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畫畫的事,白豆蔻還真看不出這人真正的麵孔。
“也沒彆的事。”女孩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就是有一點不太清楚,為什麼在肖晃出事前,你和陸致遠關係還比較疏遠,可是賽車失控後,他對你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呢。”
雖然她當時沒在現場,可是秦畫在啊,而且還有另外幾個姐妹。
這件事也是秦畫有所存疑暗中調查的事,想通過車上的車載監控查到當晚的情況,可全部黑屏,而且修複不了。
南星眼底掠過一抹暗芒,她故作不懂:“白小姐,你在說什麼啊?我和陸先生在之前的綜藝節目就結識了,如果你有什麼疑問可以去問他。”
白豆蔻氣得咬牙切齒,剛要再說什麼,看到她身後淡淡然站在那,神色不悅的男人,頓時收聲。
她瞪了南星一眼,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如果查出來那晚賽車失控和你有關,南星,你這輩子都完了。”
現在雖然送進去一個替罪羊,但是都知道,那個風水師不過是受人指使。
幕後是誰如果被查了出來,肖陸兩家都不會放過他。
-
南章也注意到了季家,因為和紀同音,他對這個很敏感。
季複倒是主動交談,他說話不急不緩,聽起來很有親和力,在場眾人對他印象不錯。
“這是我的獨子,季河。”季複笑著介紹,“小河,這是南氏集團的董事長南章先生。”
季河點頭:“南先生好。”
“你好。果然是虎父無犬子,令公子也是氣宇軒昂一表人才。”南章在不動聲色打量季河,他臉上有幾分熟悉的影子,特彆是看什麼東西時,眼底毫不掩飾的桀驁和野心。
讓他感覺又看到了紀凱雲,那個讓他頭疼了多年的老對手。
派人去查他的蛛絲馬跡,現在依舊杳無音訊,仿佛這人憑空消失了一般,不再出現。
可之前網上針對南氏集團鋪天蓋地的輿論,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他的手筆。
作為多年的老對手,南章對他的了解還是很深刻的,都是吃虧換來的教訓。
他也背地裡找人去查了紀家老家,但是一無所獲,而且紀家的祖墳也不設在那兒。
狡兔有三窟,紀凱雲不知道鑽到那個窩去了,但如果是他落敗,一定躲在某個角落裡積蓄力量,尋找機會再次出擊,而不是倉皇逃竄去國外或者外省。
隨意說了幾句話,季複提到另一件事:“之前我們有意向和南氏集團合作,但是沒有收到貴公司的答複。”
“不知道南先生是不是有什麼顧慮?正好趁這個機會,我們好好聊聊。”
“可以。”南章想的也是這個,如果季家沒問題,倒是個很好的合作夥伴。
有些領域可以先試一下,後續效益好可以加深合作。
“阿河,你們年輕人玩年輕人的,”季複看向另一邊公子哥多的地方,“我和你南伯伯去聊點生意上的事。”
“好。”季河點頭,目送他們離開後,往時詡他們那邊走。
這個小圈子他沒有接觸過,所以很謹慎,不會直接獻殷勤。
爸爸說了,討好彆人隻會讓人更看不起你,你需要拿出你的實力和能力來。
目前他的實力還不足以讓這些豪門大少側目,所以需要收斂鋒芒。
“欸,這不是季家那個……呃,什麼來著。”肖晃拍了拍腦袋,一時沒想起來。
他朋友多,交友也沒有什麼條件,不然也不會和南昭那樣的混在一起玩。
不過也有個缺點,就是看誰都眼熟,但是叫不上名字來。
“季河。”
“對對對。”肖晃一拍腦袋:“那個星河傳媒是你家的吧?”
季河點頭,剛要說什麼,就聽男孩無語道:“一家小破公司,還敢拿我姐的合同做文章,什麼玩意兒啊。”
“……”季河愣了一下,“肖先生,你姐姐是?”他不記得肖家有人簽到家裡公司,而且在簽合同之前,對於所有人的背景調查都很詳細,如果有這幾家的肯定會著重彙報的。
再者說,肖家旗下有自己的娛樂公司,肖家人再不濟也不會簽給他家吧,所以他很不理解。
“楚逢月。”肖晃直接說出個讓他意想不到的答案,和旁邊的人碰杯,一口悶,隨後冷笑:“你們季家那一套有點上不了台麵啊。”
季河好半天沒說話,最後才搖頭道:“合同的事我不知情,如果得罪了楚小姐,我可以親自向她賠禮道歉。”
這話挺雞賊的,先把自己摘乾淨,又在肖晃麵前放出態度,最後那一句看似委屈讓步實則隻代表個人而不是公司。
肖晃接過旁邊侍從遞來的煙盒,拿了根叼在嘴邊,又給兄弟們發煙,目光掃到季河,還是不耐煩地給了一根——
“行了,和你沒關係就算了,希望你們星河傳媒掂量掂量,彆在網上雇水軍造謠,何必弄得太難看呢。”他給自己點燃,又把火機放到季河手裡,拍拍季河的肩膀:“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混的,以後有空可以出來玩,指不定還有合作的機會。”
這群人看似二世祖,實則大部分都開始進家族企業做事了,不過他們不是繼承人,要求也沒那麼嚴格。
除了有些人必須成為繼承人的左膀右臂,其他人隻要不威脅到繼承人的地位,愛怎麼玩怎麼玩。
甚至還希望他們把注意力放在彆的地方。
比如陸致遠和秦江,還有南昭。
他們就是遠離家族權利中心了,父母為了避免兄弟內鬥,刻意讓他們不那麼優秀。
有些大家族分主脈和支脈,某些生意隻有主脈能做,支脈連沾手都不行,老爺子分家產的時候給支脈的也是些什麼食品公司之類的。
抽完煙聊了一陣,季河把煙頭碾碎,扔到旁邊垃圾桶。
等他走了,餘典讓侍從把那個煙頭撿出來。
“趙哥,拿到了!”肖晃指尖捏著一個小透明袋,裡麵是一個煙蒂。
男人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說:“把這個交給楚小姐。”
肖晃不知道他們要乾嘛,但還是照做。
南星和陸致遠並肩走在一起,碰到有打招呼的,男人點頭回應。
“她們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陸致遠說:“白家和時家交好,時家是秦家的姻親,從立場上來說,天生就對陸家抱有敵意。”
南星搖頭,輕柔笑道:“我沒有多想,隻是覺得南家和白家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有什麼事還是儘量不要起衝突,忍忍也就過去了。”
“太過分的可以和我說,不需要一直忍讓,讓她們找到機會就會得寸進尺。”陸致遠垂眸,瞥見她白皙頸間的珍珠項鏈,若有所思道:“你喜歡這種首飾嗎?很漂亮,下次我送彆的款式給你。”
南星心裡狂喜,但是麵上不顯:“……這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陸家旗下就有自己的高奢,雖然比不上ar,限量款也不太差。”男人隨口道:“你喜歡就好。”
接了任務來到這的餘邈邈覺得陸致遠這家夥真的是被南星下降頭了,他現在的情況就像前些年因為趙竹音和秦江反目成仇,高中時兩人眾目睽睽在操場上扭打在一起。
什麼眼光啊……她無力吐槽。
“我聽侍從說南小姐受了驚嚇,”找了個機會插話,對上兩人有些訝異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眼神,女孩甜甜道:“我家有溫泉哦,南星姐要不要去試試?泡一下溫泉可以洗刷疲勞。”
南星不太清楚她的目的,對於突如其來的好意正要婉拒,就聽她又說:“南夫人和其他太太都在,我們也去湊個熱鬨吧!”
都說到南母了,那多半不會有陷阱,南星也不好時時刻刻黏著陸致遠,以免過猶不及。
“那就麻煩餘小姐帶路。”她唇角梨渦淺淺,笑著對旁邊的男人說:“我先去啦?”
“好,宴會結束我送你回去。”
有他這句話,南星徹底安心。
跟著餘邈邈穿過回廊假山,去了溫泉池。
能在市中心把溫泉引到家裡,足以證明餘家的財力。
夫人們在聊天,中間湯池那個保養得當的是餘典的大伯母。
她年過五十,眼角沒有絲毫細紋,肌膚依然緊致細膩。
“要我說啊,我們都得和餘夫人學習,沒事多泡泡溫泉,出出汗。”有人立刻拍馬屁。
社會有階層,豪門圈裡也有。
稍微小一點的家族依附大家族而活,像趙家陸家秦家時家趙家餘家這種就是頂尖的存在。
他們明爭暗鬥時指縫裡漏出的東西,都夠一些家族用很久了。
“你皮膚也不錯啊,就是太操心兒女的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何必去想那麼多。”餘夫人懶懶抬手,立刻有女傭送上果盤和果汁。
在這種場合,柳瑜清楚的知道沒有自己插話的份,也不會自作聰明開口附庸。
“我看還是南夫人省心。”白家太太話鋒一轉:“南家這位千金相貌雖然比起南夫人有些許遜色,不過眼光很好,瞧上了致遠那孩子。”
柳瑜一聽就知道來者不善,她露出得體的笑容,溫婉道:“白太太說笑了,對於兒女婚事,做父母的自然是都要操心的。”
“不見得吧,”時伯母也狀似不經意搭話:“我瞧致遠這孩子對你家千金也算上心,應該用不著你們多操心。”
“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瞥見踏進湯池的南星,白太太撚起銀叉,戳了顆櫻桃送到嘴裡:“雖然有些東西看不見摸不著的,但它時刻就在那兒,提醒著你永遠不要妄想跨越,肖想不屬於自己的遲早會後悔。”
南星步伐一滯,玉足沒入湯池中,緩緩坐了下來。
女傭手裡抱著她的浴巾,彎著腰退到一邊,手裡還有趁她走神時扯下來的一根頭發。
柳瑜也聽出她們一唱一和的嘲諷,搭在池邊的手指骨節發白。
“對了,楚小姐怎麼沒來?我方才還看到她了呢。”一直看戲的肖家小嬸嬸看了看四周,無奈笑道:“恐怕又被小晃他們纏住了。”
女人略微仰頭,對抱著浴巾的女傭說:“你去把楚小姐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