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悅之人?
餘氏震驚的看向沈青霓, 試探問:“不是小於?”
沈青霓:“不是他。”
她不理解,大伯母怎麼會認為她心悅於策源,上次她便說了, 於策源就像個小孩。
沈青霓忽然想到在臨江客時,餘氏對於策源的關注,以及去城外靜安寺路途上,初見楊氏時她的熱情……
“大伯母, 於策源就是您此前準備相看的人家?”沈青霓問。
餘氏點頭, 但她此時滿心滿眼放在另一件事上,“你說你有心悅之人,心悅之人是誰?”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 青霓與小於相處甚好, 三番兩次出去遊玩,怎會心悅之人不是他,而是彆人。
除去於策源,也未曾看見她與彆人走得近……一個人影在腦海裡閃過, 餘氏直覺不可能, 雖容貌俊朗, 有學識, 但與她家青霓並不相配。
“那人你見過……”
沈青霓忽然一頓, 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暫時不能告訴您。”
餘氏不解, 有什麼不能與她說?
“為何?”
詢問的同時, 餘氏仔細回想,她曾見過、或知曉的,與沈青霓有交集的男子。
沈青霓並不扭捏,“我才明確自己的心意, 不確定是否非他莫屬。”
雖對楚奚元心動,但隻知曉他是京城人士,其餘一概不知,對他了解並不多。
餘氏暗暗鬆一口氣,她擔心的便是沈青霓看上了,便會要死要活非他不嫁,餘氏問:“你做何打算?”
沈青霓道:“再看看,觀察些時日,若是滿意,便請您給我掌眼。”
餘氏不死心,“你先告訴我他是誰,品行如何,我也好放心。”
她要好生查此人,小叔子留下的家業豐厚,在彆人眼中,沈青霓就是抱著金蛋,手無縛雞之力的娃娃,打她主意的人不少,若是那人打的是這主意,彆怪她心狠。
沈青霓心知不透露些信息讓餘氏知曉,她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容貌俊朗,品行端正,有學識,隻是……家世可能不好。”沈青霓說的同時,觀察餘氏神色,餘氏繃著臉,看不大出太多情緒。
與她猜的八九不離十,餘氏擔憂不已,她問:“是個書生?”
沈青霓點頭,“是。”
餘氏越發擔憂,這些年來她見過不少富貴人家嫁女給書生,但人一高中飛黃騰達,不再需要嶽家助力,便拋棄糟糠之妻的事。
雖亦有琴瑟和鳴的,但相對來說較少。
餘氏左右權衡,現在沈青霓才知曉自己心意,正是情濃,在此時勸說,她或許聽不進去,還會令她心生不滿,不如反其道而行。
“青霓,你一向有主意,但相看親事是人生大事,你有什麼想法要及時告訴大伯母,大伯母給你意見和參考,莫要衝動做決定。”餘氏推心置腹叮囑。
沈青霓應下,“您放心,青霓知曉分寸。”
她不是小孩,能看出餘氏的擔憂和顧慮,但她對楚奚元僅僅是心動,了解並不多,她想多加了解後再告訴餘氏。
餘氏帶著滿懷擔憂離開臨江庭院,坐在馬車上,仍在思慮沈青霓心動之人是誰,結合方才沈青霓的描述,餘氏腦海中的身影愈發清晰,她已有了猜測之。
回到沈府,餘氏喚來信得過的家丁,遣散人同他說了幾句,叫他多加查探,確定品行、生平、家世等。
家丁應下離開,不多久門房傳來消息,道楊氏遞了帖子,想要登門拜訪。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餘氏苦惱,但遲早要麵對,餘氏叫人回信,說今日下午有空閒。
下午,楊氏登門拜訪。
兩人熱情寒暄,餘氏誇於策源一句,楊氏必定誇兩句沈青霓,你來我往。
餘氏心裡苦,反複思量等會兒楊氏開口提相看之事,她要怎麼說才不顯失禮。
之前兩人結親的意願都十分強烈,現在要開口拒絕,必須得好好想一個說辭,既不能毀青霓的形象,也不能讓兩家交惡。
餘氏思量的同時,楊氏心中也在反複咀嚼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她兒子說什麼也不同意相看這門親事,咬定是兄妹之情,昨日夜裡她回房歇息,策源便守在房外,氣得他爹拿棍子將人趕了回去。
今日一早,天方亮他便又來守在門口,他爹出門便瞧見這逆子,又是好一頓教訓。
雖是生氣,但夜裡她與孩子他爹已經商量妥當,強扭的瓜不甜,孩子不願意,那便不逼孩子。
反正隻有意願,還未具體定下,兩家說清楚即可。
餘氏喝了口茶水,欲言又止,楊氏亦然,兩人一瞬間的沉默無言。
餘氏:“何事?你先說吧。”
楊氏笑了笑,“您先您先。”她不好開口啊。
餘氏:“無妨,你先說。”
楊氏嘴角微動,“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餘氏耐心聽著,楊氏心一橫眼一閉,徑直道:“昨日,我同策源提了一嘴與青霓相看之事,他道他與青霓是兄妹之情,絕無男女之意,不願相看。我知這是他的不對,但……”
楊氏暗暗觀察餘氏神色,見她臉色並不難看,稍稍鬆了一口氣,剛想繼續說,便聽餘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