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會是吳紮庫氏麼?永瑛死後吳紮庫氏便多少有些不正常,從今日的表現來看,她也的確很嫉妒永璉。
那樣小的孩子,和那樣大,那樣瘋的惡犬,若不是處置及時,很有可能在傷害嘉祥之後去傷害彆人。
這個“彆人”,又為什麼不能是永璉。
“獲螢,你覺得……”
“奴才從不猜測什麼,隻是根據自己看見的東西來分析。娘娘也不必急於下結論,咱們還沒有問過每一個知情者。”
再問……便隻能問被鎖在後殿裡的那常在了。
獲螢攙扶著婉襄站起來,“事不宜遲,遲則生變。萬歲爺將那常在留在這裡,未必不是方便您查問。”
她們一起朝著後殿走去,和桃葉不同,整座宮殿裡是沒有一點光亮的。
銅鎖落下的聲音並不能影響那常在,她一個人坐在窗邊月色之下,發髻淩亂,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對婉襄是素來無禮的,婉襄越走越近,她便問她:“他們去檢查蒼猊了麼?若是可以的話,請將蒼猊的皮毛剝下來留給我。”
語氣淡漠,仿佛完全忘記了午後的傷心。
“蒼猊不是草原上的狼,也不是誰的獵物。”
“可是它是被人毒死的,我不能讓它單純地入土為安,死了之後是不會痛的,我要它繼續留下來陪著我。”
那常在從來執拗,也不是婉襄能夠輕易說服的。
“我會令他們這樣做的。”
和那常在說話,要給她好處,“桃葉背上的傷很嚴重,但晚上她的精神還不錯。萬歲爺也很關懷她的傷情,會讓太醫一直跟進為她治療的。”
“你想去看看她麼?”
那常在沉默了片刻,而後才回答婉襄,“受傷的母狼需要的不是沒有用的安慰,需要的是把令她受傷的那匹狼撕咬致死。”
“所以你有什麼信息能告訴我嗎?除了白天你已經告訴萬歲爺的那些。”
“白日裡給我那杯酒的那個宮女還能找到嗎?我好像沒有見過她,當時也並沒有防備。”
婉襄回答她:“我沒法扣下所有皇親身邊的宮女,如今留下來的隻有原本就在濂溪樂處當差的那些,恐怕未必有用。”
那常在自然也知道這道理,沒有強求。
“我看見吳紮庫氏把自己的東珠耳環摘下來,扔在了九花山子附近的一棵桃花樹下。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她這個舉動的意義……劉婉襄,你已經問了這麼多人,你知道了麼?”
那常在對婉襄的不敬讓獲螢有些不快,想要開口讓她恭敬些,為婉襄所阻攔。
“若是看不慣我這般做派,獲螢姑娘不若先出去,有什麼事我和她單獨說。”
若不是有一些不能被獲螢聽到的話,那常在不會費這個周折。
婉襄回過頭去吩咐獲螢,“你先去九花山子附近的那幾棵桃花樹附近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吳紮庫福晉的那隻耳環。”
獲螢的目光在那常在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後恭敬地道:“娘娘行事小心些,奴才去去就回。”
“好像我會將你如何一樣。”
獲取螢很快就離開了,婉襄繼續和那常在麵對麵,不理會她的諷刺。
“事發之時你暈厥著,濂溪樂處的侍衛一大半都在湖中撈著根本就不在湖中的耳環。”
“吳紮庫氏絕對和這件事脫不了乾係,她今天的表現也很異常。”
可偏偏那常在沒有注意到那一杯酒的問題,她也沒有注意到吳紮庫氏的不對,隻以為她是和裕妃吵架心中不痛快。
占儘的是寧答應被關在杏花村中的天時地利人和。
“所以呢?你想怎麼辦?她是皇帝的兒媳,和從前你麵對的那些對手都不一樣,你能把吳紮庫氏怎麼樣呢?”
婉襄也在心裡自嘲地笑,她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對手忽而都變成了這些用世俗眼光看待的曆史上的勝利者。
不過,她也不是完全拿吳紮庫氏沒辦法。
她把她的想法和那常在說了一邊,她立刻大笑了起來,“果然是夜夜都與愛新覺羅家的狗皇帝同床共枕的人,這樣的事除了你敢做,也就隻有我了。”
“若做了這件事,想必吳紮庫氏會將她知道的所有事和盤托出,你也就不用費心費力地去查這件事的幕後黑手了。”
“萬歲爺隻說要將我關在這後殿之中,卻沒說不能讓吳紮庫氏來見我,所以,你會把她帶來這裡麼?”
獲螢忽而急匆匆走進殿中來,“娘娘……吳紮庫福晉的那隻東珠耳環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