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說。”薩姆嚴肅地支著下巴, 他眉頭緊蹙。
“什麼?我聽著呢。”傑西拿著兩瓶啤酒,瓶蓋相對, “砰”地一聲在桌子上磕開。他把一瓶遞給薩姆,又塞給他一個玻璃杯,自己拿著另一瓶對著瓶口悶了一口。
“我知道,我沒有說你——”薩姆伸出一隻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我是說,你能不能去把迪恩叫過來?”
“他能彆一進酒吧就到處勾搭姑娘嗎?”
傑西緩慢地眨了眨眼, “說句公道話,是對麵先搭訕的。”
他一邊說著, 一邊打開塞到他酒瓶底下的紙條, 草草掃了一眼便扔到一邊。
“我受夠你們兩個了。”薩姆給自己倒了半杯啤酒,憤憤地灌了自己一口。
——
“嘿, 薩米,彆那麼看我, 是你非要在酒吧談的。”迪恩笑嘻嘻地把自己的酒瓶在薩姆的杯沿上磕了一下。
他們廢了相當一番功夫把散發無用的魅力的迪恩和依依不舍的女孩兒拽開。最開始是薩姆試圖插入他們的對話,成效甚微,最後傑西上來一手把薩姆拖開,手肘在吧台上撐了一下就順勢隔開了他們倆, 儘管這讓那個姑娘有點不滿——僅僅持續到傑西給了她一個wink,並向她要了電話號碼。
“你從哪兒學的?”迪恩狐疑。
“你說呢?”傑西攤手。
傑西在迪恩和薩姆中間伸手打了個響指。回到現在。
薩姆把杯子向自己這邊拖了一點:“我從來沒有說過要來酒吧!”
傑西像小學生一樣老老實實舉手:“我說要來的。畢竟如果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除了哥譚的小報, 最快流傳起來的地方總是酒吧。”
“我以為你叫我來是因為我跟你說過,我有話要說!”薩姆立刻轉頭看他。
“OK,OK,那不重要。”迪恩難得當了一回和事佬, 在傑西和薩姆偶爾發生矛盾的時候,他會立刻表現得像個好哥哥,“那麼什麼事,薩米?”
“我們得回一趟家。”薩姆又皺起眉頭。
“哪個家?”迪恩又灌了一口啤酒,漫不經心地接道。
薩姆語氣嚴肅:“堪薩斯勞倫斯。我們以前的家。”
“哇哦。”迪恩終於放下了他的酒瓶,乾巴巴地感歎了一聲。
“在這個時候?”傑西也頓了一下。
“你總得給個理由,薩米。”迪恩轉動了一下身體,好讓自己坐正,正對著薩姆,雙手搭在桌上。
“我夢到了。我這幾天一直夢到我們以前的房子……”
“你又做噩夢了?”迪恩看起來有些笨拙地試圖去安慰薩姆,“我知道你很痛苦,可你不能總想著傑西卡……”
“不,不是傑西卡,迪恩!”薩姆有些惱火地輕錘了一下桌麵。
迪恩的表情柔和下來:“媽媽死的時候你才六個月,薩米。”
“也不是!你沒懂我在說什麼,迪恩。不是過去,是未來。我有很糟糕的預感。”薩姆深深歎了一口氣。
“這根本說不通!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預感跑到堪薩斯?”迪恩焦躁起來,他下意識地反駁,“而且他們需要我們!薩姆,你也看到了,僅僅一個晚上哥譚就多出了數百個吸血鬼。我們從來沒見過比這還要瘋狂的事情。我們不能放著這些不管!拯救他人,獵殺鬼怪,這是家庭事業!”*(1)
“而如果老房子那裡真的發生了什麼呢?!如果我們能阻止,但我們什麼都沒做?迪恩!在傑西卡死前,我夢到了!我夢到了傑西卡是怎麼死的,但我隻是把那當成——當成一個噩夢。而它最後發生了!”薩姆提高了他的音量,這讓隔壁卡座有人瞟過來了一眼,他又很快壓低聲音。
“你沒有察覺到嗎,迪恩?他們不需要我們!想想那些設備,那些覆蓋哥譚的攝像頭。他們有金錢,有技術,有能力。他們欠缺的隻是一點知識和經驗。我們已經帶來了前者,馬上他們就會獲得後者。即使我們在這裡,這幾天依舊一無所獲,不是嗎?”
“不,薩姆,對一個獵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經驗。什麼叫一無所獲?我們還抓到了幾個遊蕩的吸血鬼呢。”迪恩顯然還對那場可怕的吸血鬼暴動心有餘悸,他不願意拋下眼前潛在的威脅而投身未知的可能性。實際上他也感到不安,吸血鬼暴動可能隻是一個開始。迪恩隻是不那麼喜歡把自己害怕什麼說出來,比如他在稻草人的恐懼毒氣裡看到了什麼。
傑西看著他們兩個爭吵,默默地喝完了自己這瓶酒——然後“咚”地一聲把空酒瓶立在他們兩個中間。“停一停!”
“什麼?”迪恩和薩姆異口同聲。
“我留在哥譚,你們回去看看。”傑西無所謂地說。
“不行!”他們再次同時反駁,幾乎同步地側過身來對著他,“你總是一個人行動!”
“彆忘了我是唯一得到老爸準許的那個!”傑西無辜地眨了眨眼,“哦,在他失蹤之後那就還有迪恩。你們不覺得這能解決一切問題嗎?哥譚這邊有一個獵魔人。堪薩斯有兩個。沒有什麼我們解決不了的。”
迪恩試圖想出一個理由來:“據迪克所說,上次你一個人來哥譚的最大成果是差點一槍崩了蝙蝠俠。”
“你不能總是想到什麼就是什麼,然後把我們丟到一邊!”這時候薩姆倒是和迪恩統一意見。
“不,我們不會去堪薩斯!”迪恩堅持。
“老爸不在你就覺得你可以命令我們了嗎,迪恩?我不會總是聽你的!”薩姆又猛地扭過頭去衝著迪恩發火。
迪恩也被他搞得有些惱火:“哦,如果你非要去驗證一下你那個夢的話,你就自己去吧!”
“我當然會!”薩姆拍桌而起,頭也不回地向外走。“沒道理隻有我不能一個人!不能一個人的是你,迪恩!”
等薩姆跑出酒吧,傑西才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我是不是惹火他了?叛逆期?”
“他就是那樣的!”迪恩沒好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