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妒忌她為乾隆生下了長子,未來的皇長子,且有可能再為他添一個皇子。
可若是自己連一個兒子也都沒有,也沒法保證自己將來一定有兒子,那冒險做這些事又有什麼意義呢?
如今是雍正九年,乾隆的下一個兒子將由純惠皇貴妃蘇氏在雍正十三年時誕下,此時說什麼都太早了。
也難怪富察氏會被懷疑。
推來推去,若將這個範圍局限於後院爭寵,也的確是身為嫡福晉,嫡子卻不是長子的富察氏最有嫌疑了。
“若有人要借富察格格之事除掉伯塔月你,要麼就是覬覦你嫡福晉的位置。”
“可如今蓮花館中有一人出身家世能夠配得上這個位置麼?”
乾隆的慧賢皇貴妃,也就是婉襄已經見過的高禾晏倒是大學士高斌之女,但,高斌的這個大學士,並不是雍正朝就獲封的。
如今的高斌也不過是河南布政使,縱九月會高升河東副總河,難道高禾晏還有未卜先知之能?
婉襄一直都相信女子之間可以很好地同彼此相處,發掘彼此的閃光點。
但似富察氏和高氏之間的情況,彼此都是如花美眷,又如何忍付似水流年?
高氏為人究竟如何,婉襄往後要自己再看一看。
至於其他人,後來的乾隆繼後,這時候甚至還沒有入府。
若是沒有人選的話……做這些事吃力不討好又是何必?
仍是一條死路。
富察氏似是有些心煩,不再想提這件事了,“仍舊說一說寧嬪娘娘要六宮女眷捐出閒置妝奩之物這件事吧,總歸蓮花館中的事情,如今是不會有結果的了。”
“婉襄。”
她望著她,“我聽額娘說,寧嬪去牡丹台尋她的時候,說是你要求的這件事,也是你第一個捐了東西出來。”
“寧嬪絲毫不為你掩飾,隻堅持要將自己摘出來,如此……恐怕要引得六宮怨懟。”
從婉襄提出這件事開始,便已經料到若能成事,寧嬪也定然是要將責任推到她身上的。
“也沒什麼,的確是我提出來的。隻有她能想得到為陣亡將士的家人做一些事,難道我就想不到麼?”
“我的確對他們的遭遇心生憐憫,失去親人是誰都不想看見的事。更何況對於很多人來說,他們恐怕不止是失去了親人,更是失去了生活來源。”
若如此的話,雍正所給出的那些撫恤金,是無論如何都不夠的。
“幾位娘娘最多也就是埋怨我,真正為難的是底下的小嬪妃。過些日子我得了閒,會去一一地拜訪她們,向她們說明情況的。”
婉襄之所以沒有把她那些金銀珠釵一股腦地全給寧嬪,就是留著做這些事。
寧嬪如今還隻拜訪了熹貴妃,連裕妃那裡都還沒有去,正好留時間給她做事。
“若有為難之處,可以同我和阿嫂說。我們雖然也隻有一些嫁妝傍身,但總好過民間那些受苦的婦女。”
和惠這樣說,實在是太過謙了。
“暫時還不用,若是其木格與伯塔月你們願意給我這個麵子的話,待寧嬪在圓明園嬪妃居住征收過‘錢糧’之後,你們也去寧嬪那裡坐一坐,拿些東西過去便是了。”
“對了,其木格,還有件事要拜托你。我想要向你求一件給三個多月大小男孩穿的衣服。”
和惠公主咳嗽了一陣,而後道:“不是給你麵子,是我們能做的事情實在微乎其微,能略儘綿薄之力也是好的。”
很快應承下來,儘管還有疑惑,“你要小男孩的衣服做什麼?三個月大,給永瑛的麼?”
婉襄點了點頭,“也不知有沒有用,若是當真派上了用場,我下次再同你們說吧。”
富察氏卻不讚同,“其木格忙著給桑齋多爾濟做衣服,你就不要給她添麻煩了。我這裡有一些永璉留下沒穿過的新衣裳,你拿去之後說是其木格做的便好。”
婉襄這才反應過來,其實這時候和惠公主的身體狀況已經不樂觀了。
她太不體貼了。
“都是一樣的,隻不過是個幌子。其木格便不必費心了。”
說話之間桑齋多爾濟忽而醒了過來,抬頭看見的是陌生環境,不由得哭起來。
又將嘉祥與蘭牙迭吵醒,一時之間房中哭成一團。
又有三人的乳娘丫鬟齊齊湧進來,當真是好一番熱鬨。
待到將這三個小祖宗都哄好之後,也近黃昏時分,婉襄應當回到勤政親賢殿去了。
她抱著睜著眼睛好奇看著天空的嘉祥,一一同她們告了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