火。”流景失笑。

斷羽也跟著笑:“你們不是已經和好了嗎?他為什麼會發火?”

“……他脾氣大嘛,”流景解釋完,又趕緊補充,“你也彆在他麵前提和好的事,他臉皮薄,如果被人知道這麼容易就和好了,肯定會覺得沒麵子。”

斷羽起初還點頭,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了:“你們其實沒和好吧?”

流景一本正經:“和好了。”

“果然,帝君還沒原諒你,你就是不想我偷靈脈了,才撒謊騙我。”斷羽冷眼看她。

流景默默望天。

見她精力尚可,斷羽隻給開了幾味補藥便離開了,關上寢房房門的刹那,她臉上的笑意刹那間門褪去,直接轉身就往樓下衝。

守在無妄閣外的狸奴聽到腳步聲,主動上前開門:“斷羽……”

斷羽步履匆匆,直接從他麵前經過,狸奴愣了愣趕緊追上,兩人一前一後去了不利台外的偏殿,一進門便看到非寂趴在床邊咳嗽。

“帝君!”狸奴看到他唇上的血,瞳孔一縮便衝了上去。

斷羽麵色冷靜,調動靈力便開始為他療傷。

一個時辰後,斷羽凝神靜氣收回靈力,用眼神示意狸奴給自己搬把椅子。

狸奴趕緊照做,還伸手將她扶坐下。

斷羽擦了擦汗,緩了許久才道:“我若再晚來一步,帝君好不容易束縛在一起的神魂,隻怕又要散開了。”

“即便你不來,本座也可以穩固神魂。”非寂臉色還有些蒼白,聲音卻已經沉穩。

斷羽失笑:“您倒是自信。”

“是你低估本座。”非寂抬眸,一雙眼睛仍是冷肅。

斷羽沉默片刻,無奈開口:“您這是還生我氣呢?”

“不該?”非寂反問。

斷羽:“該,當然該,當年我在三界皇者之間門選擇追隨您,便立下誓言忠心忠事絕無欺騙,這次卻幫著陽羲仙尊隱瞞身份,您生氣也是應該。”

“什麼意思?”狸奴突然開口,“你早就知道流景是陽羲?”

斷羽默認。

狸奴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怒火給她倒了杯茶。斷羽淡定接過,平靜與非寂對視:“帝君,您願意不顧性命給仙尊渡靈力,是不是意味著您不生她氣了?”

“她腹中的孩子,或許是本座此生唯一的子嗣。”非寂淡淡開口。

斷羽一頓,誇張地抽了一口冷氣:“帝君的意思是,將來漫漫歲月,都不會再有彆的女人、生彆的孩子?”

非寂麵無表情看她。

斷羽不敢演了:“帝君修為太強,天道有衡,不可能垂憐第二次,這孩子確實極有可能是您唯一血脈。”

“所以本座給她渡靈力,也不過是想保住這點血脈。”非寂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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