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麝香 “那今夜可真要好好喝一場。”……(2 / 2)

“胡說!”雍正皺起了眉頭,難得在婉襄麵前有了嚴厲的神色,“動你也不許,動嘉祥也不許,朕都不許。”

“可有什麼辦法呢?”

能阻止自己不生害人之心,卻不能阻止他人。

他拉著她的手,讓她走近了一些,而後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將整張臉都埋在她懷裡。

“嘉祥身邊的人、事,朕都已經著獲螢留心,最好事事親力親為。你身邊隻有桃實一個,若信得過,便仍舊留著,若信不過……再挑好的來。”

這句話的含義很重,令婉襄不寒而栗。

“不若讓兆佳福晉好好再查一查這些人的背景,看看能不能挖掘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我也不想冤枉了她們。”

婉襄沒法做到對另一個獨立的生命體喊打喊殺。

雍正便鬆開了她,轉而自己進了後殿,拿出來一壺玉泉酒。

“九重三殿誰為友,皓月清風做契交。”

那酒放在一旁如意床上的紫檀木螺鈿小機上,“今日朕事情不多,再處理完這些奏章,便可以休息了。”

“今日朕曾與你有分歧,有些話若不借著酒也難以說清,你再略等朕片刻。”

分明是他要她陪著他喝酒,到頭來卻仍要她等候。

“我便為天下百姓而等一等吧。”

婉襄坐在如意床上,一麵整理著自己的思緒,一麵掀開了酒壺的蓋子。

玉泉酒香外彆有一種梅花的清冽香氣,“彆是開了嘉祥陪嫁的玉泉酒來喝。”

她隻是調侃這一句,雍正也很認真地回答她:“是當年和惠進宮時讓酒醋局釀的酒,她成婚時,朕大多都拿去做了她的陪嫁。”

“剩下的一些,留了一部分給十三弟,再剩一些,放在圓明園裡。如今這也是最後一壇了。”

和惠公主薨逝時的悲傷與皇後崩逝時的那種痛苦重疊在一起,那時候她在暢春園行禮,和雍正鮮少見麵。

他們的痛苦沒有重疊在一起,但,彼此也都能明白。

“那今夜可真要好好喝一場,轉眼間也過去半年多了。”

這個時候的桑齋多爾濟其實並不是非常依戀母親,還處在一個不知道母親的獨一性,與重要性的年紀。

烏尤塔說,和惠公主重病的時候因為怕過了病氣給他,就已經很少跟他見麵了。

所以即便和惠公主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他很快也就漸漸習慣,遺忘了。

而額駙多爾濟塞布騰常常抱著桑齋多爾濟坐在和惠公主曾住過的那件正房的門檻上,一坐就是一下午,可以一句話都不說。

桑齋多爾濟在這時總是格外安靜,沒有一點小孩子的調皮和吵鬨。

“圓明園中的敖漢荷花是她,平湖秋月的風是她,留在天然圖畫的針線是她,玉佩上的蘭花也是她……”

婉襄想起和惠公主臨終時的這句話,“圓明園中的敖漢荷花還有許久才開,等開花的時候,四哥著人送一些給她吧。”

婉襄自己是宮妃,不能隨意離開宮禁範圍。

其他的東西她都會好好留存著。

雍正沉默了半晌,“好。”

婉襄又等了一會兒,等到他終於處理完全部的政事的時候,她幾乎都快要睡著了。

雍正繞到她背後,用一隻手托起了她的下巴,讓她清醒了一些,“昨夜沒有睡好嗎,怎麼這時候就困了。”

“白日不該出去的,總覺得和彆人說話就累得慌。這幅畫雖裱得不好,但也是我一點一點耐心整理好的,當然累了。”

他托了她一會兒,在她對麵坐下來,在兩隻犀角雕芙蓉鴛鴦杯中倒好了玉泉酒。

“上一次喝了三杯倒也沒什麼事,可見酒量是可以一點一點往上漲的,今日或許喝四杯也沒有什麼關係。”

婉襄也覺得,今夜她恐怕要多飲一些酒,才能安定些。

這是一個適合懷念和惠公主與孝敬皇後的夜晚。

“和惠公主從前說過,她很小的時候就看著她阿瑪和兄長飲酒,同她相識之後因為她身體不好,我倒是沒有和她喝過酒,不知道她酒量怎麼樣。”

這個年代沒有那麼多精密的儀器,產後失調加精神抑鬱,就這樣葬送了一條十八歲的年輕性命。

“和惠的酒量是很好的,朕四個年長的公主,也就是她能陪朕喝些酒,她真的很像十三弟。”

婉襄飲下了半杯,正欲說什麼,便見小順子急匆匆地從外間走了進來。

“萬歲爺,劉貴人,梧桐院的李貴人不知何故中了毒,此時太醫正在想法子催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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