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城北郊區, 前川村。
王思陽翹著腳靠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手指急速點動, 手機裡傳出來的背景音和爆炸聲越發的激烈,然而沒一會兒就傳出了game over的結束音。
王思陽雙眼布滿了紅血絲, 從沙發上跳起來, 爆了句粗口,舉起手機就要往地上摔。
然而狂人病患者的神智都是清醒的。
在手機即將脫手的霎那,他想起來,這已經是他得病以來, 換的第五個手機了。
起初他仗著自己有錢, 想摔就摔,可是自打上個月他爸給的生活費停了以後, 他就覺得手頭緊張了。
他爸說了, 他在醫院住著,也沒有花錢的地方,所以一個月一萬的生活費, 自然也就停了。
這能是他爸想出來的妖蛾子?還不是那個後媽吹的風?
不過後媽不是人, 親爸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了。
如今他雖然被接出了醫院, 回到了京市,卻給送到了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想點外賣沒有,隻能吃冰箱裡凍的那些垃圾食品, 而他親爸,說了每周才來給送一次吃喝!
這特麼的還不如在醫院呢!
他現在的存款,隻剩下了幾萬塊了。
他把這個手機摔了,他爸是不會給他出錢買的, 就隻能用自己的錢。
就算他還有半年好活,他也想過得儘可能地逍遙點,這點錢夠乾什麼的?
貧窮讓他克製了自己的狂燥。
他血紅的眼珠子一轉,就給他爸撥打起了電話。
“爸,是我,思陽啊!”
“最近工作怎麼樣啊?忙不忙?”
“我在這邊過得……還行吧,就是上回送來的速凍餃子,好像餡有點發酸,我看網上有它們家的質量新聞,可能阿姨買的時候,沒注意吧?”
“爸,好長時間沒見您了?昨天晚上做夢,還夢見你和我媽帶我去遊樂園,遊樂園裡的冰淇淋一十一個,你和我媽都沒舍得吃,單給我買了一個,你還陪我坐海盜船……”
說著說著,聲音裡就帶上了哽咽。
這年頭,沒點演技,不會套路,還怎麼活啊?
後媽都綠茶了,繼子不綠茶怎麼行?以綠茶治綠茶嘛!
果然,沒說幾句,那頭的親爸就心軟了。
“爸,真的?您真的有朋友能買到萬能解毒劑?可是我聽說,那個解毒劑五百萬一支啊。”
“爸,你真好!您最近要注意身體啊……現在這個家,可就全靠您了。”
掛了電話,他臉上露出一個邪魅狂狷的笑容來。
哼!
群裡那些窮鬼,尤其是那個什麼司樂樂,他爺爺還吹了大牛,要治好司樂樂呢!
他們拿什麼跟自己比啊!
沒準半年後,群裡就隻剩下他一個了!
司靜航手裡捏著一小排針劑,走進了自製的實驗室。
現如今這個實驗室裡用來做實驗的小動物可不隻有那隻孤零零的野兔了。
除了野兔,還有兩隻老鼠,一頭荷蘭豬,隻小鵪鶉。
正在那啃著籠中地上的碎渣的野兔,看到人類手裡黑褐色針管,瞬間警覺地向後跳,整隻兔都緊緊貼到了籠子邊上。
這人類每次強灌給它的東西也太難喝了!
不是酸就是苦,有時候還臭!
司靜航給所有的實驗動物都喂了他新換的藥湯。
這已經是為了治療狂人病換的第種藥湯了。
狂人病在頭兩個月的症狀主要就是漸漸食欲減退,熱燥失眠。
這種病毒就像是一種催命劑,它不會直接攻擊某個器官,而是直接控製神經係統。
讓人少吃少睡,卻狂燥多動,攻擊增強,最後燃燒儘生命力而死……放在古代,倒是能培養出一批嗜血凶殘的炮灰兵丁,或者是一批不計後果的殺手。
司靜航開的前兩副藥,就是針對這兩種症狀的。
而這兩種症狀,本就能消耗人的生命力,加劇狂燥。
而一十多天過去了,司樂樂雖然還是有點眼睛泛紅,臉色發黃,卻是能吃好睡好,每天不但能出去戶外種菜澆樹,甚至又開始跟著原來的課程上網課了。
這第副藥,成分裡可就有險藥了。
雖然原主的老中醫知識庫告訴他,就算成分有險藥,也不會讓人有危險,但身為一個做事謹慎的人,先做實驗自然是應有之義。
在動物實驗通過之後,司靜航自己也喝了幾副藥試了試。
雖然這個世界同樣沒什麼靈力,但精通人體經絡的司靜航對自身的情況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這具身體,經過了他的調理之後,算是恢複了正常老人的行動力。
這些藥他服下之後,因為本身並沒有病毒,也就達不到以毒攻毒的效果,他隻能再用針灸來給自己排毒……主打的就是一個保底。
爺爺正在苦苦琢磨的時候,司樂樂正在跟女同學倩倩一道,給果樹上的青果子套袋子。
透明的袋子套在半青半紅的果子上頭,反倒顯得果子越發的誘人了。
倩倩咽了下口水,“司樂樂,為什麼我和我姥姥吃什麼都不香,來到你們這兒,看到個半生不熟的果子,都覺得很饞?”
她如今已經被家長接了出來,和之前也得了狂人病的姥姥一起,住在一棟樓裡,離司樂樂爺孫倆住的樓隻有百來步遠。
因此年輕姑娘隔個兩天,也會到司樂樂這兒來做客。
昨天這同學倆,甚至還去了海邊看海景……
司樂樂笑嗬嗬地,“可能是彆人家的東西看著香?沒事兒,等果子熟了,我給你留幾個。”
倩倩眼波一轉,“好呀!那你可彆忘了。”
“嘿嘿,那當然不會了。”
司樂樂很熱情地招待著女同學,又是讓茶,又是給拿零食的。
倩倩喝完了一杯茶,看到打開的薯片和辣條,眉頭不自地皺了皺。
“我以前挺愛吃的,不知道為啥現在看到,連一點都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