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表現努力,被刷回家,父王自然不會怪他,若是表現不好,待不了兩天就被送回家去了,那可是要吃家法跪祠堂的。
他在他娘那兒雖然是個金疙瘩,可也知道滿府上下,都得想法子討好父王,父王說要吃家法,那必然是要吃的,他長這麼大,也就見二哥吃過家法,那巴掌粗的棍子打在屁股上,可不是好玩的!
另幾位養尊處優的石姓小公子,也個個都是人精,在家裡也都被父母耳提麵命,知道進了宮裡,可不像在家中似的,天老大他老二。
因此見到行李裡的心愛之物被搜檢出來沒收,也隻能是肚子裡生悶氣,眼眶裡含著淚,捏著拳頭,敢怒不敢言罷了。
東西搜檢罷,老太監便開始分配住處。
光是確定石姓子弟們的名單,朝堂上就吵吵了一個多月。
有這一個多月,司靜航早已讓人把住處都準備好了。
十幾間屋子都是一般的大小,水磨青磚地,雪□□牆,屋內四個角落各擺一張床,另有一桌一椅一櫃一屏風。
櫃子和屏風打橫擺著,將床桌椅隔在裡頭,自成一個小空間,倒是免得小公子們互相打擾。
床上鋪的是素色的床單被被褥,都是新棉綢所製,舒服柔軟。
畢竟,司靜航把些小孩們召進宮來,是挑選培養未來繼承人的,又沒想著蹉磨他們。
同為鄰居的石中淮和石中澤,因年紀個頭都相仿,被分到了一間屋內。
帶他們進屋的雜役給二人介紹了各人的物品,又將床下的馬桶拖出來告訴他們用法。
“今日剛進宮,還不必上課,二位小公子可以先歸置帶來的行李衣裳,等午飯時小人再來。”
眼看著雜役出了門,石中澤鬆了口氣,走到分給自己的床上,伸手摸了摸,還有些驚喜。
“呀!都是全新的!”
他父親雖然在京城衙門裡做了個小文書,除了宗室祿米外,每月還能得一份薪俸,他家大哥也在做些買賣來貼補家用,似乎是比淮哥家孤兒寡母的好上一點,可實際上他家裡除了大哥大姐和他,還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小弟,吃飯花用的人多,去年大姐出嫁要籌嫁妝,明年大哥成親也得攢錢,因此家裡的日子過得十分緊巴。
他這個老三,長這麼大,也就見過大姐嫁妝裡有新被新褥了。
至於說櫃子和書桌,他倒是跟兄弟們合用著,可那書桌和衣櫃,哪裡有這麼新這麼好看呢?
而這幾樣,可是全屬於他一個人的!
“淮哥,這裡可比家裡強多了!”
他說著就脫了鞋子,躺在床上舒服地打了個滾。
石中淮已經看了一圈環境,將自己的行李打開,摸了把櫃子和桌子,覺得挺乾淨,就將自己的衣物往櫃裡擺放。
“澤兄弟,你還是快收拾吧,收拾好了再鎖上櫃子,一會兒沒準那另外兩個就來了。”
也不知道是暫時還是碰上了落單,這間住四個人的屋子裡,就隻有他們倆。
此時離宮院百步之遙的樓閣上,正有一雙眼睛,透過千裡鏡在觀察著院內這七十位石家子弟的動靜。
司靜航放下手裡這隻單筒望遠鏡。
旁邊的三個外孫衛家三兄弟已經快急得抓耳撓腮了。
司靜航就咳了一聲,將望遠鏡遞給了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的季殊。
季殊比衛家三兄弟小了四歲,比雲靜大了兩歲。
但感覺上,就像是季殊最小,總愛安靜地呆著,略顯內向。
季殊眼睛一亮,唇角愉悅地勾起。
“謝謝皇祖父。”
便迫不及待地學著皇祖父剛剛的模樣,用千裡鏡朝院子裡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