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作畫 雍正恰好也在望她,伸手捏了捏她……(1 / 2)

京師十月乾燥, 一連數日都是萬裡無雲的天氣,雍正便令郎世寧並如意館中諸畫師過來一起給宮中人畫像。

後妃與福晉等皆有單人畫像,畫像皆要穿吉服, 眾人四散於天然圖畫之中,由畫師作畫。

雍正與婉襄一同在朗吟閣中, 弘曕已經能走得很穩當, 每日一醒來, 第一件事就是要去追嘉祥。

嘉祥倒不像其他孩子一樣隻喜歡和大孩子一起玩, 姐弟倆往往追逐打鬨,玩得不亦樂乎, 此時也是如此。

婉襄和雍正坐在一起,他們各自穿的倒都隻是常服,所繪的並非是要進宗廟的吉服像, 隻是家常賞玩的圖畫而已。

這也是婉襄第一次見到那位清廷最有名的畫師郎世寧。

郎世寧是意大利米蘭人, 在那個誕生了許多藝術家的國度,他漂洋過海,來到了仍然在封建皇權統治之下的中國。

與其他的清廷大臣一樣,他身上穿的是清朝的官服。和其他人不同的隻是他沒有辮子,年近半百,胡子已經花白了一半。

他作畫時拿著的調色盤同歐洲流行的是一樣的,盤中的顏料卻或許都是中式的。

郎世寧在作畫的時候也很少說話, 偶爾皺眉,仔細揣摩他們的神態。偶爾才會開口恭敬地提醒婉襄, 或是提醒雍正注意一些什麼。

未來世界的科技太過發達,AI已經能夠取代絕大部分的畫手,若是想要油畫或是山水畫質地的畫像,也可以直接用照片來轉變。

所以婉襄其實是從沒有被人這樣畫過像的, 不知道為何總是想笑,因此郎世寧提醒她的便常常是。

“謙嬪娘娘,請您略微收一收您的笑容。”

“謙嬪娘娘,微笑即可,否則肌肉的走向會不太美觀。”

引得雍正連連側目,嗔怪著問她:“這有什麼可笑的。”

郎世寧為她解圍,“大概是謙嬪娘娘覺得臣的中文口音十分好笑。”

能夠流利且正確發音的外國人畢竟是少數。

婉襄連忙道歉,“本宮沒有如何見過外國人,實在是抱歉。”

郎世寧隻是一笑以回答,並沒有糾結什麼。

不過在清廷之中看見活生生的外國人,比看見那些從西洋流傳過來的東西的確要更生動得多,讓婉襄能夠知道那些改變世界的變化是真實地在發生著的。

蒸汽機,工業革命,歐洲的製度在劇烈地改變著,而此時的清廷仍然在努力地推行著以農耕文明為背景的各項製度,沒有人意識到,應該睜開眼睛看一看世界。

婉襄不會是這個開口的人,她隻是謙嬪,是在雍正後期最為得寵的妃嬪,也在雍正駕崩之後默默無聞地在寧壽宮中度過了二十幾年的歲月。

緘默不言,是這個朝代後妃的美德。

婉襄坐在雍正身旁,為他攬著肩膀,又微笑了許久,郎世寧方道:“萬歲爺,謙嬪娘娘,人物已然畫好,可以去休息了。”

婉襄又笑起來,雍正恰好也在望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而後他們一同站起來,郎世寧讓開些許,讓他們能夠欣賞目前已經畫完的人物畫。

雍正沒有特意囑咐他隱去他和婉襄的容貌,於是畫卷之上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就是他們自己。

用色是中國畫的寫意,人物卻有西洋畫的立體。既有能如實反映現實的藝術概括,又得中國傳統繪畫之筆墨趣味。

畫麵之上的男子劍眉星目,俊朗無雙,縱唇邊含有笑意,仍然有凜凜不可侵犯之威勢。

而女子身量較小,依偎在他身旁,眉目含情,情意柔膩,瞳子如翦秋水,溫婉可人。

原來這竟是她。

銅鏡與西洋鏡中都倒映不出這般神韻,“畫中人倒似比平常人更美。”

雍正仍然攬著她的肩膀,即便郎世寧在也並不避諱,“怎麼同畫中人比起美來了?朕倒是覺得你比畫中人更美。”

郎世寧聽罷便低頭笑了笑,轉過身去整理畫具。

“萬歲爺與謙嬪娘娘略等幾日,今日還要為小公主與小阿哥畫像,因此恐怕沒時間將背景填上。”

婉襄對這個能夠服侍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帝王的藝術家很有好感,“並不著急,您今日還要記錄畫像盛況,這一幅圖,請您到時仔細畫來便可。”

郎世寧微笑著低頭行禮,而後桃實與獲螢恰好將玩得滿頭大汗的嘉祥與弘曕帶進閣中。

“額娘。”

嘉祥先一步撲進婉襄懷裡,弘曕慢了一步,便隻好到雍正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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