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144 置之死地而後生(2 / 2)

溫珩這次來不僅僅是為了即墨,也有因為和馬師傅約定的原因,現在蠱毒有所緩解,他要回去審訊黑衣人。

男人搖頭道:“我先和部門的回去。”

把奧迪車的鑰匙交給她,溫珩眼底帶著清淺笑意:“每次和楚小姐在一起都有意外收獲,你們在這裡交通不便,如果準備坐飛機回去,車可以開到機場附近,會有人找你拿鑰匙的。”

看著掌心裡的車鑰匙,楚逢月點頭:“謝了。”

“這話應該是我說的。”

溫珩和其餘幾人打了個招呼,跟著玄學部門的人一起押著黑衣人和徐父回去,至於那些所謂的村裡人,也被帶走調查了。

巫蠱一脈又被端了一個老窩,而且這一次比上一次更輕鬆。

彆說馬師傅了,楚逢月都覺得有些奇怪,順利的過頭了。

黑衣人被抓走,這裡的迷障不攻自破,馬師傅問她:“楚師傅,我們現在是回村子?”

“回去取車嗎?車停在村口啊。”胖驢友重新背上背包,天真問道。

楚逢月和馬師傅對視一笑,胖驢友有些不明所以。

即墨覺得這個胖子真的有點憨,他歎氣道:“胖哥,你聽過雙飛燕嗎?”

“呃?戲曲?”

“雙飛燕是一種風水格局,代表有兩個穴場。”

“這裡就是其一,而對應的另外一個穴場在村裡。”

馬師傅解釋道:“雙飛燕格局一生一死,這裡是生地,村裡那個是死地。”

“那為什麼還要去村裡?”胖驢友不解,不怪他有此一問,他是真的不懂這些。

好好的生地不要,跑去死地乾啥?

“經過這麼多年,風水格局早就發生了變化,就像有的雙飛燕,一個真穴一個假穴。”

楚逢月解釋道:“但是隨著地脈山氣的轉移,有的假穴被龍脈真氣滋養,慢慢變成了真穴,而另外那個真穴反而淪為庸地。”

“這不就是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嘛!”胖驢友一語中的。

“對,也可以這樣說。”楚逢月誇讚道:“我們胖哥在這方麵還是挺有天賦的,馬師傅你看看還收不收徒弟,給胖哥留個名額。”

馬師傅也跟著打趣:“楚師傅都傾情推薦了,我再不識趣豈不是落您麵子。”

“哎哎哎,”知道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胖驢友有些鬱悶,“不說這個了,彆一直開我的玩笑。那剛才你們點穴的時候是故意那樣做的?”

“……”

說到這個,馬師傅頓時不開口了,侯師傅取笑道:“哪能啊,這完全是自身實力不濟。”

“你還不是一樣?”馬師傅反詰。

“我就是個賣法器的,跟你這種風水大師怎麼比?”侯師傅眉開眼笑道:“不行就是不行,在楚師傅麵前承認這個,不丟人。”

馬師傅十分鬱悶,像一隻戰敗的公雞,蔫頭耷腦往回走。

胖驢友湊到即墨麵前:“不對啊,怎麼你也能看出來什麼雙飛燕,就我不知道。”

“剛才楚小姐說的啊,你走神了沒聽見。”即墨聳肩道。

“真的嗎?”胖驢友有些不信,看他神色不似作偽,問楚逢月又問不出什麼最後還是作罷。

村裡已經空了,胖驢友四處張望,低矮錯落的土房是他們這邊的老式建築沒錯。

“真沒想到,這裡竟然也有巫蠱一脈的。”他還以為北方應該沒有這些,南方比較盛行。

“你家翻過山那個村子不也是嗎?”楚逢月含笑道:“以後你再認老鄉,先讓他把袖子擼起來看看有沒有蛟圖騰。”

“可彆,”胖驢友連連擺手,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以後再有人問我,我就說自己是陵城的,再也不去攀扯了。”

之前還說回來建房子養老,現在看來還是離楚小姐近一點安全。

這個世界完全不是他以前看到的那樣,顛覆了他的三觀,比以前盜獵還危險。

說笑之中,又進了徐家的屋子,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早就沒有了,到處空空蕩蕩的。

隻有屋子中間的香爐裡插著三根拇指粗細的香,陣陣檀香氤氳。

胖驢友腳有點發飄,像是喝醉了酒。

他迷迷糊糊間好像看到了楚逢月在朝他笑,下一刻就伸手說要掐死他。

“楚小姐!”胖驢友一個激靈,看向周邊。

楚逢月站在他左側,伸手拔出三根香,摁滅那點猩紅。

“這是迷魂香,也是惡香,會讓人產生幻覺。”女人一臉厭惡,將香扔到一邊,拍了拍手上的香灰,“以前肖家那個肖晃出事就是因為這個。”

“這種害人的東西南洋也不少。”即墨腳尖碾過迷魂香,臉上的笑容淺了一些,“不過是上不了台麵的手段而已。”

馬師傅開始點穴,另外一個雙飛燕格局的穴場就在這間屋內。

侯師傅在旁邊輔助,因為範圍小,很快就確定位置。

胖驢友從幻境中醒神,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他總感覺自己的腦子遲鈍了不少。

以至於連楚小姐在做什麼都看不明白。

“楚師傅,這裡有暗道!”馬師傅驚叫道。

楚逢月和即墨第一時間湊了過去,在徐家堂屋的供桌下,果然有個能容納一人的洞口。

兩人對視一眼,即墨先跳了下去,楚逢月緊隨其後。

侯師傅和馬師傅也沒猶豫,趕緊跟了下去。

等他們都消失在眼前,胖驢友才緩過神來,“呀”了一聲就往洞口跳。

他是那種壯實的身材,腰間卡在洞口下不去,還是馬師傅和侯師傅在下麵拽腿才把他拽下去。

進了洞穴,裡麵越走越寬敞,洞壁上還有動物油脂做的長明燈。

即墨走在最前麵,楚逢月摸了一下洞壁濕潤的泥土,說:“剛挖沒多久,不超過半年。”

“他們弄這個做什麼?”馬師傅也不能理解,如果說是為了雙飛燕格局,你在這裡定了穴挖個坑把人埋下去就行,但他們圖的顯然不是這個。

楚逢月搖搖頭,暫時也看不明白。

胖驢友走在最後,腿被拽的有點疼,走路一瘸一拐的,好歹還是跟上了,起碼沒掉隊。

走了可能有五十米,前麵越來越開闊,逐漸有了墓室的形狀。

而這個墓穴中間沒有任何棺槨,隻有一個白色的蠶蛹一樣的東西,全身纏滿白絲。

楚逢月抬手,所有人停下腳步,洞穴裡頓時安靜下來,針落可聞。

“呼哧——”

胖驢友瞪大眼睛:“楚小姐,那個蠶蛹會呼吸!”

楚逢月眸色凝重,她問馬師傅:“你們以前見過這種東西嗎?”

“沒有。”馬師傅搖頭,“不過有點像記載裡麵的地蛻。”

地脈會有結晶,也可以叫龍晶,不過這都是傳說中的東西,他點過這麼多龍穴也沒看到過哪裡出現龍晶。

傳聞把人葬在十分罕見的吉穴中,就會出現龍晶,而這種白色蠶蛹狀的就是地蛻。

人已經被包裹在裡麵了,等蠶蛹發生蛻變,人就會死而複生。

“這應該就是他們選擇雙飛燕風水格局的原因,”楚逢月恍然,“一生一死,置之死地而後生。”

河邊那個是生穴,這個就是死穴。

“這裡麵是……人?”胖驢友吞了口唾沫,他下意識往楚逢月身邊湊,“楚小姐,這種是不是要上報玄學部門啊,溫部長還沒走遠吧。”

“手機沒信號你也打不出電話。”馬師傅斜睨他一眼,“再說了,你見過這麼矮的人嗎?嬰兒都比這個大吧。”

聽到不是人,胖驢友反而鬆了口氣:“那這裡是什麼?”

“可能是蠱。”即墨猜測道:“或許是他們這一脈的蠱母或者蠱王之類的,因為什麼原因沒了,就想複活。”

巫蠱一脈對蠱母蠱王的看中從竹村長那裡就可見一斑,這樣也能解釋通了,為什麼這一脈還在打竹村蠱王蠱母的主意。

因為他們的沒有了,隻能去偷。

“你們聽,有呼吸聲。”楚逢月輕聲道。

幾人安靜下來,果然有輕微的呼吸聲,極其微弱。

“這種東西不能留。”即墨從胖驢友兜裡掏出一個打火機,齒輪摩擦火石,一抹火焰躍起:“雖然我不是東國人,但他們都是一脈相承,遲早會危害到南洋。”

楚逢月知道他要做什麼,不動聲色瞥了眼斜對角的位置,說:“你燒吧,我用符輔助你。”

“不說灰飛煙滅,燃成灰燼肯定是沒問題的。”

兩人一唱一和,躲在黑暗裡的人忍不住了,將洞穴裡所有的迷魂香都點燃,臉上帶著瘋狂的笑。

用一個風水宗師以及大巫師獻祭,憑借他們的氣運,蠱王肯定能複活。

“老馬!接著!”侯師傅捂住口鼻,從布兜裡抽出一把銅錢劍甩過去,“劈了那個蠶蛹!”

“還用你說。”馬師傅接過銅錢劍,手臂揮舞兩下就向中間的白色蠶蛹跑過去。

暗處的人見迷魂香對他們沒用,愣了一下,又閃身啟動這裡的迷魂陣。

五個人分彆進入了不同的空間,不管他們怎麼走,都被一麵牆壁擋住。

楚逢月伸手,指尖碰到凝實的牆,她略微蹙眉。

這個巫蠱人和之前那個黑衣人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那個更像是故意拋出來的炮灰,就是為了讓他們誤以為自己的計劃成功,引導他們來找雙飛燕另外一個穴場。

即墨從鼻間發出嗤笑,這種雕蟲小技哪裡困得住他,祖祖輩輩都是玩巫術的,他一揮手,眼前的幻境消失,還順帶把胖驢友拽了出來。

“大巫師。”胖驢友笑比哭還難看,“楚小姐他們人呢?”

“在這呢。”楚逢月的聲音憑空傳來,離火將幻境破開,幽藍的火焰朝洞穴中間的蠶蛹飛過去。

瞬間就燃了起來。

蠶蛹裡的東西發出痛苦的哀嚎聲,暗處巫蠱一脈的人眥目欲裂。

眼看著蠱王被燒成黑灰,他卻在原地動彈不得,身後多了一道明黃色的符紙。

這是侯師傅貼的,洛觀給了他不少,說不管什麼東西貼一下就老實了。

看來小道長沒有說謊,到時候還得去道觀添點香油錢。

溫珩從洞口下來,看到在現場的場景後,他輕聲笑道:“看來我來晚了。”

即墨“嘖”了一聲,“沒關係,你可以撿現成的嘛。”

明明一個看起來溫潤如玉,另外那個脾氣也挺好,但是湊到一起就總是暗潮洶湧。

就連神經大條的馬師傅也聽了出來這倆人有問題,胖驢友比較敏感,他目光在兩人身上流連,有些懷疑。

彆是都盯上他家楚小姐了吧,這倆心眼跟篩子似的,一個賽一個多,可不行啊。

他現在就像個操心的老父親,已經不害怕這洞穴裡的怪事了,生怕這兩人對楚逢月有什麼想法。

因為他覺得楚小姐年齡小,又沒談過戀愛,看起來是那種不開情竅的,有點怕她被這兩人騙。

楚逢月的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從馬師傅手裡拿過銅錢劍:“借用一下。”

她走到燒成灰燼的蠶蛹旁邊,用銅錢劍撥開黑灰,劍尖碰到一個堅硬的東西。

手腕一動,一顆珠子隨著她的動作滾了下來,落在地上。

“我來。”胖驢友趕緊上前,用衣擺包住珠子撿了起來,擦乾淨一看,是一顆白色的圓珠,看起來像是玉,晶瑩剔透。

“不會是給燒出舍利子了吧。”他咋舌。

“這是龍脈結晶。”楚逢月沒好氣道:“你以為什麼東西都能燒出舍利子?人家那是得道的高僧才有的。”

“龍脈結晶?”馬師傅愣了一下,趕緊湊過去,雙手顫抖:“楚師傅,能給我看看嗎?”

楚逢月把結晶給他,“這個東西用來布風水大陣當鎮物最好不過了,或者埋在屋子下麵。”

相當於有龍脈庇佑,可遇不可求。

她以前也沒見過這種東西,不過一上手就知道是什麼了。

氣場渾厚連綿不絕,算是一個頂級法器。

馬師傅愛不釋手,侯師傅也用手機拍了不少照片。

胖驢友對龍晶沒什麼概念,還問:“這個叫龍珠?二龍戲珠那個龍珠還是七龍珠那個龍珠?”

“都不是。”馬師傅懶得跟他解釋,“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幾百上千年也不一定能出一次。”

他們越這樣說,巫蠱一脈的人就越想吐血,這可是他們辛辛苦苦找到的地方,就是為了複活蠱王,現在全部毀於一旦!

至於什麼是龍晶他也不知道,隻是知道如果剛才成功了,楚逢月和大巫師的氣運就會催發這裡陣法,讓蠱王儘快複蘇。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氧氣越來越少了。”溫珩出聲道:“上去再說。”

幾人沒有異議,先讓唯一的女士出了洞口,他們才一個接一個出去。

巫蠱一脈的人被玄學部門的人戴上特質手銬押上車,龍晶從馬師傅手裡到侯師傅手裡,最後又輾轉到了胖驢友手上。

他揉了揉眼睛,喃喃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迷香熏的眼花了,剛才我看到有一條金色的龍在裡麵飛。”

楚逢月和馬師傅對視一眼,兩人很默契的沒有說話。

溫珩這次是真的要回總部了,看了眼胖驢友手裡的龍晶,他和楚逢月打了聲招呼。

“關於來部門掛職的事,希望楚小姐可以認真考慮。”

“嗯。”楚逢月隨便敷衍兩句:“我會好好考慮的。”

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即墨笑容依舊。

不就是希望楚逢月彆和他走那麼近嗎,就是這手段未免也太不坦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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