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項圈鎖住纖細的脖子,極致的黑,搭配上少年極致的白,貼著明顯的喉結,帶出禁欲感。
蘇橋下意識捂住口鼻。
太,太色,氣了。
蘇橋努力抑製住自己蕩漾的信息素,告誡陸瓷,“不要去任何酒會,待在學院裡,寒暑假的時候,你就去我的小彆墅住,有事一定要聯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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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去軍隊的日子裡,蘇橋跟著蘇爸一起上了軍部專車。
她坐在蘇爸身邊,還是有點緊張的。
“彆緊張,雖然你是從基層做起,但一般來說,基層的任務不會很難,對於你的能力來說,都不是大事。”
“好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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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軍部距離蘇家莊園大概有一天的飛程。
到了目的地之後還要轉軍車。
蘇橋跟著蘇父轉了一天,到達軍部的時候神色略有些疲憊。
蘇父將她交給了教官,就自行離去了。
為了鍛煉孩子們的能力,蘇父並沒有公布蘇橋和蘇聿白的身份。不過為了孩子的安全著想,身為蘇橋和蘇聿白的貼身教官林柳還是知道內情的。
“林教官,您好。”
“嗯。”
林柳是個beta,一開始,進入軍校的人都不服他,後來被他一一打服。
“不要因為曾經的成績而驕傲,在這裡,所有人都有輝煌的曾經。”
這就跟這個隊裡的人都是某某省的狀元一樣嗎?
蘇橋受教的點頭。
“也彆因為自己特殊的身份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山高皇帝遠,我能在你們告狀前就弄死你們。”
蘇橋:……這真的是一個教官應該說的話?
“嗬,開玩笑。”
蘇橋:……沒聽出來。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知道我爸是誰嗎?”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蘇橋轉頭看過去,隻見三五個alpha學生抬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往操場的方向去。
被抬著的那個人……似乎有些眼熟。
“我爸是蘇林峰!”
蘇林峰是誰?
哦,她的養父。
蘇聿白的親生父親。
等一下,那個人是蘇聿白?
“要過去看看嗎?”林柳伸手撥了撥自己的白色軍帽。
“呃……發生什麼事了?”
“翻牆出逃,被逮回來了。”
呃……
“那會怎麼樣?”
“關水牢。”
蘇橋:……
她聽說過水牢,是一種古代的刑法。
人被關在裡麵幾天幾天,無法休息,無法睡覺,直到支撐不住而溺亡。
“放心,隻是吃點皮肉苦。”林柳摸了摸自己腰間掛著的小皮鞭,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的笑。
蘇橋下意識覺得這位教官不一般。
“姐,姐!”
蘇聿白突然看到了蘇橋,朝著她的方向瘋狂嘶吼,“你是來救我的嗎?快來救我!這個狗東西要弄死我!”蘇聿白對著林柳破口大罵。
林柳又是一聲冷笑,指腹擦過皮鞭的握手,“要去看看你弟弟嗎?”他偏頭看向蘇橋。
蘇橋道:“不必了,我不認識他。”
林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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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橋跟著林柳參觀了宿舍,然後又被給了一份屬於軍部的日常區地圖。
因為軍部戰鬥人員內沒有omega,所以按照性彆劃分,一棟男生樓,一棟女生樓。
不管alpha和beta。
Beta數量很少,alpha樓裡卻有很多人,不過幸好,軍部條件好,能做到一人一個宿舍。
蘇家軍隊的氛圍也不錯,菜品也極佳,當然沒有蘇家的廚師做的好吃,也沒有陸瓷做的好吃。
蘇橋洗漱完畢,從枕頭下麵取出手機,就看到了陸瓷發給她的消息。
陸瓷:【學姐,你到了嗎?】
蘇橋:【嗯,到了,這裡感覺不錯。】
陸瓷:【那就好。】
蘇橋跟陸瓷每天都會說上幾句,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從陸瓷的言語之中能聽出來,自從顧蜚聲和周瀾錦離開學校之後,他的日子明顯好過起來。
再加上蘇家成為了他的資助者,陸瓷也不必出去打工,隻需要專心學習就好了。
有了蘇家這個後盾,陸瓷在學校裡的生活終於步入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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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橋在軍隊磨煉了半年,終於贏來了第一次任務。
捕捉一位逃犯。
如果是普通的逃犯,當然用不到他們,可這位逃犯是敵國間諜,屬於國家機密,隻能交給更隱秘的他們來做。
“如果不能活抓,那就當場擊殺。”
這是林柳最後交代給他們的話。
蘇橋穿戴完畢野外裝備,跟著眾人登上小型飛機。
聽說那個敵國間諜逃竄進了某森林內。
深林很深,很難鎖定他的躲藏地點,就需要人力搜索。
間諜手中雖然擁有武器,但並非戰鬥性人員,隻是一名beta。
蘇橋帶著小隊分開行動,他們穿梭在森林中,足足三天三夜,才找到那個間諜的蹤跡。
“姐。”
蘇橋:?
蘇橋扭頭,看到了蹲在自己身邊的蘇聿白。
“你怎麼來了?”
“你們找了三天還沒找到,教官讓我帶人來幫你們。”
半年時間,蘇聿白又長高不少,他穿著迷彩服,頭發剃短,露出鋒利的眉眼。
“我去前麵。”蘇聿白撥開草叢,往前跳過去。
蘇橋:……
蘇橋頭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這是她的潛伏地點,因為地勢的原因,所以能看清楚大範圍麵積的森林地貌。
他們今天早上在這附近找到了一點人類活動過的痕跡,這才埋伏在這裡。
蘇聿白這樣冒冒失失的過來,肯定已經打草驚蛇了。
蘇橋正準備收隊,突然,眼前白光一閃。
她下意識瞪大眼,迅速抬手,肌肉反應快於腦子,對著白光打出一槍。
“砰”的一聲,槍響穿透森林,震出鳥獸,引起一陣慌亂鳥鳴。
“姐!你沒事吧!”
蘇橋沒有聽到蘇聿白在叫她,她隻看到一個人影從山坡上滾下來。
蔓延的血跡像被碾碎的紅花汁水,淅淅瀝瀝的往下淌。
擦過綠葉,碾過白花,最後摔在蘇橋腳邊。
“姐!”
蘇橋舉著槍,連吞咽和呼吸都不會了。
胃裡翻騰起來。
她想吐。
“姐!”蘇橋沒吐出來,她暈了。
真是丟了老臉了。
理論千萬遍,實踐一次就嗝屁。
-
這是蘇橋第一次殺人。
她陷入了夢魘之中。
那個人從山坡上滾下來,支離破碎的,血液從山坡上蔓延,一開始是細碎的流水,然後變成瀑布一般傾瀉而下,直到將她的口鼻淹沒為止。
蘇橋努力呼吸,可還是無法獲得新鮮的空氣。
她努力抓取著什麼,最後抓到一隻胳膊。
冰冷黏膩,帶著死人的溫度。
“嗬!”蘇橋一下就醒了。
她滿身冷汗,發現自己在醫務室裡。
“姐!”扶趴在床邊的蘇聿白猛地一下起身,他雙眸赤紅,整個人看起來狀態非常不好,甚至連下巴處都長滿了青色的胡渣,也不知道在這裡熬了多久。
“是你啊。”蘇橋呐呐開口,嗓音沙啞。
蘇聿白握著蘇橋的雙肩,突然忍不住紅了眼眶,“對不起姐,都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太矯情了。”
“姐,我以後一定會保護你的,真的,我會好好訓練,你說的話我都聽。”
蘇聿白握著蘇橋的雙肩在顫抖。
蘇橋感受到了他的恐懼。
“我好害怕姐,我怕你跟一年前一樣,躺在那裡,我怎麼叫你,你都不理我……”蘇聿白低頭,眼淚掉下來,落到白色的床單上,緩慢暈出深色水漬。
“不會的。”蘇橋伸手撫了撫蘇聿白的頭,“我在這裡。”
-
好不容易讓蘇聿白回去洗漱,蘇橋終於能一個人清靜些。
她身上的鎮定劑已經差不多過去了,聽說在她暈厥的那段時間裡,信息素極其不穩定。
到底有多不穩定啊。
蘇橋看著身邊被自己拽得都變形了的欄杆,深深歎出一口氣。
她身側的白色簾子突然被人拉開,蘇橋扭頭看過去,是教官林柳。
“第一次殺人,你的表現還不錯。”
蘇橋又想吐了。
“彆人都要吐三天三夜,做上一個月的噩夢,你隻打了一針鎮定劑就醒了。”林柳繼續,“我替你去看了,一槍爆頭,那麼遠的距離,還有樹林遮擋,你的槍法真的很準。”
蘇橋實在是不想聽這些細節。
“你是故意讓蘇聿白過來的?”
林柳聽到蘇橋的話,話語一頓。
他雙手環胸站在床邊,低頭俯視著蘇橋,“身為蘇家的未來繼承者,就應該殺伐果斷。”
“我承認,你也很優秀,不過,蘇家隻能有一個繼承者。”
蘇橋明白了林柳的意思。
她是激發蘇聿白能力的工具人。
“你應該清楚自己的位置,蘇橋。”林柳話罷,起身正欲離開,蘇橋猛地起身出手,拽住林柳的領口將人扯過來,然後朝著他的臉就是一拳。
林柳被蘇橋打懵了,反應過來後就要回擊,又被蘇橋一個鎖喉勒住了脖子。
蘇橋將林柳壓製在窄小的床鋪上,一隻手掐著他的脖頸,直掐到林柳翻了白眼,才稍稍鬆開他,“林教官,您的所作所為,我都會稟告給父親的。”
林柳咳嗽著,麵色憋紅,可還是倔強道:“我這是為了蘇家好,蘇聿白才是唯一能繼承蘇家的人。”
蘇橋又是一拳揍了下去。
“蘇聿白才是繼承……”
“啪!”
“蘇……”
“啪!”
林柳被揍到鼻青臉腫沒了脾氣。
蘇橋勾唇,“教官,剛才那話我如果告訴蘇聿白,他一定會再揍你一頓。”
其實對於蘇家繼承者這個位置,原身從未想過跟蘇聿白爭。
原身從一開始就知道,蘇父將她從孤兒院裡帶回來,是為了將原身訓練成保護蘇聿白的一把刀。
一把最鋒利,最親近的刀。
必要之時,也會成為磨煉蘇聿白的磨刀石。
林柳做的,或許隻是蘇父希望的。
蘇橋突然感覺有些惆悵。
雖然這是原身的命運,但現在也是她的命運。
她鬆開林柳,翻身躺在旁邊。
“教官,我累了,你出去幫我帶一下門。”
林柳:……
“對了,我的手機呢?”
林柳:……
-
蘇橋靠著這次暈厥,在醫務室內賴了一天,躲過了今天的訓練。
蘇聿白中途來過幾次,都被蘇橋用自己想要靜養的理由勸了回去。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蘇林峰一開始,就規劃好了蘇聿白的路,甚至連原身這個角色,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按理來說,蘇林峰並未虧待蘇橋什麼,隻是……總歸有些心涼。
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響了一聲。
蘇橋看到是手機版本的搏鬥app發來了一個通知。
自從蘇橋進入軍隊之後,就再也沒有跟【F】聊過天。
因為平時的訓練已經很累了,所以她也就再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跟F對戰了。
F:【對戰嗎?】
蘇橋:【不了。】
F:【嗯。】
蘇橋:【師父,你殺過人嗎?】
F:【殺過。】
蘇橋:【那你,害怕嗎?】
F:【不怕。】
蘇橋:【為什麼不怕呢?】
F:【有什麼怕的?】
蘇橋:……無法溝通。
蘇橋迅速關掉了app,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看。
這個世界瘋子太多,讓她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手機又響了一聲,蘇橋無神地偏頭。
陸瓷:【學姐,今天的月亮很圓。】
陸瓷:【圖片JPG。】
蘇橋點開圖片,果然是一顆又大又圓的月亮。
她盤腿坐起來,打開身側的窗戶,看到外麵的圓月。
蘇橋:【嗯,看到了,很漂亮。】
望著圓月,蘇橋焦躁不安的心緒逐漸緩和下來。
她握著手機,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陸瓷聊天。
等蘇橋反應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淩晨四點。
居然已經都這麼晚了嗎?
蘇橋:【抱歉,你明天還要上課吧?】
陸瓷:【沒事,我喜歡跟學姐聊天。】
陸瓷:【學姐,出什麼事了?】
蘇橋沉默半響,開始打字。
蘇橋:【陸瓷,你殺人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陸瓷:【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