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靜航猶豫了下, 但還是上前敲門。
一個年輕媳婦過來開了門。
看到是司靜航,原本喪著的臉擠出一絲笑。
“司師傅來了?”
她的目光落到司靜航手裡拎的袋子上, “也是要縫衣裳?”
她開的就是裁縫店,來這兒的人自然不是做衣裳就是改衣裳。
不過她這店太小了,做衣裳的不多,大部分都是來改個褲邊,縫個破洞的。
但靜塵觀的老道士可是從來沒到這兒來過的。
都說司老道其實是位高人,原本沒人招惹, 就準備低調一輩子的,可是那苟老板要毀人家道觀,這才把高人給惹毛了, 這不,各種本事就都顯出來了。
那苟老板的頭號打手姓王的就倒了大黴,派出去騷擾道觀的兩個混混也進去了, 據說還得了古怪的病。
這不,苟老板本來急吼吼地要推平沿河街,這會兒也不見再動工了。
司靜航點點頭,“你看看能不能給縫起來?”
年輕媳婦接過袋子,看了看已經剪好的道袍布片, 眼裡透過驚訝, 不過也沒多問,點點頭。
“能縫的。”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 孩子的哭聲也沒停,而且因為司靜航走進了院子裡,聽起來越發的大了。
裡屋還傳來老太太的抱怨聲。
“哎喲我的小祖宗哎,你是想要什麼呢奶奶都給你去弄,可彆哭了, 再哭以後這嗓子可就啞了,就不好聽了啊。”
年輕媳婦抱歉地說,“家裡孩子這兩天有些不舒服,總哭……要不您……咦?”
她說著突然眼睛就亮了。
她家這娃兒,前兒婆婆抱著去街上耍,不知道從哪躥出來一隻大狗就要撲孩子。
得虧婆婆動作快,撿起石頭打跑了那隻狗,可是也把孩子給嚇著了。
這兩天隻要讓他嘴閒著就是哭。
昨兒還抱著上醫院了,醫生說哪兒都沒毛病,可能就是嚇著了。
沒法子又去找了中醫看了看,人家也給開了點藥粉。
回來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給喂下去,結果沒過多久,就全給吐出來了,吐出來不說,孩子哭得更厲害了。
也就是睡覺了能少哭會兒,隻要一醒必哭。
醫生們都看不了的毛病,那可不就得找人看事?
眼前這位不就是高人?
五分鐘後,司靜航無奈地站在一個眼淚八叉的三四歲娃麵前。
他伸手在小家夥的圓肚皮上摸了摸,正抽噎著的小男孩不由得瞪圓了兩隻眼,好奇心暫時打敗了哭包的本能。
婆媳倆眼睜睜地看著司老道就輕輕鬆鬆地在小孩肚皮上揉了幾下,自家小祖宗就消停了不少!
司靜航又摸了摸小孩的後腦勺,小男孩徹底地不哭了。
“沒事,就是先前嚇狠了,在家休息兩天就好。”
司靜航從身上的兜裡摸出了三個桃木符,放在小男孩的麵前。
“喜歡哪個就抓哪個!”
小男孩一秒鐘就抓住了最左邊八卦形狀的桃木符,這機靈勁兒,可一點都不像被嚇得天天哭嚎的問題娃了。
司靜航鬆開手,看向婆媳倆,“這個小工藝品可以穿個繩兒,給孩子係上帶兩天。”
小媳婦趕緊點頭,“誒誒!好的好的!”
婆婆更為上道,連連道謝,還要給香火錢。
“這桃木符得多少香火錢啊!”
“一個不值錢的工藝品,要什麼香火錢!”
司靜航擺了擺手,堅決不收錢。
小媳婦這會兒才算反應過來,“司師傅您儘管放心,這兩身道袍我做好了就送過去。”
先前光聽其他人傳得神乎其神的,這會兒可算親眼見著了。
有這麼巧的示好機會,她肯定得用心地做啊!
從裁縫店裡出來,司靜航悠然地走回去,還特意繞到了街道的另一頭,看了看那些已經簽了協議,等著被拆遷的兩排院子。
這條沿河街的旁邊就是河堤,住在這條街上,推開窗子就能看到腳下一條小河悠悠流過。
河水清澈,岸草青青,不遠處山林青蒼,的確是幽靜美好的風景。
難怪那個苟老板想儘法子也要把這一片拿下來呢。
隻是苟老板這兩天就沒了小動作,倒是讓司靜航略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