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什麼玩意兒!
窗台上彌漫著一股腥氣十足的腐爛臭味。
“滴答!”
暗紅的血水慢慢從羽毛中滲出來,流過窗口深棕色的木欞,再一路劃下小樓外牆壁,滴落草從。
安西婭碧綠的瞳孔急劇收縮,連連後退了幾步,感覺用儘了所有的自製力,才讓喉嚨裡的尖叫沒有溢出來。
那顆白裡泛黃的眼珠子已經爛在了掌心,變成了一團黏糊糊的不明物質,她連甩好幾下手,才將這團膠狀物在了羊毛地毯上!
但她白皙的掌心還是殘留了粘糊糊的黃色痕跡,湊進了還能聞到一股屍臭味。
愛麗絲原本已經躺在床上睡下了,又被這裡的動靜吵醒,赤著腳小跑過來,有點擔憂的小聲問道:“怎麼了?”
安西婭的心臟還在胸腔裡碰碰撞響,但是已經初步冷靜下來,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又怕說的太明白會嚇到自己的新舍友。
“沒事……但也不能說完全沒事,還是先把宿舍總管叫過來,然後我再說吧。”安西婭乾巴巴的說道。
發生了這種像是恐怖片開頭一樣的怪事,她總不能心大的繼續去洗漱睡覺,趕緊告訴其他人才是正經的!
……
昏黃的燭光下,牆上鐘表的時針早已經走向了11點的位置。
這個時間點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了,作為宿舍總管的霍爾夫人也不例外,所以當這個一聲黑裙的中年寡婦剛剛睡著,又被女學生吵醒叫來宿舍,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讓她處理時,臉色是不太好看的。
“洛維爾小姐,你要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正常的作息和工作時間。哪怕是你又和其他學生們吵了一架,鬨著要換宿舍換舍友,也應該等到明天再說。”霍爾夫人硬邦邦的說道,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強忍著困倦帶來的頭暈眼花。
一起被叫醒的不隻是霍爾夫人,還有住在另一間臥室的夏洛特、艾格妮絲,再加上愛麗絲,四個人同時擠在狹小的床邊坐下,將本就不大的臥室擠的滿滿當當,齊刷刷的朝安西婭看來,不明白她搞什麼名堂?
“我明白,夫人,假如不是有必要的原因,我也不願意做如此失禮之事。”安西婭說道。
無視了霍爾夫人的不滿,安西婭深呼吸一口氣,把自己遇到的怪事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特彆是那隻鴿子是怎麼突然四分五裂又迅速腐爛。
這太不科學了。
“……總之,我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怪異的事情,為了避免有什麼意外,我們最好把一切危險都扼殺在搖籃當中。”安西婭說道。
“那你想怎麼做?”霍爾夫人皺眉問道。
“現在把宿舍樓裡的女生們,還有學校裡的其他清潔人員們全都叫醒,讓他們幾人一組,保護好自己後,配合著去尋找其他類似的動物,特彆是鴿子要重點排查。隻要天一亮,就派人去平克頓偵探事務所請偵探,再請專業的法醫鑒定鴿子屍體,傳染病專家和解剖醫生也一塊兒請了,要是找的到動物學家也一塊兒叫過來……”安西婭抿了抿嘴角,舉手提議道。
“這樣做動靜是不是太大了?”愛麗絲弱弱的說道。
“一點都不大,清國有句古老的諺語叫防患於未然,意思是我們應該在災難之發生之前就預防阻止。”安西婭轉頭嚴肅的說道。
把霍爾夫人請過來之前,她就已經一瓶子酒精倒在了屍體和所有粘上了屍液血液的地方,又用酒精反複擦了好幾遍掌心消毒,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問題,還是感覺有股幽幽的臭味縈繞不去,一直在鼻尖徘徊。
安西婭感覺自己都控製不了自己的腦洞,從黑死病到天花再到黃熱病,從喪屍病毒到斑疹傷寒到新冠疫情再到猴痘大流行,各種上輩子網上衝浪時看過的傳染病圖片齊刷刷在腦海中閃過,越想越恐怖,已經一路腦補到《傲慢與偏見與喪屍》再到喪屍末日廢土求生了。
聽著黑發少女如此嚴肅認真、半點不像開玩笑的提議,臥室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安西婭獨自坐在一把椅子上,和霍爾夫人麵對麵,碧綠的眼睛緊緊盯著她,等待霍爾夫人趕快做出決斷。
牆壁上,半明半暗的人影晃動間,黃銅鍍金琺琅的鐘表已經轉動到了12點。
伴隨“當——”的一聲清響,一個兒童天使模樣的小雕塑從鐘表中央彈出,開始報時,又忽然因為螺絲不穩摔在地板上,翅膀,頭顱和身體全都分離。
——如同一個不祥的預告。
良久。
霍爾夫人歎了口氣,終於做出決斷。
這位古板嚴厲的中年女人站了起來,走到安西婭的身邊拍了拍她肩膀, “我想我應該先向你道歉,密斯卡托尼克是一所管理規範、乾淨整潔的大學,可在入學的第一天,就發生這樣的事情,作為女生宿舍的總管,這確實是我的失誤……”
安西婭站起來說道:“不關您的事,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想,總之還是先去把其他學生們叫醒吧。”
趕緊的行動起來,彆在這客套來客套去浪費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