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降落未落,掛在山巔之上,透出氤氳紅霞媚色。
汽車一路飛馳,在陸瓷時不時的一句“快一點”、“慢一點”、“快一點”,又“慢一點”的糾結聲中,終於到達城堡。
晚上七點多,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
蘇橋正坐在庭院裡跟付滄瀾一起吃晚飯,兩人有說有笑,十分和諧。
陸瓷站在二樓窗口,看到兩人,彆開臉,往蘇橋的臥室方向去。
臥室的門沒有鎖,陸瓷直接進去。
床頭櫃上的玫瑰花依舊,那朵花苞玫瑰也綻放了一半。
裡麵的戒指還在。
或許是沒有看到。
陸瓷上前,顫抖著指尖拿起那枚戒指放進口袋裡。
他走出蘇橋的臥室,重新回到窗口。
庭院裡,蘇橋和付滄瀾已經不在了。
兩人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陸瓷正了正臉上的麵具,踩著軍靴上前,站在二樓拐角處。
兩人一上樓,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的陸瓷。
“蘇家蘇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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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橋跟著陸瓷來到他的辦公室。
城堡內屬於陸瓷的辦公室她還沒來過,倒是他的臥室去了很多次。
男人打開辦公桌上的台燈,氤氳光色彌漫開來,他偏頭看向蘇橋,“沒看到戒指嗎?”
蘇橋隨意站在窗前,透過窗戶的倒影,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陸瓷。
他穿著軍裝,帶著麵具,眼神與她在玻璃窗上對視。
“看到了。”
男人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攥緊。
他大步走到蘇橋身邊,一把扯出她的手,強硬的將戒指套上去。
“彆想逃,蘇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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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橋躺在床上,撫摸著手上的戒指。
閃亮、昂貴、冰冷。
陸瓷替她套上這枚戒指的時候,指尖是顫抖的。
他在害怕什麼?害怕她不要嗎?
她確實沒有資格要啊。
她欠他太多了。
她以為自己是在救贖他,可實際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從前是,現在也是。
她是個自私的人,她沒有資格戴這枚戒指。
如果是複仇的話,她願意承擔他的怒火。
可他分明,有那麼幾分認真和緊張。
她喜歡陸瓷,可她更愛自己。
如果不能救自己於深淵之中,再喜歡又有什麼用呢?
蘇橋起身,將戒指取下,放進抽屜裡。
抽屜閉合,將那抹鑽戒的光芒徹底掩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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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似乎一瞬就開始炎熱起來。
蘇橋起來吃早飯的間隙,又給幾個侍女簽了名,然後借來了她們的手機,給朱甜甜打了一個電話。
“橋姐!”朱甜甜的聲音穿透力極強。
蘇橋將手機放遠,問了一下蘇聿白的情況。
“挺好的,能吃能睡,就是……”
“什麼?”
朱甜甜看向正在辦公桌上處理公務的蘇聿白,壓低聲音道:“很想你。”
“告訴他,作為姐姐,我也很想他,還有也想父親和母親,讓他好好照料母親和父親,彆作妖。”
“知道了,橋姐,你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朱甜甜拿下來一看,早就已經被掛斷了。
“掛了?”一旁傳來聲音,蘇聿白頂著一張彆扭臉,盯著手機不肯放。
“嗯,掛了。”朱甜甜憨憨點頭。
“你怎麼沒有讓我接電話!”
“你不是在生橋姐的氣嗎?”
“我生氣跟你讓我來接電話有什麼衝突嗎?”
朱甜甜看著怒火衝天的蘇聿白,安慰道:“我已經跟橋姐說了,你很想她。”
蘇聿白氣得臉紅脖子粗,“誰想她啊!她一輩子彆回來好了!”
他當初那麼求她,她都偏要走,還打電話回來乾什麼。
“對了,橋姐讓你好好照顧蘇將軍和夫人。”
“這種事情不用她說……下次,讓我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