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完毒,他又打開牆角擺著的小香爐,在小香爐裡插上一支新點燃的香。
這個香是原身自己製作的,原料裡放了些藿香、蒼術、艾葉、冰片之類的藥材。
自從各種病毒在世界範圍內一波波地流行開來,原身就常常在自家的藥堂和住處點這種自製香了。
那一波波的病毒,原身就一次也沒得過。
當然了,其實原身也沒少往京市郵寄過自製的香,可他那倒黴兒子,對老司家的傳統醫術十分的看不上,這種不科學的香,越發的入不了他大醫院主任醫師的眼,於是就往角落裡一塞,連封口都沒拆過……
司靜航站在繚繞的香霧裡,讓這些煙霧沾滿了全身,這才慢悠悠地下了樓。
才下了樓,他就收到了個短信。
原來是之前他讓老員工小吳寄的藥材到了。
他開車去取了一趟,回來時,他抱著箱子從車上下來,走在院子裡。
“老先生,你是正常人吧?你不知道這是濱海區?這裡住的,都是得狂人病的!”
司靜航把箱子放在樓前台階上,轉頭望過去。
原來是住在他們隔壁的鄰居。
雖然這邊的小樓都是獨棟,但院子卻是相鄰的,中間隔著兩道鐵柵欄。
跟他搭話的,是個身高一米八的大胡子男人。
雖然胡子把臉遮了個大半,但司靜航憑著一雙利眼,能判斷出這人估計也就十出頭,而且過去的生活應該極為精致。
“我知道,我孫子得了這個病,我陪著孫子住在這兒。”
男人愣了下,“您不怕嗎?”
自打這個病流行開以後,人間冷暖,世上現實就都出來了。
“有什麼可怕的?我孫子很懂事,平時都在他自己的房間裡,就怕把病毒傳給我……我都七十了,到了這個年紀,可就什麼都不怕了,再說……”
男人聽得入神,“再說什麼?”
“再說我還是個名醫,一個小小的病毒而已,有什麼可怕的!”
男人不由得噗嗤一聲笑出來。
“老先生,您很自信呀!”
狂人病毒,已經帶走了全球億的人口。
在不遠的未來,怕是還會有十幾億的人死去。
恐怕隻有當人口的數量達到了極端稀少的時候,這個病毒才有可能絕跡吧?
“這不是自信,是實事求是。年輕人,你以後有什麼頭疼腦熱的,也可以來找我幫忙,遠親不如近鄰……我的快信號是……”
男人居然鬼使神差地,還真加上了老頭子的快信號。
司靜航把箱子搬進門廳。
倒底是這具皮囊老化,而且還中過風,就算司靜航已經給自己針灸了幾次,恢複了一些,搬這些東西還是有幾分吃力。
司靜航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搬了個小凳子放在箱子邊上,慢悠悠地拆著包。
小吳寄過來的藥材種類足足有五十多種。
總之,凡是司靜航從原主的記憶裡,有抵抗外邪作用的藥物,全都給送來了。
除了這些傳統藥材,還有儀器和其它成藥。
司靜航一邊分類歸置,一邊在記憶裡搜尋著對症的藥方。
……體有燥熱,隱隱有血瘀之象。
正打了兩盤遊戲打不下去,索性看起了專業課的司樂樂,接到了司靜航的視頻。
“爺爺?”
“找個光線好點的地方,湊近點鏡頭,看看你的舌頭……”
司樂樂內心暴汗,這老爺子,是還沒放棄呢?
行吧,反正也不是麵對麵,就陪著老爺子玩吧。
看完了舌頭,又開始問他的症狀。
“這兩天有沒有覺得難受的時候?”
“燒心?一次持續多久?眼睛呢?是不是也覺得有灼燒感?大便正常嗎?”
“夜裡幾點睡的?有沒有失眠?食欲怎麼樣?”
司樂樂眨眨眼,“今天睡得還不錯,沒失眠。”
“食欲也好,可是爺爺,今天中午咱們吃什麼呀?”
這應該是午飯時間了吧?
他早上就是牛奶配麵包呀。
司靜航咳了一聲,“嗯,那個,爺爺剛剛琢磨這個藥方的事,忘了做飯了,要不你自己先煮點粉吃,晚上咱們再吃好的。”
“好的,爺爺你也要按時吃東西呀!藥方的事不著急……”
看這倔老頭,說風就是雨的。
這狂人病毒,全世界都束手無策,也就麥國的那個什麼聯惠佳信號稱開放出了萬能解毒劑,可卻真的跟解藥似的,不光是天價,還每隔段時間就得服一次,合著病人的命和錢全都成了它們的掌中之物了。
你一從來沒學過病毒和微生物的老頭子,就想把這病給治好,這可不是異想天開呢麼?
司樂樂拿起自己的專業科書,目光在那些分子式上頭遊移。
這得虧3057煉金術士之狂術士群裡,那個人渣不知道爺爺要給自己治病的事兒,不然豈不是又要跳出來大嘲特嘲了?
想到人渣笑話爺爺說要給自己買萬能解毒劑的事兒,司樂樂又覺得爺爺就這樣沉迷於藥方挺好的,不然要真的去賣房子賣鋪子買萬能解毒劑,彆說遇上騙子錢都打水漂了,就是真能買得著又能怎麼樣呢?也不過續命半年而已。
想到這一點,司樂樂又釋然了不少。
自己煮了碗酸辣牛肉米粉,又加了個雞蛋進去,倒是吃得滿頭冒汗,滿嘴流油。
他才洗好了碗,準備去午睡,就接到了爺爺的電話。
“樂樂,開門,爺爺給你熬的一號藥湯就放在門外,趁熱,趕緊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