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參禪 畫中人她在現代見過。……(2 / 2)

裕妃這句話說完,婉襄就知道事情要變得糟糕了。

富察氏那樣相信高禾晏,如何能容忍旁人將這樣的罪名加諸於她之上。

“裕妃娘娘,這世上萬事萬物都是要講究證據的,這樣重要的事,如何能在沒有證據的時候信口胡亂猜測?”

“禾晏雖然的確到圓明園中請罪,但那也是確認了蘇格格身體無礙方才過來的。”

“她既然向兒臣與王爺領了這趟差事,中間出了差錯,沒有想著隱瞞,而是立時上報請罪,這難道不足以嘉獎麼?”

婉襄總覺得她對高禾晏是信任得過了頭。

裕妃倒是不慌不忙,即便被富察氏嚴辭反駁,也並沒有惱怒的意思。

“本宮可是聽說,蘇格格這次見紅,是身邊的人端錯了藥。將富察格格經血不行所用的破血的藥端給了她。”

“幸而蘇格格嘗著這味道不對,立時便將喝下去的藥吐了出來。見紅倒不是因為藥物,而是因為驚嚇。”

寶親王府裡有問題的藥物當真是多。

“饒是如此,寶親王當夜也並沒有從圓明園中趕回去安撫受驚的蘇格格,而是歇息在了高側福晉屋子裡……”

裕妃長歎了一口氣,“你以為當年潛邸之中本宮與你額娘這一輩鬥得激烈麼?上好的前程擺在眼前,是個人便會有想法。”

雍正當年還沒有被明令指為太子,和如今的弘曆更有不同。

“本宮自知無才無德,弘晝也不過是庸碌之輩,早早地惹了萬歲爺厭棄,便是這樣,也常受人迫害。”

“年正儀看起來夠像是個菩薩了吧?潛邸內外,甚至紫禁城中沒一個人會說她一句不好,可你回去問問你額娘,她難道沒害過弘曆?”

“你額娘如今日日吃齋念佛,隻怕一提起‘年正儀’這個名字,還是恨得牙癢癢。”

這些於婉襄而言都是已經遠去了的刀光劍影,她沒有參與過,也當然不想參與。

不要說是雍正曾經喜愛過的敦肅皇貴妃,便是武氏姐妹弄出來的這些動靜,也讓她疲憊不堪。

隻不知裕妃舉了敦肅皇貴妃的例子,能不能讓富察氏清醒一些。

富察氏沒有再回應什麼,隻是拿起茶盞,卻也並不喝,這樣安靜著。

婉襄隻好另外找個話題,“上一次在安瀾園裡,倒仿佛還是雍正八年的時候,拿住了齊妃與道士賈士芳作惡。”

“一轉眼過去這麼多年了,好像再沒有聽到過齊妃的消息。裕妃娘娘的消息靈通些,不知齊妃如今如何了?”

這個問題問旁人,旁人還當真不一定能答上來。

“她老得厲害,自從上一次事發,便隱隱帶了些瘋症。為本宮請平安脈的太醫也在為她治病。“

“隻說她見了誰都喊‘弘時’,陷在那慈母之心裡走不出來,這一生也不過就是這樣了。”

不論齊妃與雍正之間的對錯,站在婉襄的立場上,齊妃給她下過毒,為難過她和她的朋友,當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

但時間的確會衝淡一切,她心中早已經沒有當時的那種恨,隨著裕妃這些話湧上來的是一種多餘的憐憫,她努力地將它們驅逐出去了。

富察氏難得主動地挑起了一個話題,“兒臣聽王爺說,皇阿瑪讓郎畫師給嘉祥畫了一幅她長大之後的畫像。這畫像在哪裡,兒臣可以看看麼?”

這畫像在西峰秀色之中好好地收著,不知為什麼,婉襄每一次看著畫中人,若是稍稍認真些,和她對視,心中就會有一種很奇異的感受。

她當然不完全是長大之後的嘉祥,但冥冥之中婉襄總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好像認識她,或者至少在哪裡見過她。

這感覺縈繞在婉襄心上,一連過了數日,她才終於想起來畫中人像誰。

是她和尹楨曾經一起拜訪過的一個女收藏家,她手裡有很多清代的,未曾麵世的文物。

那一次他們去拜訪她是希望能夠說服她,將其中的一部分文物拿出來展覽,但很可惜並沒有與她達成一致的意見,她給出的理由是:“時機還不夠成熟。”

做文物收藏的人,講得玄學一些,會被文物中蘊含的物質,或者說能量所影響,所以那一天她說的話,婉襄其實並沒有如何放在心上。

女收藏家已經是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了,那一天讓婉襄印象最深刻的東西反而是她放在台燈旁邊的一張照片,是她年輕時候的樣子。

很漂亮,也和嘉祥的這張畫作很像。

婉襄一回憶起來,夜間便夢見,夢見了那個女人的眼睛。

她終於回過了身來,“在含韻齋裡,若是福晉和裕妃娘娘想看的話,嬪妾這就讓人去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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