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沒說話,年輕男人也不著急,單手撐臉安靜地看她畫符。
過了大概十分鐘,地上又多了一堆廢棄的符紙,楚逢月扔下毛筆,一屁股坐在他對麵。
對上含笑的鳳眸,她沒好氣道:“你什麼時候回南洋。”
“過一段時間。”即墨給她倒了杯茶,歎氣道:“楚小姐,你真夠無情的,如果換了是你住在大巫師府,我一定不會下逐客令。”
“你再待下去溫珩就要受不了,體諒體諒他吧。”喝了口茶,她說:“你一個南洋的大巫師,一直在東國也不合適。”
如果她在南洋待太久,南洋那邊的玄學界也會不滿且防備,就像溫珩擔心他在這裡傳教或者做出傷害東國百姓的事一樣。
在溫珩眼裡,這位讓南洋人狂熱追捧心甘情願臣服的大巫師是個異端,也是個變數。
“知道了,其實我還挺喜歡這裡的。”即墨聳肩,“吃得好玩得好,dj版本都比南洋多。”
楚逢月有些無語,過了許久,才步入正題:“那個人有動靜嗎?”
她說的是黑衣隱士,昭華寺官網的公告發布這麼久了,他肯定收到了消息。
“我讓人在出入境盤查,飛機火車輪渡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有三個可能——”
年輕男人說:“要麼他還沒有動身,要麼用了假身份,反正那張臉真實長什麼樣也沒人知道。”
“還有呢。”楚逢月問。
“偷渡。”
即墨在南洋的權力十分大,就連王室都要聽他的,在南洋境內他想查什麼沒有查不到的。
黑衣隱士想逃過他的搜查來到東國,除了改頭換麵之外,隻有偷渡一條路可以選。
不怕他來,就怕他不來,不然怎麼一網打儘?
……
這幾天各界都聞風而動,新聞記者趕來西郊蹲點,在第三天,各大寺院的僧眾也集結完畢。
到處烏泱泱都是人,有佛教信眾,有湊熱鬨的,還有為了拍視頻的蹭流量的。
三千個和尚盤坐在空地,手握念珠閉眼念經。
被圍在中間的方丈們敲著木魚,晦澀的經文從他們嘴裡說出來有一種莫名的舒適通透感。
原本嘈雜的人群也逐漸安靜下來。
這場佛教盛會吸引來不少人,特彆是那些有錢人,都放下手頭的事跑來湊熱鬨。
不說千年難遇吧,這種規模的佛會很少舉行,他們肯定要來看看。
看到這陣仗,侯師傅咧嘴笑:“幸好我們早就做了布置,不然就難以下手了。”
從第一天開始,就有人過來紮帳篷蹲點,後來人越來越多,你想要做點什麼都難逃耳目。
馬師傅點頭,四處張望:“楚師傅呢?她沒來?”
“可能和程會長在一起吧……”
今天是周六,楚巫也跑過來湊個熱鬨,對於什麼佛法他不是很感興趣,隨意一瞥,看到趙書青,他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趙叔叔!”男孩快步過去,笑嘻嘻打招呼,“你也來看佛會啊?”
“嗯。”趙書青不動聲色打量他周圍,而後收回目光:“一個人來的嗎。”
“和我媽還有即墨叔叔。”怕他不認識,還貼心解釋道:“就是那個南洋來的年輕叔叔,長得挺帥的。”
趙書青頷首,沒再說話。
站在他旁邊,烏雲隻覺得神清氣爽。
看到男孩舒適的神色,趙書青眸色尋常,沒有什麼波瀾。
前幾天楚逢月給他發過消息,告知他烏雲的特殊體質,同時也提醒讓他少和這個小家夥接觸,以免被吸乾。
趙書青對這個不是很在意,在認識楚逢月之前他甚至對玄學的存在不太相信。
氣運這個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他不知道自身氣運有多強,如果烏雲有需要,他不是很介意。
【大家好,我是小v,你們看看我身後的場景,是不是很震撼?】
【我國佛教文化流傳至今已有千年,這種大規模的誦經還是很少見,讓我陪你一起看完全程吧~】
有不少主播都在直播現場狀況,到了上午十點,從原先隻有方丈大師們敲木魚到現在所有僧眾一邊誦經一邊敲木魚。
在佛法以及寺廟的特殊環境浸染下,木魚早就成了法器,這麼多和尚同時念經,和周圍磁場產生共振,在西郊上方籠罩了一層淡金色的氣場,
玄學部門早就安排人員混在人群中保護民眾,武僧手持長棍將來圍觀的人和誦經的和尚隔開,目露戒備。
不管這一次是不是陷阱,巫蠱一族的人都抵擋不了陵城龍脈氣運的誘惑,會奮不顧身往裡跳。
楚逢月站在陵城山脈的最高處俯視山腳,她旁邊是洛觀和溫珩,前者手持開了鋒的青銅劍,後者神色溫和,仿佛在等什麼。
過了片刻,手機傳來消息——
[部長,他們來了。]
“楚小姐,”溫珩收起手機,“可以做準備了。”
同樣的場景發生在玄學界眾人身上,他們有責任鏟除禍害,都在伺機以待,等巫蠱一族的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