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霓:“……”
臨近午時,餘氏身邊的嬤嬤前來傳話,“二夫人,小姐,老夫人叫您們去前院。”
沈青霓,淩氏起身去前院。
走到前院,沈青霓遠遠便看見正堂內的身影,陸許年端坐,脊背挺拔,傳言中形容他的詞他擔得起,當真是出類拔萃。
單容貌這一項,很合沈青霓心意。
走進正堂,離得近了,能更清楚看見陸許年五官,沈青霓眼含驚豔,轉眼便恢複正常,不動聲色。
陸夫人坐在陸許年上方,雍容華貴,鼻翼兩側法令紋深重,確如餘氏所言,是性子嚴厲的主,徐娘半老,但仍見年輕時的貌美。
她暗自觀察陸夫人、陸許年的同時,他們也在看她。
陸許年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
陸夫人看著她,細細打量,聽聞她此前身體不好,去年嚴冬更是大病一場,本覺得身子不好,不好生育,心下不太滿意。但此時見著,觀她麵色紅潤氣色極好,舉止端莊,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此前想法改變,覺得滿意,不知性格如何,與陸許年是否相配。
兩家門當戶對,若能喜結連理,再好不過。
沈青霓向餘氏見禮。
餘氏朝陸夫人道:“這是我家青霓,這位是陸夫人,那位是陸家小公子,陸許年。”
沈青霓轉向陸夫人福了福身,“青霓見過陸夫人。”
陸夫人含笑點頭,沈青霓又向陸許年打了招呼,隻微微頷首。
午宴即將開始,餘氏招呼眾人落座用午宴。
沈鈞行今日特意被叫回來,家中有男丁前來,需得有男丁招待,他與陸許年年歲相仿,也有話說。
筵席上,餘氏與陸夫人寒暄,沈青霓隻需端坐安靜吃飯,當個吉祥物。
她不時看看陸夫人,或是瞟一眼陸許年,當真豐神俊朗,秀色可餐。
沈青霓心道,若是人品尚佳,家中關係簡單好處理,陸許年可列入考慮範圍之內。
用完午宴,餘氏邀陸夫人飯後閒談。
陸許年欲請辭離開,陸夫人眉頭微蹙,低聲嗬斥:“怎可如此無禮,就在這,坐也要坐到與我一起離開。”
陸許年神色不奈,“母親,我已經依你……”
陸夫人打斷他:“閉嘴。”
眾人隻見母子兩人神色微變,說了幾句什麼,陸許年掩鼓作息,與他們說話時,兩人已經恢複如常。
餘氏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卻假裝不知,熱情的招呼陸夫人,叫沈鈞行去招待陸許年。
餘氏、陸夫人行至偏廳,丫鬟端來普洱茶水,幾人消食閒聊。
那廂,沈鈞行同陸許年道:“距上次你回文宣郡已有三年,文宣郡變化頗大,不若我帶你出去走一走。”
陸夫人是文宣郡人,後嫁至宣州,偶爾回來省親,會帶上陸許年,近幾年已不常回來。
陸許年隨父兄做生意,時常東奔西走,沈鈞行與他偶然遇見,才熟絡起來,但並不十分熟悉。
陸許年:“勞煩你了。”
兩人離開沈府,沈鈞行有意展現沈青霓的能力,將他往寓居客坊帶。
文築坊前街,沈鈞行一邊走一邊道:“前頭那些鋪子,還有這裡文築坊,連帶著臨江庭院,父親都交由青霓打理,本以為小孩子過家家,不想做的有模有樣。你看前頭寓居客坊招牌,那是青霓開的牙行。”
陸許年心裡惦記著事兒,心不在焉,不時應答兩聲。
“搶錢了!快來人啊!——”
人群中突然有人哭喊,沈鈞行猛地竄出去,鎖定賊人,追了上去。
“許年,你在這等我!”
沈鈞行聲音傳來,人已經沒影。
陸許年:“……”
陸許年並未聽話,而是四處走動。
他得到口信,說雲汐來了文宣郡,才答應母親一同回來,來到文宣郡後,母親管他很嚴,不讓他獨自出門,今天帶他出門,卻是來相看人家。
陸許年周身縈繞著淡淡的憂愁與哀傷,他要去找雲汐。
陸許年似無頭蒼蠅亂找,找到人的幾率微乎其微。
或許是冥冥中的指引。
茫茫人海中,陸許年看見韓雲汐。
陸許年疾步上前,“雲汐!”
韓雲汐聞聲,步子微頓,抑製住想要扭頭看的欲望,抬腳便走。
她身後跟著問沈青霓借的丫鬟和新買的丫鬟。
既已經找見人,陸許年不會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
陸許年擋住韓雲汐去路,一肚子的話都隻化作一聲:“雲汐……”
韓雲汐眸光微動,眼眶中盈滿淚水,卻強忍著不落下,“公子自重,我不認識你。”
二樓臨窗雅座,趙聞遠嘖嘖稱奇,“這還能不認識?”
楚奚元:“……”
他若沒看錯,這男人方才是與沈鈞行一起。
陸許年神色受傷,“雲汐,我尋了你很久……”
韓雲汐抿了抿嘴角,“不必尋我,夫人說得對,糾纏不清對你我都不好,夫人要給你相看親事,你該潔身自好。日後你走你的陽關大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韓雲汐繞過陸許年,擦肩而過時,眼角淚水滑落。
陸許年怔在原地。
楚奚元默念,相看親事?
他如今聽不得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