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渣男
《渣男兄長始亂終棄點燃宅男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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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尚尚, 這個你不能吃。”提英資伸手打掉尚尚蠢蠢欲動的狗爪子。黑色大型犬委委屈屈地趴了下去。
說話間，林少校賢惠端莊，將飄著自己一個月薪水香氣的牛肉咖喱端到了提公子麵前。
“你看尚尚，被你勾得眼珠子都要掉進去了。”提英資抬頭看林本格, “深藏不露得很啊, 洛警官。”
“是你這兒的食材好。”林本格謙虛推讓——提英資從地下室拿上來的食物原材料異常高級, 林少校幾乎是懷著敬畏的心情打開了盛放著和牛肉塊的精致木盒，將牛肉切碎放入鍋中。
誰會用這麼貴的牛肉煮咖喱啊。少校盯著空蕩蕩的高級禮盒，發出隻有林本格和洛尚才會產生的感慨——買這一盒肉的錢，夠他給羲和號模型換一個全金屬反物質引擎了。
財閥貴公子一頓飯就能吃掉一隻引擎，沒有比這個更讓林本格感到痛心的事情了。
提英資默默感覺有趣, 並且早知道對方會作此比喻——洛尚對商品貴賤的度量衡, 永遠是微型機甲模型的零件售價等級。
“我是平民出身，哪像你。”林少校不服。“我但凡要換個什麼大零件, 都得前後掂量一個月呢。”林本格查看過洛尚那捉襟見肘的工資卡餘額, 相信哥哥對此問題也會有相同感慨。
提英資逗他：“手頭那麼緊, 你辭職到我家來做廚子啊。”
林本格一本正經：“那你可隻能天天吃牛肉咖喱了。”
雙方都知道這是玩笑話，眼神對上的一刻, 忍不住一齊失笑。說話時氣氛輕鬆愉快, 兩個人麵對麵坐著, 中間隔著騰騰的熱氣, 視線在談笑中突然糾纏住了一瞬。
提英資眼神晶亮澄澈，像是有什麼東西蠱惑人心，讓林本格不受控製地沉浸其中。這一眼很短很短，左右不過幾秒；而少校又覺得這一眼似乎很長很長。
林本格突然覺得有點不安。
“多吃點，洛尚，我感覺你這幾個月瘦了。”提英資終於移開目光, 輕輕推了推林本格麵前的餐盤，語氣克製。
“……哦。”少校低頭刨飯，有幾分露餡似地狼狽。林本格忽而意識到，提英資到底還是能發現自己和哥哥之間的一點不一樣。
這點不一樣，讓林本格知道眼前的一切終究是假裝的。等洛尚在邊緣星區醒來，兄弟二人的身份就會再次交換；洛尚與洛夏這一對命途多舛的雙生子，都會回到本屬於他們的地方。
時間線還是會回到原來的軌道中，朝著已知的唯一方向，奔湧向前。
那日後的洛尚，會再親手做飯給提英資吃嗎？林本格忽而好奇。
哥哥做的牛肉咖喱，大概就不是這個味道了。林本格想。不知道提英資會不會覺察出其中的區彆。
想到這裡，林本格瞥提英資一眼。
“下次可以多加一點土豆進去。”年輕的國父對著餐盤指點江山，“胡蘿卜丁可以再切細一點，鹽也可以再少放點。”
“……好好好。”
財閥大少到底是財閥大少，要求近乎矯情。林少校悄悄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不過，洛尚今後有沒有機會再做牛肉咖喱給提英資吃呢？林本格突然莫名地對這個問題執著起來。
說起來，有據可查的洛尚叛逃時間，確是在提四小姐訂婚宴結束後不久。提四小姐那個奢華浪漫又偏偏注定失敗的訂婚之夜，對洛提二人來說，也仿佛一場隱喻——將最親密的感情交付給對方之後，彼此的人生卻驟然失去了交集。洛尚公開叛逃後，被殖民地剝奪了繼續持有B類國民護照的殊榮，並遭到警務廳一級通緝。洛尚一夕之間從社會精英變成亂臣賊子，徹底消失在了提英資生命中。
自那之後，那位越北星的國父，一生都未曾以任何形式進入婚姻。提英資顯然對洛尚的消失難以釋懷，轉而投身政治，全力推動越北星擺脫宗主國殖民統治。他暗中資助反殖民武裝聯盟，並協助建立了著名的間諜組織「影衛」；在漫長的政治家生涯中，提英資試圖通過手下情報網絡，努力搜尋洛尚在邊緣星區的消息。
洛尚在叛逃後的十幾二十年裡，僅與提英資匆匆見過最後一麵。林本格默默算了算時間，覺得哥哥大概是沒有機會再為星際寡頭做一頓牛肉咖喱了。
關於那次見麵，提英資是這樣寫的：
「3451年11月1日，新政權成立五周年紀念慶祝遊//行。阿凰心思活絡，非要拉我去看。」
「花車途經杜馬酒店，我在圍觀人群中發現了洛尚和他的妻子——我們終於也捱到了新天地，在陽光下重逢了；隻是此情此景，有點不像是我想象中的樣子。」
「算起來，快二十年不見了吧。他笑容溫暖，個頭高高大大，好像還是老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