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惡鬼(7) 情侶要求(1 / 2)

顧玠:“這麼說來, 徐家還有問題?”

雲德道長:“不,恰恰相反,我已經查探過了, 徐家現在非常平靜,沒有任何異常。”

顧玠:“這麼說起來的話, 我倒想起了一樁事。”

“什麼事?”

“道長離開以後, 徐家那位夫人的娘家也出了事。”顧玠遂將龔家的事說了一遍,“雖然不知道中間有沒有什麼聯係, 但那人若是想對付龔苗, 不必如此大費周折。”

龔家跟徐家有姻親關係,事情又是接二連三地發生。

雲德道長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顧玠的意思。當即告彆了對方,帶著徒弟又去了龔家。

“哥哥, 你們講好了嗎?”雲德道長剛走, 小車就在病房裡喊起了人, 有種眼巴巴望著人再進來的感覺。

與此同時, 侯鄒也問他:“你跟殳一的關係很好嗎?”

顧玠在跟雲德道長講起龔家的事情時, 不免提到了對方。

“他應該算是我的朋友吧。”

顧玠一麵回答著,一麵走進了病房。小車看到他,直接就過來牽住了顧玠的手,依舊把人帶著往自己的床上坐。

侯鄒這回沒有坐在顧玠身邊,而是另外拉來了一把椅子。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顧玠哥,你要跟我一起走嗎?”談話差不多結束的時候,侯鄒打算回去了,問顧玠要不要一起離開。

顧玠還沒有回答, 就感覺自己的衣角被小車輕輕拉了拉。

“哥哥,你不要走,我想你在這裡陪我。”

侯鄒隻是徐家的表少爺,但跟小車這位正兒八經的少爺相比,他光鮮亮麗得近乎耀眼。

兩廂對照,小車如同一個隨時都會被放棄的存在。

他滿臉依賴,講話聲莫名可憐。

“顧玠哥?”侯鄒像是沒有發現小車的舉動,看顧玠半天沒回話,喊了他一聲。

“我留下來陪小車好了,你先走吧。”顧玠最後又叫了一聲侯鄒的小名,“走走。”

同一時間不同的兩個人眼中都湧現出了一股難言的渴望與滿足,小車已經不止於拉住顧玠的衣擺了,等到侯鄒離開後,他好像很不安的樣子,立刻就抱住了顧玠。

“怎麼了?”

“哥哥身邊有好多朋友,可是我隻有哥哥一個朋友。”

像小孩子在吃醋,頭發也苦惱地卷成了團。

顧玠回抱著小車,卻是問他:“那小車想要我怎麼做呢?”

淡淡的商量的口吻,仿佛對於他的目的心知肚明。

小車又將他抱緊了一點,抬起頭時,表情有點兒不講理的樣子。

“我想要你喜歡我。”

“什麼樣的喜歡?”

問題難住了小車,讓他糾結地思考了一下。

窗口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在白生中泛出了一抹淺紅。顧玠看到他的眼瞳是棕色的,光線下有種晶瑩剔透之感,接著,這棕就距離他越來越近,直到兩人的唇輕輕碰上,對方臉上的淺紅也隨之變成海棠紅。

小車的兩隻手分彆撐在他的肩膀兩側,身體前傾,生疏又青澀:“這樣的。”

說著追求人的話,做的事情也大膽之極,可看上去依舊懵懂非常。

顧玠的視線從小車的眼瞳看向了他的嘴巴,小車有些緊張,因為他說完話後,又無意識地咬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被咬過的地方留下了很淺的齒印,片刻消失後,嘴唇的顏色比剛開始要深許多。

顧玠重新抬起眼皮,望向小車。

對方以為他要拒絕,或者會說出要考慮一段時間的話。於是很著急地又跑來親了他一下,還在嘴角邊上蹭了蹭,整個人都好像攀在了顧玠身上。

“我會對你好的,等我出院以後,就會把徐家所有的財產拿到手,然後交給你。”

“你喜歡什麼,我就都送給你。”

他堂而皇之地惦記著徐慶仁的財產,財大氣粗地要將所有的東西都給顧玠。隻是看上去比方才更可憐,也更激起人的保護欲和心疼感了。

如果不答應,似乎都是在傷害他。

溫柔又心軟的顧玠理所當然對小車的哀求退步,沒有推開人答應了對方。

“好,不過,我並不需要徐家的財產。”

“那你喜歡什麼?”

“喜歡……小車以後就會知道了。”

顧玠以前喜歡收集古玩字畫,喜歡讀各地的地理誌。

但在恢複了所有的情緒以後,他就不喜歡了。早在得知徐連死掉的那一刻,顧玠就否定了全部,這些東西沒有任何價值。

他隻喜歡徐連。

隻有徐連是最重要的。

小車顫著眼睫,似是確認地問:“你要跟我在一起了嗎?”

“是,要跟你在一起。”

眼睫顫動得更厲害了,小車的眼睛裡都浮現出了大團霧氣,而後變成了一顆晶瑩的淚珠,含在眼眶中要掉不掉。

他看起來真是高興壞了,不知道要如何表達,隻好一個勁地跟顧玠貼緊起來。

聲音在彼此的依偎中莫名發悶。

“你答應了,以後就不準再反悔了。要不然的話,我會把你吃掉的。”

“小車要怎麼把我吃掉?”顧玠的聲音帶著笑意,仿佛覺得小車在跟他開玩笑。

小車眼眶裡的兩滴淚水終於滾落了下來,順著臉頰,留下兩行深色的紅痕。

在淚珠滴到顧玠衣服上的時刻,一切又恢複正常。

如果反悔了的話,就要把他從頭到腳,連頭發也不剩地吃進肚子。

這樣,顧玠就還是他了的。

小車的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他帶著這種甜蜜的心情,抬起頭摟著人說:“要接吻。”

他們在一起了,情侶之間的要求都可以很合理地提出來。

顧玠一向懂他的脾氣,不過在接吻之前,他伸手遮住了小車過分熱烈的眼睛。

而後,才用另一隻手捏住對方的下巴,吻住了對方。

“還要伸……”

“我知道的,小車。”

病房裡一時沒有彆的話傳出來,隻有緩慢,緩慢又綿長的呼吸聲。

窗外陡然起了一陣風,窗簾卻紋絲不動,唯有樹上的樹葉在拚命地往下掉,還有小車的頭發,在瘋狂地打卷。

另一邊,規兩的確已經到達了青澄山,隻是他並非在清醒的狀態下到達的。

他的腿傷還沒有好,一瘸一拐跑出醫院已經夠要了他的命了,等上車報了地點以後,他就攤在了後座。

司機倒是健談,一路上問他腿怎麼受傷了,出來不撐拐杖行不行,又問他怎麼要到青澄山去,青澄山那塊十分偏僻,平時沒多少人會去。

規兩額頭上還在冒汗呢,腿疼得讓他不想搭理對方。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司機竟然把車子停了下來。

“你停下來乾什麼,繼續往前開啊?”規兩說著,費力起身往前麵看了一眼,前麵既沒有堵車,也沒有交通事故,他想不通對方怎麼不開了。

司機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古怪地打開了駕駛座,緊接著又打開了他右手邊的車門。

規兩這才看到,車子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到了荒郊野外。看著司機陌生的臉,還有他此刻的情形,規兩的警惕心才後知後覺地升上來。

“你後麵站著的是誰?”他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轉移司機的注意力,同時將左手邊的車門快速打開,往下跑的時候,心裡還在念著晦氣。怎麼他的運氣還沒有回來,一出門就遇到了綁架,該不會是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想敲他老子的竹杠吧。

他老子肯定一敲一個準,但他憑什麼要給司機,這些錢以後可都是他的。

規兩誓死要保護自己將來的財產。

他的念頭雖然轉得快,可還是不敵司機的動作快,尤其他還拖著一條廢腿。

另一隻腿還來不及離開車子,規兩整個人就被對方拽了回來。這樣一來不免就碰到了受傷的那隻腿,他頓時嚎叫出聲。

“有話好好說,你想要什麼可以告訴我,我都給你,彆傷害我!”

這種時候,還是命重要一點,規兩妥協了。

但司機依舊保持著沉默,在將規兩按回來的時候,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噴了迷藥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

規兩以為司機是什麼殺人狂魔,在瘋狂掙紮當中昏死了過去。

司機做完這一切,將規兩拖出來用繩子綁好了,又將他的眼睛遮了起來,最後將手帕團成一團,塞進了他的嘴裡。

十分鐘過後,消失在高速上的車子又重新上了高速,隻不過車廂裡已經沒有了人。

司機在將規兩丟到指定的地點離開沒有三分鐘,很快就有人將規兩帶上了另一輛車。

這輛車同樣是前往青澄山的,路上的時候,新的司機還打了個電話出去。

“老板,您放心,都已經辦好了,人在後備箱,到時候隻要放在山腳下就行了嗎?好的好的,謝謝老板。”

司機專門從事這種黑色產業,這回顧客出手大方,隻是幫忙運個人就給了好幾萬。至於這個人送到以後會怎麼樣,跟他有什麼關係?隻要錢賺到手就行了。

從荒郊野外到青澄山,差不多走了幾個小時。

司機將規兩從後備箱裡弄出來後就離開了這個地方,幾分鐘後,他的賬號上就多了一大筆錢。

規兩在被司機扔下來的時候就已經醒過來了,他還不知道對方已經換了一個人,以為是第一個司機,不敢發出任何動靜。

但緊接著,他就聽到司機上車,並將車子開走了的聲音。

周圍慢慢安靜了下來,規兩心驚膽戰,渾身發軟,他連挪動的力氣都沒有。

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綁架這種事。

“唔……唔唔唔……”

他不知道自己被扔在了什麼地方,但從臉上傳來的觸感還有空氣裡的味道以及耳朵聽到的聲音來說,他並沒有被關在屋子裡。這裡更像是一個空曠的野外場所,還是一個樹林。

啪啦啦。

規兩的聲音沒有為他招來半個人,反而是樹上的鳥被驚得飛起來了一大群。

漸漸的,他感覺到臉上有點濕,下雨了。

雨先是落在茂密的樹葉上,再是落到他的臉上。這喚起了規兩腦海當中的記憶,他忽然有所意識地將臉湊近了地麵,使勁聞了聞。

規兩雖然隻來過青澄山幾次,但這裡的味道很特殊,尤其是下過雨後。

規兩也說不清這種特殊究竟在什麼地方,此刻他憑借著聞到的味道,判定出自己來到了青澄山。

那個司機究竟是什麼人?他本來就是要到青澄山的,為什麼對方還要用這樣的方法把他帶來?

連生知不知道他來這裡了?

對,連生,他差點把這件事忘記了。

似乎是確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規兩心中的恐懼也減輕了一些。他試圖掙開綁住手腳的繩子,司機不是專業人士,不久後真的被規兩找到了薄弱的地方。

可就在他即將解開繩子的時候,耳邊又聽到一陣腳步聲。

有一個人……不,是兩個人朝他走了過來。並且還在交談著,規兩清楚地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和他們說話的內容。

“那邊打電話說人已經送到了。”

“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能有什麼問題,人是自己從醫院逃走的。”

規兩聽出來這兩人正是連生的父母,連誌淮和張怡。

“唔!唔唔!”伯父伯母,我在這裡!

規兩製造出了不小的動靜,那邊在交談的兩人聽到了,可說出來的話卻讓規兩的心涼了半截。

“嗯?怎麼人提前醒了。”

“我們快點去,等會逃走就不好了。”

從這短短兩句話當中,規兩意識到自己到這裡來正是連誌淮和張怡的手筆。

求生的本能欲讓他想逃,可連誌淮跟張怡已經過來了。連誌淮發現他要逃,當即一棍子敲在了他的頭上,將規兩敲暈了。

“走吧,我們把他搬上去,希望這次的祭品能讓對方滿意。”

連誌淮跟張怡一人拉著規兩的一條腿,將他帶回去了連家堡。

青澄山的雨隻下了那麼一會會,停了以後就開始起風,樹葉跟樹葉碰撞摩挲,發出沙啦啦的歡快聲。打掃阿姨對於先生、太太從外麵拖回來了一個人似乎並不意外,隻是臉色微變地又躲進了自己的房間裡。

晚上,青澄山似乎就此蘇醒過來,規兩也蘇醒了過來。他的狀態跟白天相比,沒有什麼不同,甚至還要更糟糕,渾身上下到處都是說不出來的疼痛,後腦勺被打的那一下也泛著鈍疼。

到了現在,他還是對一切都疑惑不已。

伯父伯母為什麼要這麼對他?連生在什麼地方?

仿佛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疑惑,規兩很快就聽到了連生的聲音。

“爸,媽,都準備好了嗎?”

“差不多了,不過龔家那邊發生了意外,人暫時過不來了,要再等兩天,咱們今晚就先回去,到時候再來,這地方能不待就不待,晦氣死了,祭品放在這裡丟不了的。”

規兩來這裡是聽到秘書說連生生病了,可是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正常,是病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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