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橋睜開眼的時候, 她正躺在床上。
原本已經收拾的乾淨利落的床鋪又被陸瓷重新鋪上了被褥。
秋日的天,不冷不熱,最是適合薄薄的被子蓋在身上, 人的體溫處於最合適的狀態。
蘇橋喜歡睡軟床, 那會有一種讓她渾身都被包裹住的舒適感。
很舒服, 很安全。
陸瓷坐在床邊, 握著蘇橋的手。
他十指纖細,攥著她的指尖。
蘇橋的眼睛還泛著哭泣後的微紅,帶著一點紅腫。
陸瓷手裡拿著用毛巾包裹住的冰塊,正小心翼翼的替她消腫。
帶著冷意的毛巾輕輕貼上她的眼瞼, 蘇橋下意識顫了顫眼睫,一把攥住了陸瓷的手。
“學姐彆動。”
陸瓷捏了捏蘇橋的手,然後鬆開,兩根手指掐住她的下頜,固定住,“等一會兒就好了。”
蘇橋閉著眼, 任由陸瓷給她的眼睛消腫。
她躺在那裡,覺得有些丟臉,想鑽被窩, 可陸瓷鉗製著她的下顎,讓她沒有辦法做出縮頭烏龜的舉動。
五分鐘後,裹著冰塊的毛巾被移走,陸瓷也起身準備離開。
蘇橋一把攥住他的手,睜開眼, 眼睫濕漉漉地沾著水漬盯著他看。
冰塊很涼,雖然裹了毛巾,但那股涼意依舊透過毛巾沁入肌膚之中。
蘇橋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許漲疼。
可她不敢眨眼, 她怕一眨眼,陸瓷就消失不見了。
“我去放個毛巾。”
陸瓷話罷,微微側身,將毛巾放進盆裡。
兩人的手一直交握。
屋子裡陷入安靜。
出租房內的窗簾拉著,淺灰色的簾子透出氤氳暗色。
陸瓷緩慢動了動手掌,跟蘇橋十指相扣,然後他側身,用膝蓋跪在床板上。
“學姐,我可以親你嗎?”
他望著她,眼神漆黑,就像是最虔誠的信徒,在信奉他的神。
蘇橋緩慢點了點頭。
陸瓷垂首,親向蘇橋的手背。
柔軟的唇,帶著一點乾燥的溫度,舔舐過她的肌膚,吮過手腕,咬住指尖。
“疼嗎,學姐。”
陸瓷雙膝跪在床上,蘇橋躺在那裡,他的視線從上而下看她,卻並沒有居高臨下的意思,反而帶著試探著謙卑。
“……不疼。”
聽到蘇橋的回答,陸瓷才又繼續。
他生疏又虔誠,吻上她纏著繃帶的手臂。
蘇橋下意識哆嗦了一下,手臂往後撤,陸瓷並沒有強製挽留,身型上壓,跟隨上去,就著蘇橋逃避的動作,繼續親吻。
隔著繃帶,蘇橋能感受到陸瓷唇瓣上逐漸炙熱起來的溫度,他輕輕咬住她的繃帶一角。
綁得十分牢固的繃帶被他咬開。
一層一層,緩慢滑落,最終露出傷痕原有的樣子。
斑駁的傷口,換藥的時候蘇橋看到過很多次,醫生、護士、蘇聿白也都看過,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可當陸瓷這樣目不轉睛盯著看的時候,她卻感覺到了一股羞恥感。
“彆看了,很不好看。”
蘇橋抬手想要遮擋,被陸瓷握住手腕。
他的唇貼上她的傷口,那裡已經基本結疤,觸碰的時候有些癢。
“很好看,學姐不管什麼樣子,都很好看。”
陸瓷垂著眼簾,一寸一寸親吻蘇橋的傷口。
那麼虔誠,那麼認真。
蘇橋盯著他的臉,熱意再次上湧。
她將臉埋進被子裡,陸瓷撥開被褥,親上她的眼睛。
“學姐哭起來也很好看,我想看。”
他的神明不管什麼樣子都很好看。
每一個表情,每一寸變化,他都不願意錯過。
陸瓷親吻著蘇橋的指尖,視線卻一直落在她臉上。
另外那隻手掐著她的下頜,指腹上移,擦過她的麵頰。濡濕的水痕被擦拭乾淨,蘇橋微微偏頭,陸瓷的吻落到她的眼睫上。
蘇橋身型一顫,信息素的味道不由自主的泄露出來。
柔軟如水,像是要融化了一般,毫無防備的,展現在他麵前。
“我會永遠保護學姐的。”
他的神明說需要他。
“那你不走了?”蘇橋抓住陸瓷的衣角。
“嗯。”
她留住了他。
“陸瓷,我餓了。”
-
蘇橋坐在陸瓷的床上,看著他站在外麵的簡易灶台上給她做飯。
夕陽落幕,照在陸瓷柔軟光潔的肌膚上,仿佛他站的地方不是簡易灶台,而是一處散著光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