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楚逢月解決了孤金局的事,圈內的人才猜測,多半是一位宗師親自出手的。
“那你知道布局的人是誰嗎?”楚逢月笑問。
“……難道是趙竹音?”洛觀想了想,又搖頭:“她應該沒有這個本事才對。”
可能會點蠱惑人心的伎倆,但是對於風水一途,不是那麼容易入門的。
“她不行,她那位所謂的長輩呢?”楚逢月折了枝花,捏著枝杆:“用風水害人是行業內的大忌,你如果這次去還了人情,不僅可能丟了命,還會連累你師父多年積累的名聲。”
洛觀心驚肉跳,他下意識看向青玄道長。
老頭勤勤懇懇這麼多年,也積累下不少人脈,稱得上一句知交滿天下。
而如果因為自己如果毀了師父……
他想都不敢想,下意識低下頭,覺得很羞愧。
這裡很寂靜,隻能聽見風的聲音,青玄道長看到徒弟這樣也沒有過多安慰。
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得自己琢磨。
卻沒想女人忽然開口,“不過既然人家誠心請你,去一趟也無妨。”
洛觀抬頭,和青玄道長的表情如出一轍。
他訝異問:“您讓我去?”
“去啊。”楚逢月笑著說,“不過得帶點禮物去。”
她讓青玄道長問程會長借了朱砂和符紙,畫了一道符,疊好交給洛觀,眨眨眼道——
“人家想要以命換命,你也得從中得點好處不是。”
青玄道長明白過來她的意思,撫著長須:“楚師傅這一招著實玄妙。”
洛觀還是一知半解,不過他知道聽楚小姐的準沒錯,她肯定不會害自己。
將符收緊口袋,他決定明天就去見趙竹音。
知道自己計策失敗,趙竹音並沒有太過失望,以楚逢月的實力,怎麼可能一次就得手。
不過也沒想到自己的幻陣對她造不成任何傷害,這讓她陷入疑惑。
就在這時,她接到了洛觀的電話。
“洛道長,你考慮好了嗎?”微怔片刻,女人的聲音輕輕柔柔,像一團棉花。
“……明天把地址給我吧。”洛觀狀似無奈地歎了口氣,“有些因果總遲早要還的。”
趙竹音沒聽出來他這一語雙關的話,本來還在憂心田川真人的安危,現在卻緩了口氣。
洛觀還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鬼門十三針損耗自己的氣運和壽命,相當於以命換命。
他能答應,既在趙竹音的意料之外,也在她預想之外。
隻能說他們這些修道之人多少還秉持著善心,以及信奉因果循環。
在她看來這是愚昧的,並且難以理解的行為。
玄學協會。
解決完洛觀的事,到了約定的時間,在程方的帶領下,楚逢月來到一間屋子前麵。
“他們在等您。”程方伸手,推開房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聽到動靜,屋子裡的人也同樣望過來。
坐在主位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製服的中年男人,旁邊一個看起來年紀和楚逢月差不多的年輕人正在喝茶,循聲抬眸。
看清門口的人後,中年男人率先站了起來,年輕人放下茶盞,眉眼溫柔朝她笑。
“楚小姐。”中年男人的嗓音渾厚帶有磁性,他自我介紹,伸手道:“我是玄學部門二處處長,炎武。”
女人挑眉,回握一下便鬆開:“楚逢月。”
收到中年男人的示意,程方留下一句:“楚小姐你們聊。”
然後很有眼色地帶關門離開。
隻剩下三人,楚逢月沒有絲毫不自然,她找了個位置,懶洋洋坐下,纖長的手指在木椅扶手輕叩。
女人沒有先出聲,對方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二人。
特彆是那個年輕男人。
第一次見這種情況,整個人從內而外透著羸弱,但眼睛又溫柔似水。
而且奇怪的是,他沒有做自我介紹,炎武顯然也沒有替他自報家門的意思。
僵持片刻,還是中年男人先繃不住。
“楚小姐,程會長應該把我們的來曆告知你了,不過對於你的來曆,我們還不是很清楚。”
來了。
楚逢月心道。
她沒有怯場,而是輕笑搖頭。
“炎處長,這是你的職責,並不是我的義務。”
隻是一句話,炎武就知道眼前美豔的女人不好對付,而且他的態度和言辭不能太激烈。
作為風水界的宗師,她受到圈內風水師的擁護與尊敬,如果自己語氣不太好,恐怕會引起風水界的不滿。
就連程方也隻是答應替他問問楚逢月,能不能見一麵,並沒有擅自做決定。
一個協會的會長都是這樣的態度,其餘風水師可見一斑。
“抱歉,我們隻是好奇。”炎武退了一步,“在這兩個月之前,你並沒有和風水界有過任何接觸,突然一下子就冒出頭,我們難免會多疑。”
他態度軟化,楚逢月也沒有步步緊逼,點點頭,語氣隨意道:“作為玄學部門,你們該處理的是特殊玄學事件,比如今天某棟商場發現的打生樁事件,而不是在我這浪費時間。”
沒想到她這麼直白,倒是讓炎武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坐在旁邊的男人彎眸笑了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楚小姐,您知道最近各地頻發巫蠱事件嗎?”
“不知道。”見他開口,楚逢月略微揚眉,如實道:“最近我不是在幫人解決風水問題就是在錄製綜藝。”
“有一點也許你們應該搞清楚,我的主業是明星。”女人勾唇,“所以對於這些事沒有過多關注。”
手指有節奏地輕叩扶手,一下一下敲擊在炎武心上。
上麵的意思是儘量爭取,特殊部門也有很多風水師,不過更多的是經過訓練的普通人。
像楚逢月這種宗師,隻在記載裡看到過。
而且有一點很重要的關鍵——
已經有近百年沒有出現過風水宗師了,現在的風水師們也不能完全確定她的實力達到了宗師之境,而玄學部門更是無從考證。
隻能從她接手的風水案例下手。
可隻要一查就能發現,她真正出手調理破解的風水局其實隻有司徒正祖墳那個孤金局,這也是風水師們覺得她是宗師的憑證。
葉家那算是鬥法了,完全不能歸為一談。
玄學部門這段時間很忙,在風水師們猜測她是九宮飛星還是金鎖玉關或者彆的派係的時候,他們在到處查證,甚至連風水世家都沒放過。
可絲毫查不到她的師承,倒是查到了她身世可能有些問題。
對此,溫柔羸弱的男人隻是無聲笑了笑,並沒有再出聲的意思。
又陷入寂靜,隻有女人輕叩聲以及年輕男人手指碰著茶盞發出的聲音,炎武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人,心下也在考量。
和她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對話太難了,不知道怎麼把握這個度,而且看到照片和視頻是一回事,真實對上又有些不知從何下手。
楚逢月也不著急,反正今晚是在協會留宿的,韓寶寶要去酒店找她,她已經打了招呼自己不在那兒,並且和節目組說了,明天直接來這裡接她就行。
這邊十分安靜,酒店那邊卻不平靜了。
得知節目組給嘉賓們安排的酒店在這,粉絲們把酒店圍得水泄不通,而且有不少媒體記者打扮成清潔工或者外賣員想要混進去。
好在節目組早有準備,已經安排了安保。
南星站在窗前,手指稍微撥開窗簾,看到下麵烏泱泱的人群,她咬了咬唇角。
趙竹音聯係她,讓她晚上出去見她一麵。
說實話,不是很想去,可又擺脫不了她。
她有把柄在趙竹音手裡,一旦暴露,不僅會身敗名裂,還會受到陸家的以及肖家的報複。
她不敢賭。
在原地站了會兒,她放下窗簾,去浴室洗澡。
秦畫就住在她隔壁房間,看著紅腫的腳趾頭,疼得倒吸口涼氣。
節目組送來的飯她吃了兩口就沒怎麼動了,外麵吵吵囔囔的鬨得她心煩。
坐著歇了會兒,躺在柔軟的床上,她卻翻來覆去覺得渾身哪哪兒都不舒服。
一個撲騰起身,穿上拖鞋,給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去後門接,一蹦一跳打算回家。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有酒店服務員過來敲門,“秦小姐?您在裡麵嗎?”
南星恰好洗完澡出來,她穿了一條水蜜桃色的裙子,因為剛洗完澡,眼睛濕漉漉的,整個人都顯得格外溫柔。
“……南小姐。”看到她,服務員愣了一下,立馬換上標準微笑,“您要出去嗎?外麵已經被粉絲和記者圍住了。”
“不是,去餐區看看有沒有水果。”南星笑容清淺,看向她手裡的東西:“這是要給秦小姐的嗎?”
想到她和秦畫那些淵源,服務員不由暗中咋舌。
“是陸先生讓我送給秦小姐的藥膏,不過她好像不在。”
“可能是睡著了。”南星聽到是陸致遠給她的,心裡提高警惕,暗恨秦畫現在還來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