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霓:“我想見李掌事,勞煩通傳。”
長工應下,讓她們暫且在此等候,他去找老板過來。
瓷窯重地,旁人不得隨意入內。
並沒有讓他們等太多時間,不多時,長弓便領著李掌事過來。
李掌事額頭滿是汗水,“沈姑娘,您找我?”
沈青霓:“我想與你做筆生意。”
李掌事迎她們入內,一邊走一邊問:“沈姑娘想談什麼生意?”
沈青霓將想單開一爐,燒製瓷碗之事告訴他。
聞言,李掌事目光飄向雲淺,先前雲姑娘找她,他拒絕了,現在沈青霓找來,不曾想她一尋常人家的小姑娘,竟然有這等人脈。
李掌事為難道:“沈姑娘,不是我不願意,隻是若這一爐燒製的東西太少,一來爐內溫度難控製,二來怕是會虧損……”
“隻燒製碗碟是有些少,我想再燒製一些配套的餐具、果盤,這些用具消耗的快,稍有破損便要換新,一個爐子出的更方便替換,算上這些,我們燒製的量並不少。”
沈青林頓了下,點出最重要的點,“不會少你銀子。”
有了這句話,李掌事喜笑顏開,“誒!那兩位姑娘可有了心儀的樣式?”
李氏瓷窯不大,隻有三個窯,但燒製的陶瓷都很精美,不愁銷路,偶爾也會接私單定製,比如現在沈青霓這種。
沈青霓點頭,雲淺將圖紙拿出來,詢問:“這樣的可行嗎?
圖紙上,標明了碗碟的尺寸大小,樣式沒什麼新鮮的,上部白色,下部深色。
李掌事接過圖紙細看,碗碟尺寸大小倒有些特殊,從未有人做過,款式卻是他平時不屑做的。
沈青霓樂意花定製的錢,他也得讓人把錢花的值得,李掌事道:“沈姑娘雲姑娘,你們款式不夠精細,咱瓷窯有手藝精湛的畫師,可以幫忙改進,可否需要?”
沈青霓雲淺對視一眼,沈青霓道:“行,帶我們去看看吧。”
幾人往瓷窯更裡麵走,儘頭一長排屋子,窗戶大開,能看見屋內的人在專心做事,有人在為瓷器描繪花紋,有人瓷器上雕刻。
沈青霓一路看去,隨李掌事進入倒數第二個屋子,裡頭人很少,隻有兩個老師傅和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徐老師傅。”
李掌事喚了一聲,走到他身旁壓低聲音說著什麼。
沈青霓不動聲色觀察周遭,地上、架子上擺著許多白胚瓷瓶,桌上放著顏料,空氣中彌漫著顏料的刺鼻味道。
沈青霓鼻翼微動,在李掌事吩咐完走過來時問道:“李掌事,這些顏料用在碗碟上可有危害?”
李掌事道:“沒有,用的都是天然顏料,沈姑娘放心。”
沈青霓頷首,如此便好。
李掌事:“碗碟的花紋樣式你們與徐老師傅溝通,我還有事,便不奉陪了。”
沈青霓:“好。”
李掌事離開,雲淺與徐老師傅商量溝通,沈青霓站在旁邊,垂眸聽他們商量。
一旁那兩個年輕男女在說著什麼,女子沒忍住笑了笑,沈青霓尋聲看去,瞧見那個年輕男子嘴角也藏著笑,一眼便能看出他兩人關係匪淺。
沈青霓目光落在那年輕男子臉上,他很年輕,約摸十八九歲,雖擼著袖子,在給瓷器描繪花紋,卻有股子獨有的書生氣。
他低頭垂眸,沈青霓看不清他全臉,但乍一看很眼熟。
沈青霓做不到過目不忘,但是見過的人多少有些映象,她很確定,她沒見過眼前這人,可熟悉感從哪來呢?
雲淺與徐老師傅在商量,沈青霓神思飄遠,琢磨到底在哪見過,可怎麼也想不起來。
雲淺和徐老師傅商量出結果,想要征求沈清霓的意見,抬眼便瞧見她眉頭微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青霓。”
雲淺扯了扯沈青霓袖子,沈青霓回神看向她。
雲淺問,“你覺得這個花紋如何?”
宣紙上,徐老師傅寥寥幾筆勾勒出火焰與海浪兩種花紋,看著簡單,卻不簡單。
雲淺解釋:“火焰是紅湯火鍋,海浪是清湯火鍋。”
沈青霓點頭,“你決定就好。”
雲淺與徐老師傅敲定,“就這兩個花紋,各占一半。”
商量妥當,沈青霓與雲淺不久留,徑直離開。
出門時,餘光瞥見那年輕女子捏著手帕給男子擦汗,男子說了什麼,女子嬌羞地低下頭。
走出李氏瓷窯,沈青霓仍在疑惑,但實在想不起來,沈青霓懶得再想,將之拋在腦後。
踏上馬車,與雲淺一同返回文宣郡,先送她回文築坊,馬車駛向臨江庭院。
她們不到辰時便出門,回來已快午時,圓日高懸,風吹過似乎都帶了熱氣。
沈青霓回到臨江庭院,幾乎同時,此時該在寓居客坊的如月也回來了。
如月道:“小姐,上次在寓居客坊遇見的,要吃酸梅子的姑娘您還記著嗎?”
沈青霓點頭,記憶猶深。
如月繼續道:“她姓韓,叫韓雲汐,租了咱們臨江庭院十五號院子,知曉你是掌事兒的,遞來帖子,想與你見一麵,小姐可要見她?”
臨江庭院其他院子的夫人主母都見過,她新搬來,是該見一麵。
沈青霓:“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