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領養一個孩子繼承那還不如直接捐了。
兩人剛要出門,就碰上迎麵而來的楚逢月。
“……楚師傅?”蘭琳掩飾不住臉上的驚訝,語氣複雜:“你不是說不來嗎。”
不怪她多想,楚逢月剛拒絕她的邀約,轉頭立馬又跑過來了,而且沒有通知她,直接就來了司徒正老宅。
說沒有預謀她都不信。
“本來是去關家看風水的,有點事順道來這邊。”楚逢月這是第二次見司徒正,不過聽過他的名號很多次了。
除了虞城首富,就是想生崽。
司徒正對她也有印象,當然這得歸功於她出眾的外貌。
在玄門大會上,出現一個貌美如花的女風水師,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要是賣宅子的事,那就沒得談。”司徒正看到她身後的關家人,差不多了然。
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關文山說:“沒用的,小妹,讓這位楚小姐彆折騰了。免得老爺子空歡喜一場。”
關茵有些猶豫,但是侄子剛才讓她相信楚逢月,所以還是選擇信任她。
“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子嗣綿延呢?”楚逢月直視他的眼睛:“司徒老板,你願不願意賭一把。”
多年以後,有人問司徒正,你在直麵楚小姐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他說了兩個字——
深淵。
她的眼底是看不儘的深淵,你永遠也彆想從她這探到虛實,並且還牽引著你順著她的話鋒往下墜。
和她對視兩分鐘,司徒正驚出一身冷汗,回神後不由鄭重以待。
“楚小姐有幾分把握?”
“三分。”楚逢月搖頭:“我觀你麵相不是無子之人,不過我沒有去過你家祖墳和住宅,具體情況不了解,沒有多大勝算。”
“現在就去。”司徒正毫不猶豫道:“楚小姐要是能幫我解開這最大的心結,彆說宅子了,公司給關家都行。”
關文山不知道為什麼司徒正執念這麼重,看了眼自己的兒女,慶幸自己和老婆都挺能乾。
“那到不必,我跟關家沒有什麼關係,你這宅子不是祖宅,給了他們也不礙事。”楚逢月燦然一笑:“你的公司我也沒興趣,我隻需要直接到賬的錢以及一個知無不言的承諾。”
“成交。”司徒正毫不猶豫:“我最不缺的就是錢,至於知無不言,更不是難事。”
他這些年請了不少風水師,看不出他為什麼無後,反而折騰他家祖墳和公司,擺了不少風水局,資產一翻再翻。
對於錢,他已經麻木了。
“可以,既然蘭師傅要去祖墳,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楚逢月瞥了眼身後的時詡:“這是我弟弟,如果司徒老板不介意,他和我一起去。”
“一起來吧。”見關家人也沒走,司徒正點頭:“反正也不是什麼機密要地,這些年關家也沒少偷偷去我家祖墳看。”
一句話弄得關家幾個兄弟都紅了臉。
沒辦法啊,誰讓人家發家那麼快呢,跟坐了火箭似的。
按理說宅子在一起,氣運也是共享,怎麼他司徒正就哢哢成了首富,關家落後一程。
關文山也偷偷帶風水師去司徒家祖墳看過,都說是富穴,但是關家的也不差。
那真是想不通。
說經營公司的能力吧,關家人嘔心瀝血,老爺子更是戰戰兢兢,生怕毀了父輩基業。
到了司徒正這,兩手一攤,你們乾吧,我去求子。
就這,還一路順風順水有如神助,擱誰不無語啊。
風水局關家也有,招財避煞各種,司徒家請哪位風水師他們也請,結果還是天差地彆。
彆說他們想不通了,風水師們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啊。
在司徒正的帶領下,一行人浩浩蕩蕩上了山,孫師傅自然也跟過去了。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黃毛小兒能劃出什麼道道。
蘭琳靠近楚逢月,用隻有她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司徒家就是一個大坑,我本來還慶幸你不來,可你終究還是來了,現在想脫身難了。”
司徒正又不是個隨便什麼人都能哄騙的傻子,你如果有師承,師門撐腰還好一點,他不敢做的太難看。
要是孤身一人,那完了,以後多半要在風水界銷聲匿跡了,也沒有人敢讓你去看風水,怕得罪他。
至於報複,人家有能力找更多有實力的風水師來和你對抗,雙拳難敵四手。
再說還有特殊部門以及玄學協會在頭頂上約束著風水師的言行,所以你還真玩不過人家。
楚逢月對她沒什麼好感,但是也談不上討厭。
明知道是坑還打電話邀她,這不是想拉她下水嗎?
至於不討厭,自己有實力,再多的坑也能填平,所以對於這點小心思也沒放在眼裡。
“那你在這研究了這麼久,有什麼發現嗎?”一句話,直戳蘭琳的心窩。
“……暫時還沒有。”蘭琳覺得這沒什麼好丟人的,畢竟之前也沒有人成功過不是嗎。
大家都一樣的水平,誰笑誰啊。
“我本來打算再去看看司徒老板家的祖墳,要是再找不出原因,就請我師傅他老人家出山。”
“勞煩蘭師傅費心了。”聽到這些話的司徒正,臉色稍微和緩。
蘭琳就是刻意說給他聽的,其實心裡也沒底。
要是師父知道她為了儘快在國內立足,做出這麼激進冒險的事,肯定會罵她。
不過自己確實一點進展都沒有,還是得拿出態度給司徒正畫一下餅。
“是嗎。”看穿她的小心思,楚逢月但笑不語。
大概半個小時才來到司徒家的祖墳,在一個半山腰的開闊地。
除了楚逢月和孫師傅,其餘人都有些氣喘籲籲,就連經常鍛煉的時詡也忍不住抱怨。
“這路也太難走了,司徒老板你這麼有錢怎麼也不給祖宗們修條路。”
“保佑不了我子孫滿堂,還修什麼路。”司徒正彎腰,把墳前兩根草拔了。
“……”這回連關家人都有些無語。
你自己不行還怪祖宗呢,你家祖宗夠可以的了,起碼你成了首富啊。
“藏風……”孫師傅一伸手,風直接從指縫中過去,他傻眼。
這也不藏啊。
好的風水就是藏風聚氣,這是基本常識。
這祖墳的風水,連一個好字都稱不上。
“以前不是在這兒吧。”關文山比劃道:“我記得墳前有兩顆樹。”
“嗯,我又遷了。”司徒正輕描淡寫道。
“……兒戲!”孫師傅憋出兩個字,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省首富不至於連一塊風水寶地都買不起吧,隻要他開口,有的是風水師願意效勞。
可眼前這……這算怎麼回事?!
楚逢月卻是看出了關竅,她瞥了眼四周地理環境,說:“如果我沒看錯,司徒老板這是想破局。”
“什麼局?”時詡下意識問。
司徒正眼底迸發出光芒,直起腰,目不轉睛盯著她看,企圖從她口裡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孤金局。”楚逢月篤定道。
“嘶——”司徒正倒吸一口冷氣,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他才真正把楚逢月當回事。
早些年他遭人算計,祖墳被人布置了孤金局,顧名思義就是這輩子除了錢,什麼都不剩了。
這個“孤”字,就說明了一切。
二十年前父母逝世,唯一的兄弟也因為意外離開,侄子侄女們他隻敢給錢讓弟妹撫養自己不敢靠近。
這些年,來往家裡的醫生和風水先生一樣多,他雖然看似康健,但有些東西也實在難言明。
比如日漸交瘁的心力,每天備受折磨。
楚逢月是唯一一個,不用去最早的祖墳那裡看,就知道他被布了局的人。
不用懷疑是早期的風水師泄密,因為那位早就仙逝了,這件事除了他和那個風水師,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除非……她是和布局那人一邊的。
思及至此,司徒正眼底多了兩分提防,並且讓人去暗中查她背景。
見司徒正不說話,蘭琳蹙眉:“就算有布局,你怎麼知道是孤金局?”
被設計的事不罕見,畢竟司徒正在商場叱吒多年,總會得罪人。
以前並沒有現在這麼嚴格,人家布了局一跑誰也找不到。
“如果是我來布局,就會布孤金局。”這是推己度人,楚逢月觀察司徒正的神色:“結合司徒老板的情況來看,更符合了。”
而且看樣子,她猜對了。
關家人一直沒有做聲,這是人家司徒正的地盤,他們安靜聽著就行。
關茵隻希望楚逢月真的能解決司徒正的事,這樣老爺子也能安下心來,皆大歡喜。
蘭琳無話可說,現在就等司徒正的回複了。
“楚小姐。”沒有收到手下的消息,掙紮片刻,司徒正隻能賭一把:“依你看,我應該怎麼做才能徹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