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老天保佑啊!
侯師傅反應過來,看向師弟的眼裡帶著揶揄,還有明晃晃的嘲笑。
馬師傅立馬轉過頭不看他,丟臉。
“楚小姐,我們去葉家看看?!”辛奈震驚過後就是巨大的歡喜,他摩拳擦掌要去看笑話。
如果不是葉家,村裡人的氣運就不會被奪,出大學生的幾率就會增多,畢業後選擇回老家為家鄉做出貢獻的人也會更多,對於葉家的慘狀,他現在隻想拍手稱快。
不用有人召集,村民們在反應過來不是地震後,自發往動靜大的那邊走。
葉家在他們眼裡是好人,見葉家人安然無事,他們也放下心來,紛紛開口安慰。
不就是一棟彆墅嗎?人沒事就好,葉家不缺錢,可以再建嘛。
葉鴻站在原地,對於村民們的話充耳不聞,辛父組織村民幫忙搶救財產。
廢墟裡很多古董碎片,辛父搖頭大呼可惜,村民們把金銀財寶還有一些桌椅搬了出來,不管壞沒壞,都堆在空地上。
圍觀的人太多,馬師傅他們倒是不顯得打眼,葉家人也沒功夫注意他們。
沒過多久,幾十輛豪車陸續駛來,葉家叔伯都下了車,在小輩的攙扶下,葉老爺子杵著龍頭拐杖緩緩出現。
他身穿長布衫,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甩開攙扶的小輩們,穩穩當當向葉鴻走過去。
也是這時,葉鴻才回神。
看到眼前的父親,他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
本來以為父親會有責怪痛罵,結果老爺子隻是淡淡說了一句:“這下好了,不用再爭著是破局還是維持現狀,家宅也該安寧了。”
其餘葉家人敢怒不敢言,在他們看來是老大沒有守好祖墳,對他自然是有怨恨的。
這算什麼安寧?明顯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破局!
他們都不是傻子。
葉韜也跟在最後麵,他在家族內沒有發言權,不管長輩們說什麼,他都沒有插嘴的份。
眼前倒塌的彆墅他隻來過兩次,沒想到這麼快就付之一炬。
他有些恍然。
葉鴻麵有愧色:“父親……是我沒用。”
葉老爺子雙手撐著身前的拐杖,仰頭看著月朗星明的夜空,他語氣很淡:“這是葉家的劫數,怪不得誰。”
要怪隻怪自己當年急於求成,將子孫運提前借用。
布局的人和他說過,遲早會有反噬,可當時實在太窮了,飯都吃不起,隻管當下,哪會顧慮那麼遠。
現在做什麼都晚了。
“是你?”葉韜看到站在暗處的楚逢月,他怒衝衝跑過去:“你怎麼會在這?是不是你使的手段!”
辛奈和小格擋在她前麵,銅牆一樣堅硬的身軀攔住男人:“葉先生,我勸你好好和楚小姐說話。”
辛奈指節捏得嘎吱作響,他看向葉韜時,眼色很不善,像是隨時會出手暴走。
想起在節目上他能徒手砸碎椰子,葉韜終究還是怕了,往後退了兩步。
楚逢月忍不住嗤笑出聲,眼神明晃晃寫著“你就這點能耐?”
葉韜對她畏懼從南昭被雷劈就有了,哪怕她臉色再不屑,也不敢再有什麼動作。
然後他做了一個讓楚逢月想起來就忍不住笑的行為——
“爸,爺爺!就是她毀了咱們家的祖墳!”
自己不行就喊家長,真行,還沒斷奶呢。
不僅是楚逢月,辛奈和小格也有些無語。
葉家人循聲望來,看清她的麵容還有旁邊的馬師傅以及侯師傅,葉鴻再不明白就是真的蠢了。
“你們是一起的!”他咬牙切齒道,眼底透露著狠色。
“這還得多謝你啊,葉先生。”馬師傅不是個性格好的人,這張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果不是有師兄弟還有師父給他收拾爛攤子,早就被同行砸了招牌。
他冷笑道:“你騙我過來替你穩定風水局,卻沒有告訴我風水局是靠竊取村莊的氣運才能維持下去,讓我差點與楚師傅為敵,成為風水師中人人喊打的敗類。”
話裡的信息量太大,不僅是村民,葉家人也沒反應過來。
“竊取氣運?”辛父皺眉,不解地看向馬師傅。
葉鴻有些心虛,他怒斥道:“馬當先!你在胡言亂語什麼?自己本事不濟就亂攀咬人,風水師都是你們這種貨色嗎?”
葉老爺子剛想製止,後麵的勞斯萊斯上就下來一個身穿道袍仙風道骨的老道士。
老道士和善道:“小友這話可就是得罪整個風水師群體了啊,慎言,慎言。”
“青玄道長……”葉老爺子接到兒子的電話說祖墳被毀了,厚著臉皮親自去道觀請青玄道長來看看,沒想到這愚蠢如豬的兒子會口不擇言說出這樣的話。
“楚小姐。”隨行而來的洛觀跑到楚逢月旁邊,一副很熟的模樣,笑眯眯問:“這位師傅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那我們可得好好算賬了。”
雖然語氣很隨和,可道士嘛,還有個外號叫牛鼻子老道,真要是發脾氣起來那可是夠葉家喝一壺了。
管你什麼勞什子豪門世家,惹毛了要弄你就弄你!特彆是這種天怒人怨的事。
看到他楚逢月略有意外,點點頭:“馬師傅說的沒錯,葉家攔截了清水河的氣運收為己用,導致清水村和下遊村莊的氣運流失。”
葉老爺子本來暮氣沉沉的眸光變得銳利,他一字一句問:“葉鴻,你到底做了什麼?!”
青玄道長沒有偏聽一麵之詞,親自去橋上看了,按理來說晚上不宜看風水,可現在是特殊情況。
而且他隻是感知氣運,又不是堪輿擇地。
村民們得知原委後也是氣結——
“難怪他們要修橋,原來是存了這樣的心思!我就說有錢人的心都黑著呢!”
“賠償!必須賠償!我家小兒子考不上高中肯定是因為被偷了氣運!沒個幾百萬你們彆想走!”
有起哄的,自然也有人渾水摸魚。
楚逢月懶得管這些,和洛觀說了會兒話,她走到葉韜麵前。
葉韜眼神閃躲,不敢看她。
“你還真是不識好歹啊。”楚逢月歎了口氣,對竭力控製自己不打死大兒子麵色不虞的葉老爺子說:“葉家人的氣運已經消失殆儘了,你們還是儘快去找得道高僧驅驅身上的晦氣吧。”
深深看了葉韜一眼,她慢吞吞道:“不然葉家恐怕是要絕戶了。”
說完,不管葉家人嗤之以鼻或者驚慌失措的表情,她帶著辛奈和小格離開現場。
接下來的事自然有人處理,她不想耗費心神。
事情已經解決,辛奈也得到了適合建宅的宅基地,她回辛家收拾行李,坐上了侯師傅的麵包車,和小格一起離開村子去機場。
辛奈還有事情要處理,明天再回去,後天要錄製節目了。
辛父還是一頭霧水,他還得耐心解釋。
青玄道長回到彆墅前,原本和藹的神色驀然消失,他摸出老人機撥號,因為音量太大,在場所有人都把電話號碼聽清了。
“小趙啊,你們派個人過來一趟吧,捉個人。”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道袍,村民們還以為是道上混的。
“地址我發短信給你。”說完,直接把電話甩給徒弟:“這是哪裡?你幫我發一下。”
洛觀:“……”
“剛才那個就是吧,”青玄道長忽然小聲問:“你怎麼不上去多搭搭關係,我看那位跟彆人的車走了,和我們回去也行啊。”
“師父!”洛觀翻了個白眼,替他編輯短信:“我們坐的是葉家的車,楚小姐怎麼可能同流合汙?!”
“……亂說什麼。”青玄道長看了眼葉老爺子,輕咳一聲,“ 葉先生,我就是讓人抓了你一個兒子,你應該不會甩下我讓我沒法回去吧。”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葉鴻如置冰窟,其餘人也是不敢置信看向他。
隻是……讓人……抓了你一個兒子?!
這和和氣氣的老道士怎麼說話這麼嚇人。
葉老爺子知道錯在葉家,對於青玄道長他還有所求,自然不敢多言。
“怎麼會,葉鴻自己做了錯事,任憑您處置。”
是了,子孫的氣運都能毫不猶豫借用,更彆說一個犯了錯的兒子。
葉鴻心灰意冷,不再抱希望。
青玄道長冷冷瞥了他一眼,“自己造的孽,遲早要還。”
這話似有深意,葉老爺子渾身一震,陷入沉思,不再言語。
很快,一輛平平無奇的越野吉普出現在視線內,下來一個五官普通的年輕男人。
“誰是葉鴻?”他語氣平靜,卻有股鎮人心魄的威壓感撲麵而來,讓人下意識屏住呼吸。
葉老爺子見多識廣,雖然沒接觸過特殊部門的人,但是一打照麵就知道肯定不是尋常人。
他主動把大兒子推上去,銀色的手銬搭在腕間,葉鴻隻是看了一眼,沒有多餘的動作。
作為葉家長子,在短暫失態後,他又恢複平時的模樣。
這件事說不嚴重那肯定不是,斷了幾個村的氣運,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可葉家肯定會請風水師恢複原樣,而且會做出一定的賠償。
哪怕他不清楚這種事件如何判決,但肯定不會太重,現在就是態度問題。
葉老爺子是人精,他也不差,從父親推他一下就明白過來了。
他身後有父親,老爺子會想辦法。
吉普車揚長而去,掀起一地灰塵。
“書記,”有村民反應過來,七嘴八舌圍著辛父:“這事你可得給咱們村子做主啊,彆人不會顧及咱們,你可是咱村裡人……”
彆說辛父了,辛奈聽了都頭痛。
“鄉親們,你們要實在覺得自己需要補償,乾脆報警吧。”辛父冷著臉道:“這電話你們自己來打。”
他反正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報警然後——
“喂你好,警察同誌,我們村的氣運被一戶有錢人偷了,麻煩你們過來一下,我們需要賠償。”
這樣嗎?
彆說警察,他自己都覺得有毛病。
一個書記信這些,明天就要被約談,去鎮上做檢討。
這件事最後以葉家為村裡捐獻一個休閒廣場以及擴建小學和初中作罷,至於葉家人最後還有沒有私下給村民們補償,楚逢月是不知道的。
因為她已經坐上了飛機回了公寓,小格回去休息了,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因為疲憊很快也陷入深度睡眠。
而馬師傅和侯師傅的師門群以及朋友圈都炸了。
麵對各種懷疑他們p圖的聲音,侯師傅直接甩出視頻,以及楚逢月那張懵逼的臉。
他正色道:“諸位同行記住這位楚師傅,以後要是打了照麵儘量客氣點,她下手有點驚世駭俗。”
反正就是沒有輕重。
休息了一晚上,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揉了揉眼睛,她打了個哈欠。
本來想點個外賣,看到有未讀的微信,她隨手點進去。
發消息的人讓她挺意外的,她忍不住笑了。
午餐是有著落了。
不到半小時,門鈴就被按響。
“楚小姐。”一臉笑容的胖驢友身後跟著沉默寡言的瘦驢友,兩人都黑了不少,他手裡還提著海鮮以及媳婦兒炒製的老火鍋料。
“忙完了?”楚逢月想要幫著提食材,被他們拒絕,胖驢友自來熟地擠進客廳,直接去廚房。
“暫時休息兩天,最近這段時間給我倆累的,陵城公安局的看守所都沒地方關盜獵份子了。”
“……”聽他侃侃而談,瘦驢友麻利的處理食材,刀工十分嫻熟。
楚逢月也覺得挺有意思,估計是被警察熏陶的,胖驢友完全忘了自己以前做什麼的,一口一個盜獵份子,還不忘嗤之以鼻,同時加以鄙視。
聽到她要去熱帶雨林參加求生節目,胖驢友沉思片刻,抬頭道:“楚小姐,你們這節目也不是時刻直播的,我安排幾個兄弟給你打下手?”
楚逢月倚著廚房門,笑容僵在臉上:“這樣不好吧,你現在也是給公家做事的人了,這種道上的人還是儘量不要來往。”
“嗨,我那些兄弟不做這些,您放心,背景乾淨著呢。”雖然被拒絕,但胖驢友沒有放棄,已經打算和兄弟們打聲招呼,讓他們偽裝成當地人去給楚小姐提供幫助。
反正那節目組的新規則他也看了嘛,沒時刻直播,觀眾也不知道。
這麼想的不止他一個人,南昭反正是動了這樣的心思,有漏洞誰會不想鑽?上一期的慘樣記憶尤深。
節目組就是利用他們這種心理開始下套,反正背靠陸氏集團,想怎麼玩怎麼玩,也不怕被報複。
而且早就錄製節目前就白紙黑字寫明白了,一切規則都由節目組自由製定。
不僅是南昭,程小小也動了心思,至於秦江和陸致遠這種戶外愛好者壓根就沒往這方麵想。
他們上節目就是為了挑戰為了玩,不會為了資源有什麼心理負擔。
時詡更期待的是看到楚姐姐,美人就是讓人賞心悅目,而且跟著她總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
很快,新的一期節目錄製開始。
節目組的直升機把嘉賓們投放到相同地點,然後留下物資離開。
吸取上次的教訓,這次物資平均分,每個人都有相應的口糧以及工具。
本以為葉韜不會來,可他偏偏來了。
楚逢月是挺佩服的,家裡一堆爛攤子,恐怕還得遷祖墳吧,他竟然還有閒工夫來參加節目。
葉家氣運再怎麼被破,也不至於讓小輩來賺這個錢。
難道是為了南星?那還真是夠癡情的。
沒有多想,她拎著物資包就往另一個方向走。
辛奈是她的攝像,自然緊隨其後,還有秦江和時詡,洛觀就不用說了,上節目就是為了她。
讓人意外的是葉韜沒有和南星同路,而是直接跟在洛觀身後,較比以往有些沉默。
就連南昭這個死對頭都發現了他的異常,南星自然沒有忽略。
對於這麼多眾人捧月圍著楚逢月她心裡是很不開心的,還有些煩躁,但她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那些都不重要,她的目標是陸致遠。
看了眼南昭,她指了個方向,柔聲道:“我們去那邊吧。”
“好。”和楚逢月背道而馳,南昭求之不得。
看到時詡對她獻殷勤,他心裡就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楚逢月搭理時詡和他有說有笑,對自己視若無睹。
反正說不清楚,導致南星和他說話都沒能及時得到回應。
時詡好幾天沒看到楚逢月了,一堆話想和她說,可是洛觀也一個勁地往前湊,讓他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楚姐姐,這期節目結束後你要不要去我家的度假莊園玩?”他還找了了借口:“剛建成沒多久,你去幫我看看風水嘛,有報酬的噢。”
楚逢月笑著點頭:“好啊。”這種莊園在建之前肯定會找風水師擇地布局的,她也沒有戳穿他,畢竟這個弟弟也挺討喜的。
辛奈以及周圍跟隨的攝像把畫麵以及聲音都清晰傳遞到直播間,見自家哥哥這麼殷勤,時詡的粉絲陷入沉默。
怎麼辦?我的愛豆成了最討厭的女明星的狂熱粉qaq
約好時間,時詡心滿意足。
走了一段距離,到了節目組說的直播停止時間,他們坐下來休息。
在看到攝像關閉攝像機時,網友們在直播間破口大罵節目組辣雞,可很快就有人發現不對。
「誒?既然攝像機關了,那我們現在看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