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儘快離開,消毒程序即將開啟!”
“請您儘快離開,消毒程序即將開啟!”
“如故意逗留,您將有可能觸犯病毒法,如果因您現在的不當行為,造成人以上的感染者,您將會受到嚴厲製裁……”
至於嚴厲製裁是什麼,自然是死刑了。
被驟然關閉的安檢大門擋在外的倒黴蛋,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皮帶金表一樣不少。
這會兒滿臉的不服,衝著大門入口大喊大嚷起來。
“媽的,就醫,就什麼醫,浣西市的醫生都是些庸醫,廢物!”
“老子要出國,去麥國聯惠佳信公司打萬能解毒劑!老子的定金都交了,你們不讓我上飛機,上動車,老子怎麼去啊!我……”
一連串的臟話從中年男人的嘴裡噴湧而出。
罵罵咧咧的同時,他也沒閒著,看到另外個入口還開著,他就要朝這邊衝過來,幸好衝到一半就被透明幕牆給擋住了,中年男人發起狂來,雙眼血紅,嘴角噴出口沫,整個人像頭發瘋的公牛一般,猛地衝撞向牆體。
幸好這透明幕牆都是特殊材質做成的,雖然砰砰有聲,還是絲毫無損。
那警告音也開始換了內容,“現在啟動消毒程序,請無關人士不要靠近……”
一道白煙從入口處噴了出來,正發瘋的狂人病患者嗷了一聲,也顧不上吵鬨了,反而掉頭就跑,速度簡直堪比飛毛腿,白煙噴發也才剛剛能到他身後半米處,看上去就像是屁股冒煙一般。
畢竟,他隻是得了狂人病毒,不代他腦子也狂化了,他可是知道這白煙是消毒藥水的蒸汽,但凡沾上一點,都會被燙傷的。
他一邊狂跑,一邊咬牙切齒。
“你們這些不講人道主義的惡魔!”
“你們不讓老子坐飛機,坐動車!老子才不會呆在這個鬼地方等死!”
“老子開車去邊境走線!就不信邪了還!”
雖然四個安檢門的附近都沒有工作人員,但司靜航能感受到,正在監控這些安檢門的人員們,大大地鬆了口氣。
畢竟,如果剛剛那個感染者守在門口就是不走,看到來坐車的乘客就撲上去攻擊,那他們動車站的安保人員可就有職責將感染者製服再送進班房了,而且如果乘客真的感染了,那車站可是有一定責任的啊。
司靜航朝那位中年男人狂奔而去的背影望了一眼,轉回頭來,朝車站大廳裡走。
大廳裡人很少,幾百個座位上稀稀拉拉地坐著乘客,還都是分散開來的,互相隔著恨不得有八丈遠。
而出現在大廳裡的工作人員,也都穿著從頭到腳全封閉的防護服。
據說這種防護服造價不菲,一套就得好幾千。
在醫院和車站這些地方工作的人,有分配的防護服。
而普通人家裡也會配備上一套,全家人共享,誰出門誰用。
原身是本城有名的老中醫,自家就有祖上傳下來的藥堂,也算是小有資產。
在年前,原身的藥堂裡還有四五個夥計,每天來看病的少說也有十幾個。
也就是因為狂人病毒,司家藥堂關了張,夥計們也各回各家。
而老司家裡隻有他和小孫子兩個人,因此買兩套防護服的錢對他來說,倒不算什麼。
隻是他從醫院出來就沒回家,也就沒工夫回去拿防護服了。
想到這兒,司靜航不由得按了按外套口袋裡的小盒子。
這小盒子裡,除了有一套金針之外,還有司老先生用得最順手的幾樣工具。
原身走到哪兒都會隨身帶著。
作為曾經的王牌特工,司靜航對於醫藥和傳統醫學,也確實懂一些。
在各種各樣的身份裡,大概他沒假扮過的,也就是醫生了。
他變成原主,自然也就有了原主的記憶和知識。
從前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的一些醫理和用法,這會兒仿佛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全明白了。
現在就是給來個病人讓他診脈啥的,他也能做到跟原主一樣。
至於紮針之類需要實際動手的,他就不太敢打包票了。
畢竟,原主中過風以後,行動大大不如從前靈活,而紮針卻是個極其精妙的技術活兒。
司靜航花了兩個小時,除了原身的知識和技能外,還將原身的其它信息也梳理了一番。
原身從小就跟著爺爺和父親學醫,成年後就在自家藥堂裡坐診。
結婚後生了個獨子,本來他也是想如父祖那樣,把家傳的醫術再傳給兒子的。
誰知道這兒子卻有些性格叛逆,堅信傳統醫學完全不能跟現代醫學比,屬於應該被淘汰的老一套了。
原身跟兒子吵過好幾場,這小子索性去報考了醫學院,學的還是臨床。
大概是為了跟原身賭氣,這兒子在學校裡還挺拚的,本科碩博一路連讀下來,不但認識了本校小師妹當對象,畢業後還雙雙留在了京城的一所大醫院。
兩口子都是醫生,還是在一所有名的大醫院裡,結婚五年,又生了個小孫子。
原身提起這兒子來總是氣呼呼的,可內心深處,倒也為了這樣優秀的孩子有點小驕傲。
可惜的是,就在小孫子十歲那年,夏國也遭遇了來自敵國投放的戰爭病毒。
京城是全國的心臟中樞,自然是首要受攻擊的對象。
這次的戰爭病毒,最後還是被及時地撲滅了。
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千多染病而亡,兩千多落下終身殘疾的夏國人。
這千多裡,至少有百多都是醫護。
原主的兒子兒媳就在其中。
原主把小孫子接回了老家。
這次他吸取了教訓,絕口不提讓小孫子繼承家傳醫館,當然了,也不支持他去學什麼醫。
總之,小孫子活著就好,什麼醫藥,什麼針灸的,不學也罷。
在八年後,小孫子高考,原主這回是既不讓他考京城的大學,也不讓他報跟醫學沾邊的專業,最後小孫子自己挑了個化學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