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螢應聲開了殿門,跟隨吳紮庫氏一同過來的宮女已經被兩個凶神惡煞的嬤嬤完全製住了,鬢發散亂,十分可憐的樣子。
獲螢知道吳紮庫氏已經看夠了,心中生了畏懼,便又道:“我們娘娘隻不過是因吳紮庫福晉犯錯,所以要您跪下回話而已。”
“但若是吳紮庫福晉你不聽娘娘的話,以至於小產傷胎……那可不是我們娘娘的事。”
吳紮庫氏眼神冰冷,又回過頭來狠狠地盯了婉襄一眼,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還是在婉襄麵前跪了下來。
“謙嬪娘娘最好是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的話,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嗬。”
婉襄輕蔑一笑,“你還不同本宮善罷甘休?你謀害皇嗣,僅僅這一條罪名本宮就可以奏明萬歲爺讓他根據大清律例將你賜死,你還要同本宮嘴硬?”
她想起那一日桃葉的慘狀,想起烏勒吉瑪的慘狀,再想一想這可能本來是會落在嘉祥身上的傷口,一瞬間心頭火起。
“吳紮庫氏,你怎麼這樣蠢啊?做戲也做不得全套,本宮很容易就懷疑你了。”
吳紮庫氏瞬間就激動起來,“謙嬪娘娘血口噴人,我何時謀害皇嗣了,謀害的又是哪一個皇嗣?謙嬪娘娘今日最好是同我說清楚!”
“本宮當然會同你說清楚!你先自己將耳環丟棄在桃花樹下,而後以丟失耳環為由同裕妃吵架,目的就是到本宮身邊來看住本宮,百般挑撥,使得本宮不能分出心來照顧嘉祥。”
“隨後又令貼身宮女調撥侍衛去湖裡找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耳環,讓他們不能在事發之時及時趕到,救下被蒼猊攻擊的,你預料之中的嘉祥。”
“吳紮庫氏,你的心怎麼這樣惡毒?”
“我沒有!我沒有!謙嬪娘娘以為自己有皇阿瑪的寵愛就可以一手遮天嗎,我的丈夫,我的丈夫是萬歲爺的親兒子,你再能耐,如何能比得上王爺!”
她作勢要站起來離開,被獲螢一把按住,“福晉小心些,您如今可是懷著身孕的。”
這話更提醒了吳紮庫氏,“對,我如今懷著孩子,你不能對我用任何刑罰屈打成招,謙嬪,你實則連協理六宮的權力都沒有,憑什麼將我扣在這裡。”
“我不會再和你多說什麼了,你分明是想要套我的話!”
婉襄望了獲螢一眼,殿門便再次被人打開了。小宮女送來一碗苦味濃鬱的藥,把它放在婉襄一旁的桌上。
她親自端起了這碗藥,“你背後的那個人根本就沒有替你好好籌劃,所以你今日才會這樣快就被本宮看穿所做作為。”
“你同旁人合謀想要殺死彆人的女兒,那也就不要怪彆人殺你的孩子。本宮比你心善,沒法對已經出生的永璧做些什麼,所以你喝了這藥,本宮與你之間就算是扯平了。”
這話說完,吳紮庫氏就是再愚鈍,也知道這碗藥是做什麼的了。
一下子更加慌亂起來,一方麵似乎也是不明白婉襄為什麼忽而變得這樣瘋狂。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我是皇阿瑪親封的和親王福晉,是上了玉牒的,你怎麼敢對我做這樣的事!我根本沒有要害你的孩子!”
婉襄的語氣激烈起來,“事已至此,你覺得本宮還會相信你說的話嗎?做都已經做了,此時還想狡辯,你說得清麼?”
“你是萬歲爺親封的和親王福晉不錯,可你在民間放印子錢,謀害公主,哪一樁事不能廢了你?”
吳紮庫氏的雙手被獲螢和剛進殿的那個小宮女反剪著,那碗藥也已經被婉襄遞到了她唇邊。
“你乖乖地把這碗藥喝下去,本宮就放了你。往後你隻要不再做壞事危及本宮,再有生育,本宮自然管不著,如何?”
“就算你告到萬歲爺麵前又如何!我是和親王福晉,王爺會不計一切代價救我!容不得你在這裡動用私刑!謙嬪,你這個賤人!”
她掙紮得實在太厲害,婉襄不得不將那藥碗略略收回,以防止灑落。
“男子的喜愛根本不值一提,到如今你能提及的一切依靠不過是和親王。”
“可這件事若當真捅到萬歲爺那裡,你是和親王的福晉,嘉祥也是和親王的親妹妹,你覺得他有那個底氣和萬歲爺談條件麼?”
“裕妃分明也放印子錢,她也害過你,為什麼她不必付出任何代價,而我就要被你這樣折磨?劉婉襄,你欺善怕惡,你以為你很正義麼?”
裕妃也放印子錢?
婉襄隻不過走神了一瞬,目光重又落在凶神惡煞的吳紮庫氏身上。
“本宮可以給你一個選擇。要麼你在本宮麵前什麼都不說,強撐著到萬歲爺過來的時候。”
“要麼你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本宮,而後飲下這碗藥,本宮便不再同你計較重陽之事。”
“你選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