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出事以後,我就讓人仔細調查了一遍,不僅是他們,直播間門裡那些口出惡言的人我也已經一個一個找到,給他們發了律師函。這些事情,等你病好了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你正虛弱,不宜太過勞神。
我會給你安排新的經紀人,他隻負責帶你一個,今後你的事情也是直接由我掌管,向我彙報,不用再經過其他人。
這件事是公司的失職,也是我的失職,才會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我希望你能振作精神,早點恢複,然後回到你的舞台,我看過你出道以前的表演,你在跳舞的時候,是閃閃發光的,我期待能早日再見到那個閃閃發光的你。”
顧玠的每個字徐連都能明白,可連在一起,讓他那種不真實感更重了。他這樣的人,值得老板這樣大動乾戈嗎?
而且,他根本就不怪顧玠,他在見喜的時候,顧玠還不是他們的老板,對方也不過是去年才來的。小老板那麼忙,以他的身份,對方又怎麼會顧及得到他的事情,恐怕在他自殺之前,顧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
“你很好,而且這件事原本就是他們的錯,你現在所得到的都是你應得的。”
顧玠的話讓閉著眼睛的人鼻子發酸,除了頌月以外,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來自其他人純粹的善意了。
不管顧玠來這裡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徐連都很高興。
“老板,你放心,我不會給公司帶來麻煩的。”
他沒有力氣,話是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往外,卻又很堅定地說出來的。
“該放心的是你,你是公司的員工,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棄你不顧。”顧玠說的是我,而不是公司,徐連一時半會沒有注意到,“你的醫藥費公司會全部承擔,安心養病,不要擔心會給公司帶來麻煩,無論發生什麼,我都可以解決。”
顧玠講話溫柔,但莫名給人一種力量感,似乎天大的事情,隻要有他在都沒有問題。
徐連知道顧玠比他還小三歲,可做事講話來,遊刃有餘,充滿了條理,比他強太多了。在內心感動的同時,徐連還有些羞愧。
“你的朋友呢?”
“他要趕通告,看我醒來沒事,經紀人就把他帶走了。”徐連回答著顧玠,但他幾乎不敢睜眼看他。
頌月同樣是藝人,兩人不是一家公司的。他們是在徐連沒有參加星你之前,上過的一些小節目當中認識的。
彼時兩個人都是娛樂圈裡糊到沒有名字的人,而現在,一個仍舊是普普通通小糊咖,另一個則是全年私信都要接收到無數條謾罵,被全網抵製,還不如小糊咖的人。
頌月的資源也很虐,圈子裡麵很亂,他不願意參與進去,自然就沒有人肯帶著他,這回是經紀人好不容易給他爭取到的機會。
他知道徐連近來的狀態不好,所以平時很是注意。今早是打電話一直沒人接聽,頌月不放心,就到了他住的地方找人,電話鈴聲明明就在裡麵響著,人卻遲遲不來開門。頌月當即覺得大事不妙,將門撞開以後,就發現徐連已經昏迷不醒,邊上還有一個空了的藥瓶。
原本頌月是打算守在他邊上的,但徐連知道機會難得,而且不去的話,頌月還要支付一筆高昂的違約費,就跟經紀人一起把他勸走了。
“你的朋友也很好。”
幾句對話,顧玠就分彆誇了他很好,他的朋友很好,徐連的耳廓都漸漸紅了些。
他們實際上並沒有說很長時間門,醫生來的時候,徐連的鼻血還在往下掉。顧玠將徐連剛才的症狀跟醫生講清楚,讓他們檢查得仔細一點。
一通忙碌,徐連的鼻血總算是止住了,不過他因為過分虛弱,很快又睡了過去。
“怎麼樣,醫生,他還好嗎?”
“病人流鼻血跟之前吃的藥無關,具體什麼原因,暫時還不清楚,要等進一步的檢查才知道。不過家屬不必過分擔心,目前他的情況很穩定。”
“那就多麻煩你們了。”
顧玠沒有對家屬這個稱呼另作解釋,他看了眼躺在病床上又閉了眼睛的徐連,繼續跟醫生詢問了這段時間門對方在吃食上的忌諱。
等跟醫生交流完,他在病房門口|交代助手將徐連移到單人病房,另外再買一套乾淨的被子跟枕頭過來。
顧玠跟助手都背對著病床,說話的聲音很輕。睡著了的人卻慢慢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在他的側臉上。
徐連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原本陌生的人一下子離他近了許多,好像他一伸手,就能抓到他。
視線稍微移動分毫,隨即猛然收了回去。徐連不光是耳廓紅,整隻耳朵也都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