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聿白:……
“您交給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這位十五區的指揮官太難殺了。”蘇橋一邊注視著外麵的人,一邊牽製著蘇聿白。
蘇聿白雙手緊緊抱著懷裡的骨灰,眼神警惕,“什麼意思?誰要殺他?算了,關我什麼事,像這樣的狗崽子,死了才好。”
蘇聿白的手輕輕撫過懷裡的骨灰,低頭的瞬間,蘇橋看到有淚從他眼眶裡滑落。
蘇橋緩慢拿下匕首,輕輕退開。
不是蘇聿白找人來殺陸瓷的嗎?那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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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聿白走了,帶著那個假骨灰。
蘇家與十五區之間的矛盾看似暫時解決了。
蘇橋轉身,看向身後巨大的城堡,然後立刻伸手捂住了口鼻。
這股信息素……陸瓷再這樣下去,真的是想死嗎?
雖然e很強大,但跟alpha和omega一樣,信息素的釋放是有定量的,就如同體能一般,如果進行信息素對抗的話,也會出現體力不支的情況。
像陸瓷這樣不要命的釋放信息素,卻還能扛到現在,就因為他的體質是e。
可就算是e,也不是神,會死的。
蘇橋有些生氣,生氣陸瓷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回到城堡之中,路過會議室的時候,發現陸瓷正坐在裡麵。
蘇橋腳步一頓,走進去,給他倒了一杯茶。
茶色香濃,還搭配著新鮮的糕點。
陸瓷神色一頓,他緩慢抬頭,對上蘇橋的視線。
蘇橋迅速低頭,避開男人的目光。
“我以為你……走了。”男人坐在那裡,低著頭,看不清臉,就像是一個無措的,被拋棄的孩子一樣。
“剛才來的客人是走了。”蘇橋如此解釋道。
陸瓷伸手,端起那杯花茶,輕抿一口。
茉莉花茶,帶著清甜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之中。
蘇橋看著陸瓷端著茶杯的手上的傷口,停頓了一會兒,在會議室的櫃子裡找到一個醫藥箱。
她拿起他的手,替他消毒,上藥,包紮。
動作熟練且小心。
“不能沾水,每天都要上藥。”
蘇橋收拾好醫藥箱,將其放進櫃子裡,然後起身。
“你要……走了嗎?”身後傳來椅子摩擦地板磚的尖銳聲音,表露著男人的急切。
“您還有什麼吩咐嗎?”蘇橋轉身,始終低著頭。
“……沒有。”
“那我下去了。”蘇橋轉身,走到門邊,身後再次傳來一道聲音,“等一下。”
蘇橋頓住腳步,站在那裡,沒有回頭。
“可以讓我,再看一眼,你的眼睛嗎?”
果然是因為眼睛啊。
蘇橋轉身,抬頭,直視陸瓷。
男人站在那裡,身後晚霞如綢,瑰麗的不可思議。可他的神色卻哀傷到了極致,看著她,落下了淚來。
他緩慢上前,伸手似要觸碰她,卻又像剛才看到那個骨灰罐子一樣,將手收了回去。
“您好好休息。”蘇橋轉身,迅速離開。
她踩著腳上的小皮鞋,小皮鞋敲擊著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音。
夕陽下,她的雙眸亦有些不易察覺的微微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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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蘇橋任務失敗,所以老刺客決定自己上,隻是剛剛走出房間,她就被陸瓷的信息素壓的連路都走不了。
“這個信息素到底是什麼情況……”老刺客捂著口鼻,立刻退了回去,“這個十五區的指揮官是要把自己殺了嗎?他到底有什麼看不開的?難不成他還想跟著那位蘇家蘇橋殉情不成?”
雖然老刺客是個沒什麼道德,隻看金錢的地下工作者,但她也聽說過蘇家蘇橋的事跡。
對於這樣的人,老刺客是佩服的。
“殉情?”蘇橋一愣,扶著老刺客的手驟然一鬆。
老刺客“啪嗒”一下,摔在了地上。
蘇橋推開門,跑了出去。
“喂,把我扶起來啊,你去乾什麼!”老刺客在蘇橋身後喊,她卻已經跑遠。
老刺客艱難伸手,關上了門,才終於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城堡內的信息素濃到令人不適,蘇橋在從前自己住的那個房間裡找到了陸瓷。
男人蜷縮著躺在床上,雙手抱頭,看不清臉。
蘇橋抬腳,正欲走進去,一旁傳來一道聲音,帶著冷冽的質問,“你是誰?指揮官不讓任何人進這個房間。”
玉真昕擰著眉,將剛剛打開的房門關上了。
“……他……指揮官這樣多久了?”
“這不是你該問的。”
“我就是想關心一下,再這樣釋放信息素下去,會死的。”
玉真昕的表情也變得極其難看起來,“沒有人勸的了他。”
“為什麼?指揮官到底怎麼了?”
“因為……她死了。蘇家蘇橋,死了。”
“你們指揮官跟蘇家蘇橋的關係不是不好嗎?聽說她以前還開槍打過你們指揮官……”
“那是誤會。”玉真昕低頭捂住自己的臉,“我不應該告訴他的,我不應該把那件事告訴他的。”
“哪件事?”
“蘇家蘇橋並沒有背叛他,她隻是,想讓他活著。”有淚從玉真昕的指縫中留下來,“可是,指揮官他好像,活不下去了。”
人,怎麼會活不下去呢?
因為死,比活著簡單多了。
可是,她讓他活下去。
可是,活下去好難。
橋橋。
活著好難。
陸瓷環抱著自己,他又在做夢了。
他喜歡做夢,做夢的時候就能夢到她了。雖然總是看不清她的臉,但他能聽到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