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回巢
《宅男夜闖空門如入無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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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多萬人口都在地表之下活動的越北星, 有著遠超林本格認知的複雜地下城市係統。光是最接近地麵的地下城淺表區，就有大大小小15層街道。即便受過嚴格的特工訓練，林少校也差點一出門就迷失在線團似的立體管道網中。
地底人工光源依照地球傳統的24小時製執行任務, 嚴格模擬著符合人類生存的天然日照。層層疊疊的立體街道上，居民們按照各自可支配的資源等級, 選擇步行、助力車、膠囊車或地鐵通勤, 來往於工作地點和各自居所。洛尚是持B類國民護照的星區公務員, 名下沒有登記單獨獲批的機動交通工具。所以在公務之外，他隻能選擇走路或搭乘公共交通路線抵達目的地。
林少校焦躁看了看時間——避開儘量多的城市監控設備取到寄存品之前，寶貴的臨時外出許可窗口期, 被他浪費了整整兩個小時。
簡直對這個等級森嚴的殖民星球大意了。林本格頭疼地想。
C區Y2-0515號儲物櫃位於京畿車站一處僻靜角落, 看上去平平無奇。林本格用看似自然的姿勢擋住外部視線, 小心拉開了櫃門。
洛尚，我來看看你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櫃子裡是一隻購物袋。除了袋子上的豹紋愛心圖案略顯騷氣之外, 車站公共儲物櫃裡塞了一隻購物袋這件事，並讓人看不出有什麼不妥。林本格飛快把櫃子裡裡外外又打量了一番, 沒有遲疑，伸手把購物袋拉了出來。
袋子異常沉重。林本格本能地覺得不妙。
購物袋沒有封口。他神情自若地將其拎在手上, 邊走邊把那圖案風騷的袋口拉開一條縫，瞥到裡麵寒光閃爍的一把脈衝槍。
什麼東……林本格差點叫出來。
槍身被人熔過，燒掉了本應銘刻其上的武器編號, 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來路。林本格心頭一緊，趕緊關上口袋, 迅速離開現場。
他抱緊了袋子, 心臟狂跳。除了來路不明的致命武器，袋子還有一個摸上去方方正正的硬東西，根據大小和重量估計, 林少校判定那是一台出產於35世紀的加密型衛星通訊電腦。
隻有反賊才會偷偷藏匿這些東西。林本格皺眉——這個時期的洛尚，已經是反殖民陣營的臥底了嗎？而他的那位同僚文森特，正是因為擔心搭檔在追責調查中暴露身份，所以才搶先替他藏好了這些違禁品？
如果這樣，也不奇怪。林本格提著一袋違禁品走在路上，緊張地想。曆史上，洛尚公開叛逃是鐵板釘釘的既成事實，在那之前，無論他和反殖民武裝勢力有多深的淵源，都不值得他這個時空特工大驚小怪。
實際上，如果洛尚是反殖民聯盟臥底，反而讓當前的事態有了更多合理化解釋，林本格想。
——跨年夜，警務廳展開聯合追捕行動的那天晚上，洛尚在捉拿要犯的最後關頭駕駛警務艙撞上山體墜機。他的舉動雖然看上去英勇無雙，卻也給追捕行動造成了實實在在的重大障礙。事發之後，林本格被警察們當成洛尚，全須全尾地從水裡撈了上來。但與此同時，真正的洛尚，卻連同那位未來的共和國黨魁「A」一起，神秘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SA局事後出動大量警力搜捕盤若江水陸空三棲，洛尚與黨魁A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洛尚趁著SA局在岸邊手忙腳亂搶救林本格的空檔，及時帶上A，悄無聲息地逃走了。
正因為洛尚的行動見不得光，所以在林本格誤打誤撞頂替他身份之後，洛尚才遲遲不肯露麵。
這個大膽的假設讓林本格頭皮一麻。他瞥了花哨的購物袋一眼，知道隻有打開這台加密型衛星通訊電腦，才能證實自己的猜想。
少校是接受過嚴格係統化訓練的時空特工，以時空局軍人的高維優勢，上手解開一台35世紀δ行星帶的加密電腦，大概隻需花費一個小時的時間。
不過，不能在人來人往的地下城打開電腦，也不能帶著來路不明的脈衝槍回到警官醫院——飛快作出判斷的同時，林本格抬腕又看了看時間——此時距離警官醫院的晚間門禁還有四小時。
林本格沉吟片刻。
隻能回洛尚的家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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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B類國民護照等級和星區公務員身份，洛尚作為SA局高級警官，在計算資源分配積分時得到了一點官方照拂，有幸租住到一間位於地下10層的平價公寓。
通往公寓的路上，三不五時會出現社區設立的公共屏。屏幕上一般滾動播放一些區域新聞或廣告，但畫麵下方的金銀兩色提示條內容永遠是固定的——
「UnderGround-10AE社區危險事務投訴舉報專線：AE59XXXX.守衛家園是每位公民的基本責任，歡迎及時反映您身邊的可疑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