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隻剩下他們自家人, 司徒正和胖驢友還有兩位師傅都在村口等楚逢月。
等保鏢們拍完照離開,成父安撫孫女,然後看向大兒子。
“這件事……你想怎麼解決?”
他向來尊重孩子自己的意願, 不會因為說要給孫女一個完整的家庭就維持表麵的和平。
所謂的“美好家庭”隻是表象,與其讓一家人都難受,不如乾脆算了。
不然孫女生活在媽媽和叔叔偷情的環境中, 她肯定也會產生陰影。
“明天去離婚吧。”成渝冷漠地看著馮茹, 神情麻木道:“結婚以來你沒有出去工作過,但圓圓是你帶大的。”
“房子歸我, 給你十萬, 其它的你就彆想了。”
“我不離!”馮茹立刻回應, 因為激動聲音有些大,把剛情緒安穩下來的圓圓又給嚇哭了。
她拿出平時指使成渝的氣勢:“我和小緒又沒有發生什麼, 警察辦案還需要證據呢,你又沒有捉奸在床,憑什麼讓我淨身出戶?!”
首都那套房值幾百萬,按他這樣算她半分都得不到,而且她一直沒有出去工作, 身上的錢都是成渝每個月給的生活開支, 有多少用多少, 早就空了。
離了成渝, 她肯定沒法繼續過好日子。
成渝沒想到同床幾年的枕邊人這麼無恥,震驚了許久, 他說不出話來。
成母恨不得再甩她一個巴掌, 念在孫女的份上還是忍了。
“馮茹,我警告你,如果不想你爸媽在家抬不起頭做人就給我老老實實離婚, 你不嫌丟人是吧?我們也不在意。”
撕破臉就撕破臉,彆人問起來她就說馮茹在家勾搭小叔子,這樣的女人名聲壞了以後也很難嫁出去了。
“媽……”成緒哀求道:“您彆對嫂子這麼凶,我們其實也沒有發生什麼……”
說到最後,他有些心虛,再也說不下去。
成渝不想再聽,心意已決:“爸,媽,明天上午我去離婚,下午談分家的事。”
馮茹還要再開口,被成母瞪了回去:“當著孩子的麵,你還不嫌丟人啊?你要真有點良心就為圓圓想想吧!”
看到女兒驚恐的眼睛,馮茹好半天沒說出話。
過了一陣,泄氣道:“我可以同意離婚,但成渝必須立下字據不能再娶,彆的女人怎麼可能對我的圓圓好。”
成渝氣笑了,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女人:“是我出軌嗎?我憑什麼要替你守身?該是圓圓的一分都少不了,這不是你能管的事。”
馮茹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強勢的丈夫,平時在家他都百依百順,要什麼買什麼,可現在卻像個冷漠的陌生人。
她接受不了這個落差。
“我兒子是高材生,天之驕子。”成母冷笑:“他當初說要娶你我就不同意,成天作找他鬨,分分合合不知道多少次,我當時說了讓他再多談幾次戀愛,彆死吊在一棵歪脖子樹上,他就是不聽。”
“你看看自己有什麼條件,也就長得還行,嫁進我們成家這些年,也沒人苛待過你。”
“成緒也是個不知廉恥的東西,連自己的嫂子也敢勾搭,這樣的玩意我們成家不要。”
瞥了眼沉默寡言的大兒子,成母下定決心:“明天你們離完婚,成緒也滾回去上班,三年之內不準回來。”
“愛怎麼勾搭怎麼勾搭,我們是管不了了,家產也不會給你留半分。”
“媽……”成緒不敢置信:“我是你親兒子!我又不是犯了什麼死罪,再說難道大哥就沒錯嗎?”
如果他真的對嫂子好,哪會發生這樣的事?!
“對,他錯就錯在太倒黴,娶了個水性楊花的玩意兒,還有個狗東西弟弟。”
成父怒罵道:“你們兄弟倆一母同胞,我們雖然對你們的教育沒怎麼上心,但也沒有教你做曹賊吧?偷人偷到嫂子身上還說你大哥有錯,滾滾滾彆在老子麵前礙眼!”
大兒子遭受這樣的背叛需要一個緩衝時期,成父看出來了,他如果不做個決斷,以後就會和大兒子離心。
這件事錯的就是小兒子,他肯定不會袒護,愛滾哪滾哪去,死外麵都行。
“從小到大你和我媽就是隻看中我大哥!我這個沒出息的兒子隨時可以舍棄!”成緒彆刺激到了,“行,不回來就不回來,明天他們離了婚我就和馮茹結,你們有本事就一輩子彆讓我回來養老送終!”
說完他氣呼呼就跑了出去了,留下一臉麻木的成渝和直罵孽障的成父,成母抱著孫女痛心疾首:“我怎麼養出這麼一個玩意兒!”
……
村口等待的胖驢友在和司徒正聊天,這位虞城首富的態度十分和煦。
在得知他要開安保公司的時候,司徒正毫不猶豫:“小兄弟隻要你有需要,隨時和我說一聲,正好我名下的公司需要大量的安保人員,咱們自己人我也放心。”
這句自己人就是說出來籠絡人心的,誰不知道楚小姐和這個胖子關係親近,司徒正能不給麵子嗎。
還有就是胖驢友是和辛奈小格他們合夥開的公司,那兩個都有不少退役的戰友,從部隊退下來的人品和身體素質那是沒得說,他確實也很放心。
自己公司本來就需要安保人員,現在賣個順水人情,在楚小姐麵前討個好,這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嗎?
以前沒有後代,隨便怎麼折騰,公司明天倒了都行,反正他這輩子也享受夠了。
現在可不成,他得為孩子考慮,有什麼都得留給自家的孩子。
和楚逢月打好關係有益於子孫後代啊,他這個叫長遠性的戰略目光。
胖驢友是個人精,在江湖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頭發絲拔一根下來都空的,自然知道自己是借了楚小姐的勢。
送上門來的不用白不用,他笑眯眯應道:“好啊,那就提前謝謝司徒老板了。”
“應該的應該的,都是自己人。”
馬師傅和侯師傅在旁邊聽得打瞌睡,他們沾了不少楚師傅的光,自然知道和她關係親近能帶來多大的好處。
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是她養的狗,出去溜一遭回來渾身上下都能掛滿大金鏈子,不過是這些富豪討好的手段罷了。
就跟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差不多吧,跟在厲害的人身邊自然水漲船高。
胖驢友和瘦驢友都這樣,辛奈和小格就更不用說了。
“也不知道楚小姐什麼時候能……”胖驢友隨口和司徒正聊天,看到像一陣風一樣跑來的成緒,他頓時噤聲。
“胖哥,兩位師傅。”成緒還停下來打了個招呼,才離開村口,看方向好像是往鎮上去。
該說不說,胖驢友覺得他雖然下流,但還挺有禮貌的。
也不知道成家怎麼處理的,不過看來結果讓成緒難以接受。
活該!
等了差不多三個多小時,楚逢月和即墨才從山上下來,前者神色淡然,後者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上了車懨懨地窩在座位裡。
楚逢月坐的是司徒正的車,閉著眼睛享受座椅帶來的按摩,她說:“都解決了,回陵城吧。”
還得去找一趟竹村村長,這種事他肯定要參與進來,真要算起來還是他們自己內部的事。
司徒正見她有些疲倦,沒說話,給了個手勢讓司機開車。
現在快要天黑了,正好從這邊經過鎮上或者縣城的時候去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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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詡學校裡的事都差不多弄完了,他自己本來想和狐朋狗友合夥做點什麼小生意,但是又沒有大方向。
在家待著也無聊,乾脆出來找他大外甥。
“理發?”楚巫摸了下自己的頭發,“很長了嗎?”
“反正看起來不精神,走了走了我帶你去個高級定製理發店,是我一個朋友開的。”
楚巫被他塞上車,鬱悶道:“你那些朋友靠譜嗎。”
他也見過幾次,看起來都是些吊兒郎當的人,就怕這理發店的手藝也不怎麼樣。
看時詡這一頭五顏六色的毛就知道,非主流審美。
“放心,給小孩兒剪個頭發還是可以滴,相信舅舅ok?”時詡給他轉了一筆賬,“就當你陪我去行了吧。”
看到金額,楚巫點了收款,不再嗶嗶。
時詡來著拉風的跑車對他說:“再過兩年你就高三該畢業了,到時候去考個駕照,舅舅送你輛車。”
“我不要。”窩在狹小的跑車裡,楚巫長腿有些難以伸展:“折現可以。”
“小小年紀掉錢眼裡去了你,你媽家產厚著呢,怎麼你就看起來這麼窮酸。”時詡嘴裡嚼著薄荷糖,咬的“嘎吱嘎吱”響,“彆太摳門了,該享受還得享受。”
“又不是沒有司機,我乾嘛要自己開車。”楚巫懶洋洋道:“我家也不是沒有車。”
“……”時詡無語地開著車,最後罵了一句:“臭小子。”
這個總是笑嘻嘻的娃娃臉隻對楚逢月展現他的酒窩,他姐沒在的時候抽煙喝酒飆車樣樣來,嘴裡也會罵臟話。
不過在大外甥麵前還是克製了些,不然把他帶壞了,灰老師會直接用戒尺抽他。
到了市中心一個看起來比較隱蔽的巷子口,時詡找了個地方停車,攬著大外甥的肩膀往裡走:“你們現在不給染發吧?不過私立的可能沒這麼多講究。”
“不染。”楚巫無語道:“我媽今天回來,小舅舅你要是不想咱們倆之間死一個,就彆作。”
時詡瞬間噤聲。
過了很久又問了一句:“你這幾天是不是經常和我趙哥見麵?就是趙書青。”
“偶爾,沒有經常,他們公司食堂挺好吃的,以後中午放了學我就過去吃一頓。”
想次次都見到他是不可能的,趙書青很忙,特彆是現在剛接管公司,平時自己午飯都吃不到一口,能陪他吃一頓已經不錯了。
“烏雲啊,你不會是想給自己選個爸吧。”時詡笑眯眯拍他肩膀,“這要讓你媽知道了……”
“晚上不要拍彆人肩膀。”楚巫嫌棄地彆開他的手:“是你想多了,舅舅。”
舅甥倆不過相差三四歲,說說鬨鬨到了那家理發店門口,台階上趴著的小黃狗蔫了吧唧的。
“這狗還真像你啊烏雲。”時詡說。
楚巫懶得搭理他。
時詡的朋友叫錢靳,早就接到了狗朋友的信息,知道他要帶外甥來,準備親自出馬給小家夥剪頭發。
“這是你錢叔叔,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是心好。”時詡介紹道,“鄰居家的狗死了他都能哭兩天。”
“錢叔叔好。”楚巫順著他給的稱呼喊人。
“你好你好,早就聽說小詡有個外甥了,你們長得還真……不像啊。”錢靳打量兩人片刻,招手讓店員過來:“你先帶他們去洗個頭。”
店麵不大,就兩個店員一個老板,還有兩個理發師。
守著這個小破店,錢靳依舊拽的一批,還按照高檔會所的會員製度來,給兄弟們每人一張印了自己店名的金屬卡片,並且沒有這群狐朋狗友的介紹,彆人他不接活。
聽完這些,楚巫覺得這人還挺有個性,他喜歡。
洗完頭,時詡已經是老顧客了,錢靳讓托尼賈給他整頭發,然後扶著楚巫的肩膀坐下——
“小烏雲,叔叔今天給你整個陵城最酷的發型,加上你這張臉絕對可以成為校園風雲人物。”
“彆太誇張啊,他已經夠風雲了,和周家那個小霸王打了不知道多少架,我上次在教室上著課呢,他們班主任打電話讓我去開家長會。”
時詡任由托尼賈在自己腦袋上折騰,叮囑了一句:“哥們,彆整錫紙燙,我姐會罵我渣男。”
楚逢月向來是5g衝浪,網上各種梗了解的明明白白。
“行,沒問題。”托尼賈隨口應了一聲:“你放心時哥,絕對給你整個新式的。”
錢靳聽到楚巫的光榮事跡呦嗬一聲,“不錯啊小烏雲,周家那個小霸王被慣的無法無天,經常在學校欺負同學,我堂弟和他一班也挨過揍。”
那個混世魔王不知道轉了多少次學了,也就周家慣著他,聽說他爸還帶他去做了親子鑒定,確定是周家的種後還挺失望的。
楚巫隨便應了兩聲,周宇現在已經不在他麵前橫了,早就沒關注這個人了。
“我拿幾張圖片給你參考一下吧,你看看自己喜歡哪一種。”本來是理發師自己決定,但是看在這小子有個性的份上,錢靳想讓他自己決定。
說著,他取來了平板,交給楚巫:“你選個發型,選完了自己拿著打遊戲。”
“彆見外,就當是自己家,以後剪頭發也來這裡,叔叔給你打折。”
楚巫隨手劃拉,選了一個最簡單的交給他。
“就這?”錢靳搖頭,“真是浪費我的手藝啊。”
這完全沒有難度好嗎。
彎腰從抽屜裡拿出自己的工具,給他戴上圍布,手裡拿著專業的剪子,哢哢就是亂剪。
期間還一直和時詡聊天,商量明天去哪玩。
都是家族裡可有可無的人,從出生開始就被剝奪繼承權,他們隻要做一條威脅不到兄弟的快樂鹹魚就好了。
楚巫覺得時詡把他帶來這裡應該是對錢靳手藝的放心,也沒有擔心什麼,安安靜靜地玩起平板。
他手表上沒有遊戲,平時都是用辛奈他們的手機玩遊戲或者去他們房間用電腦,灰老師對他玩什麼沒限製,就是時間上比較嚴格。
玩著玩著入了神,一個小時後,錢靳收起工具,解開圍布,用吹風機把他脖子上的碎發吹乾淨。
“成了,你照照鏡子看看帥不帥。”
楚巫隨意抬眸,從漫不經心到神情凝重。
看著狗啃一樣的頭發,他有點想發火,但還是忍住了。
因為錢靳確實是一副看得意之作的表情,沒有半點玩味之色。
說明在他的審美裡,這確實已經是很棒的了。
時詡又換了個發色,有點像海水藍,發型沒怎麼變,還是雞窩頭嘛。
付錢的時候楚巫瞥了一眼,看到是五千,瞬間有些繃不住了。
錢靳把他們送出店門,還和時詡說了好一陣話,等他們結束囉嗦又是二十分鐘後。
走到巷子口,楚巫問:“剛才是幾折?”
“五折啊。”時詡不甚在意:“這摳門鐵公雞完全是看在你那聲叔叔的麵子上,不然沒個萬兒八千下不來。”
楚巫冷笑:“他去正經機構接受過培訓嗎?”
“沒有吧,”時詡摸著下巴,“不過他從小到大都愛給他家狗剪毛,剛才外麵那條小黃也是他親自剪的。”
楚巫直接氣笑了,難怪上次去見他小舅舅的朋友們,總覺得他們過於精神小夥,頭發跟剛從精神病院裡放出來的人一樣,原來是有這樣一位好托尼在背後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