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在保國侯府吃酒時,遇上了洵郡王。”
“洵郡王特意拉我又去外頭的萬寶樓坐坐……放心,就是在那兒說了會兒話,聽了幾首曲子,彆的啥也沒乾!”
“我還能不知道殿下麼?醋壇子哦!”
“洵郡王同你說了什麼?”
“洵郡王想為他家的長子求娶咱家的賢兒。”
雲賢這名,是雲府老夫人史氏給起的。
當時還說的一套一套的來著,說什麼公主之女,金貴太過怕是要妨了將來的姻緣。
還是該取個宜室宜家的名兒,這才用了賢良淑德的賢字。
後頭大公主帶著長女進宮赴宴,還被心直口快的三公主給笑話了。
說她堂堂皇後所出的公主,好不容易得個千金,不說起個好聽尊貴的名也就算了,還非得叫個賢字?簡直是坑閨女!
大公主被氣了個倒仰,後頭生了老二,就死活不讓叫良,也不讓叫惠了,還是雲駙馬在老母親和公主之間搞了個折中,取了個慧字。
皇宮中這五位公主,不像前朝的公主一般,能跟著皇子兄弟們進上書房念書。
因此雖然也知書識字,會一點琴棋書畫,但總體上就沒法跟彆的公主比。
大公主自己覺得隻要得了如意的郎君就萬事皆足了。
而她的女兒們,身為閨閣女子,又不要建功立業,考取功名,也不用精打細算,生財有道,隻要不當睜眼瞎,性情略隨和些就足夠了。
倒是老夫人史氏,時不常地給三房的孫女們灌輸些女德禮教的規矩。
而大公主這三個女兒,在沒有這次進宮長住之前,京中各府對她們幾乎都沒多少印象。
如今卻是各方都在瘋狂打聽,從老大到老三,儼然已經成為了搶手的香餑餑。
大公主同駙馬置氣,這段時日沒出門交際,反倒是雲府裡其他人,走東家躥西家,忙活得不亦樂乎,恨不得把侄女連夜發賣了好撈些肥肥的好處。
大公主聽到雲駙馬這話,眉頭微微皺起。
“洵郡王的長子不是才十三歲嗎?”
這都差著歲數呢!
而且要說是為了過繼聯姻吧……那父皇定下的規矩是十歲以下。
十三歲也都超了呀?
“女大三,抱金磚嘛!”
大公主撇撇嘴,“咱家的大姑娘,將來怎麼也是個郡主,哪裡用得著大三歲才能抱金磚?等她出嫁,不說我這兒了,就是父皇那兒,也少不了她的!”
想當初,她就認準了雲駙馬,非君不嫁,父皇還不大同意來著。
後來她鬨了幾場,父皇才算勉強答應了。
隻是她母後留下的大部分私產,就都封存起來,沒給她陪嫁走。
當時父皇可是說了,那雲府破落戶,就她現下這些嫁妝也足夠養活雲府所有人一百年的了,給她多了也守不住,隻能等她的兒女成親的時候,拿出來添上吧。
雲駙馬目光一閃,又笑道,“可咱家賢兒這般的身份,滿京城裡要尋個能配得上的,怕也難啊!前兒我舅舅一家人來府裡做客,舅娘還拉著母親直誇賢兒,說想要親上加親呢!”
大公主的眉頭又是一皺。
“那可萬萬不成!”
雲家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是破落侯府了,雲家的姻親史家越發的落魄,全都得靠著雲家才能撐得起架子!
就這還敢肖想賢兒?
做夢呢!
“上回我進宮時,父皇曾說了句,賢兒慧兒靜兒她們都不愁嫁,親事都由他來定呢。”
雲駙馬臉皮微抖,“竟有這事?你怎麼不早說?”
這女人一天到晚都在想啥?
回來就知道揪著雞毛蒜皮的小事叨叨個沒完,正經有用的卻能給落下!
大公主眼波一橫,“還不是都怨你?”
“我在宮裡受了委屈回來,你卻不在正院,反而去陪那姓羅的小妖精!”
那她能不鬱悶使性子嘛!
“怨我,怨我!你放心,我也不過是看在和哥兒的麵上。這不是知道她惹了你不快,就罰她在外頭跪半個時辰麼?”
聽到這話,大公主的心氣又順了。
“罷了,那人來人往的,讓她回去吧!”
雲駙馬笑道,“等夠了半個時辰的吧。”
非常時期,他可得把公主哄好。
要知道上次突然有內侍到家裡來查兩位女官和素心之事,可把他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雖然來勢洶洶,卻也是雷聲大雨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