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當時在臨江客見到楚奚元時,便直覺不對,但是兩人皆坦然,沈青霓不似開了竅的樣子,她隻是奇怪了一瞬,並未多想,怎想那不切實際的猜測竟是真的。
沈敬文混跡官場多年,神色不變,但是看向沈青霓的目光專注許多。
將相識與相知的契機告知餘氏與沈敬文,沈青霓隻見餘氏臉色巨變。
餘氏:“……”
餘氏無語至極,她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她以為的培養沈青霓與於策源感情的契機,竟叫於策源變成了撮合沈青霓與楚奚元的契機。
那個傻孩子!
想到上次與楊氏見麵,兩人為了孩子不願與對方相看之事,小心言語的尷尬場麵,餘氏很不得現在就書信告知楊氏,為何她兒子和青霓沒看上眼。
那是他兒子當了紅娘!當了月老!
令人鬱悶又好笑。
餘氏心中念頭翻湧,便聽沈青霓道:“大伯母,你先不要告知楊姨此事,不然小於許是要被教訓。”
餘氏:“……好。”
好歹是牽線的月老,她便不揭穿了,待日後楊氏自己發現,屆時有他好果子吃。
一旁,沈敬文的神情險些沒繃住。
給沈青霓相看人家之事,餘氏皆一一同他說過,與於策源相看之事,餘氏前後給他念叨了好幾次,兩人最後拍板咬定是倆孩子沒緣分,怎想其中還有這份因由。
沈敬文道:“我想見他一麵。”
沈青霓驚喜的看向他,興奮道:“好!何時見他,在哪見,我去傳話。”
沈敬文失笑,“明日午後,蘭香茶樓見。”
餘氏道:“我也要去。”
沈敬文頷首,看向沈青霓,“你覺得如何?”
“甚好!”
沈青霓笑了笑,“我去傳話。”
說罷,沈青霓頓了瞬,眼睛看看餘氏,又看看沈敬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沈敬文笑問:“還有何事?”
“有一事,我來此之前才知曉……”沈青霓望著餘氏與沈敬文,說話尾音有點飄,“今日看見有軍士守在楚奚元院門前,我擔心他招惹了什麼人,上前詢問,後麵……他告訴我,他父親是護國大將軍……”
沈敬文與餘氏同時愣住。
餘氏扯了扯嘴角,“莫要說笑,他不會騙你吧?”
楚奚元的身份他們查過,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哪會與這種家世扯上聯係。
沈敬文嘴角微動,“明日見麵後再說。”
“……”
關他倆反應,似乎都沒相信,沈青霓不禁愣住,忍不住懷疑楚奚元所言是真是假……想起楚奚元著急認真急於解釋的樣子,沈青霓選擇相信,他所言是真。
“還有一事。”
沈青霓道,她想一次將事情全部說完,“楚奚元他母親來了,據他所言,是為了他親事而來。”
餘氏、沈敬文:“……”
“大伯知曉,明日定然與他好生商量。”沈敬文含笑道,笑容溫和,但沈青霓總覺得似乎有點危險。
許久之後,從沈府出來,沈青霓又直奔文築坊而去。
下了馬車,沈青霓突然想到,楚奚元母親在他家中,她不願冒然上門,沈青霓轉向寓居客坊,叫人去傳話。
如月主動道,她去。
如月前往楚奚元小院,沈青霓口中門前守著的軍士已經不在,如月敲響院門,開門的卻是軍士。
這些軍士與郡內的不同,是真正見過血,在戰場上拚殺過的士兵。
如月獨自掌事,經得住事,她麵色不變,“勞您幫忙傳話,我家老爺沈郡守想見楚公子,明日午後,蘭香茶樓見。”
軍士頷首,將話傳至屋內。
屋中,楚夫人環顧楚奚元的居所,挑挑揀揀,嫌棄不已,道他也不知挑個好居處,挑個寬敞的地方。這裡一共四間房,一間柴房,一間廚房,一間臥房,還有一間臥房被楚奚元當做書房,她來此處,連落腳的地兒都沒有。
楚奚元端坐一旁,左耳進右耳出,前頭還同楚夫人解釋是他不挑剔,後來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心下好笑。
“母親,若不然您去聞遠家中落腳小住。”楚奚元說罷,軍士消息便傳來了。
兩人聞言,皆是一頓。
楚奚元道:“我定準時赴約。”
軍士回去傳話。
楚夫人道:“親家這是看中你了?”
楚奚元想到沈青霓突然被叫回去,他道:“不一定。”
楚夫人恨鐵不成鋼的斜他一眼,“我不去聞遠家,就住這兒,你收拾出來。”使喚兒子毫不手軟。
她得盯著才放心。
楚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