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星期一重新開學時,女仆無辜慘死的凶殺案已經登上了《阿卡姆公報》,在經過短暫的發酵之後,成為了學生間的一個熱門話題。
作為案件的半個主角,一整天上課時間,安西婭都受到了周圍同學們的好奇追問和關心,一直到接近晚上7點時,德克斯特教授宣布課程結束,學生們才漸漸散去。
終於安靜下來了,安西婭鬆了口氣,開始收拾手中的筆記本。
坦白說,她不是很想回憶那些血腥的細節,隻想趕緊聽到警察把凶手逮捕歸案的好消息,最好連著小動物無辜死亡的原因也一塊兒搞清楚,好讓生活重新恢複平靜。
說起來,因為艾倫·哈斯利博士請假回家鄉探親的原因,德克斯特教授最近上課挺多的,不再像之前一樣,跟個吉祥物似的偶爾露麵一兩次了。
收拾到一半的時候,安西婭的手臂忽然被赫伯特·韋斯特拉住了。
她的同桌,這個金發藍眼、嗓音柔和的俊秀青年嘴角露出親切弧度,笑著說道:“安西婭,今天上課我有些走神,能借你的書抄幾個筆記嗎?”
“當然沒問題。”安西婭說道,右手同時比了個ok的手勢。
等到赫伯特·韋斯特完筆記並且道謝離開之後,整個解剖實驗室內隻剩下安西婭一個人了。
快到秋天了,太陽落的很快,最後一絲餘暉也消失在地平線儘頭,把兩支鋼筆進包裡之後,安西婭加緊腳步朝實驗室的大門口走去,卻沒有拉開大門。
“嗯?”
安西婭目露茫然,又狠狠的轉動了兩下門把手。
——鐵質的大門依舊紋絲不動。
——仿佛有誰從外麵鎖死一樣。
天馬上就要黑了……
醫學大樓地處偏僻,聲音很難傳播……
作為高材生的赫伯特突然要抄她的筆記……
那個還有可能存在報複心裡,還沒有逮捕歸案的黑人凶手……
這些思緒和推理,幾乎是一刹那間就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昏涼暗淡的實驗室內,四麵八方的屍體標本注視下,身穿黑色學生服的安西婭緩緩垂下眼睛。
黑發少女精致秀美的麵孔上,原本的輕鬆愉快神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坦白說,她不願意想到這個地步去,寧願把這當成了無意中得罪的哪個同學的惡作劇。
但第一天到達密斯卡托尼克大學時,那種不知何處而來的恐懼寒意,又一次浮現、籠罩了她。
安西婭先是去看了一下窗戶,不出意外的發現窗戶也被鎖死了。
但是實驗室的中央還有解剖台和金屬剪刀,她迅速走過去,先是試著扳動了一下解剖台上的金屬支架,發現扳不動之後,伸手拿起金屬剪刀,照著窗戶就用力砸了下去!
“砰!砰!砰!”
也不知道是她力氣太小還是玻璃太硬,用儘全力,也隻是在玻璃窗戶上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口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已經傳來了沉重而拖遝的腳步聲。
吱呀——
門被慢慢推開了。
下一秒,安西婭深呼吸一口氣,當機立斷的放棄了繼續和玻璃窗戶死磕,一個翻滾,儘量不發出聲音的躲到了雜物櫃子裡,借著窗外透露的一點月光,又順著鎖孔向外看去!
而門外走進來的那個存在……不是黑人凶手,而是一個怪物。
這怪物具有一張凶狠的、如同猿猴一樣的黑人頭顱,但露出來的雙臂又屬於一個健壯的白人男性,上半部分的身體豐滿鼓脹,如同一個哺乳期的婦女,下半部分又乾巴巴的,像是從哪個難民身上割下來的雙腳。
而把這些毫不相乾的肢體拚接在一起的,是蜈蚣一樣的疤痕和滲血繃帶。
雜物櫃中,努力蜷縮的安西婭終於看清了這個怪物的外表,一刹那間,瞳孔急劇收縮,同時伸手捂嘴,竭儘全力的控製住了自己的呼吸,好讓自己不要暴露。
草——!
伴隨著這句經典國罵在腦海中輪環播放的,是她二十多年養成的科學三觀和唯物主義破碎的聲音!
——莫非她穿越的不是19世紀而是19世紀綜恐!
——莫非弗蘭肯斯坦不是恐怖小說而是紀實文學!
就在安西婭在心裡瘋狂咆哮時,徹底黑暗下來的實驗室內,“弗蘭肯斯坦”先生四肢著地,趴下身體,像是一個真正的動物一樣,四處用鼻孔嗅覺探查,緊接著伸手拍碎了周圍的幾個福爾馬林櫃,讓刺鼻的甲醛味道在空氣中彌散。
而那些原本浸泡的人體標本也順著水流流出,散落滿地。
那隻健壯有力的白人手臂,一把撈起一顆心臟和半塊大腦,塞進了黑色的頭顱裡,低頭大口吞咽起來。
他吃的很快,而且就像是胃裡有個無底洞一樣,不到一分鐘時間,就吃了七八個標本。
這一瞬間。
安西婭突然猜到警察局的公告牌上,那些失蹤人口去哪了。
下一秒,那個畸形的怪物突然又嗅了嗅鼻子,然後停下動作,把標本拋到一邊,渾濁泛白的瞳孔,直勾勾的朝雜物櫃子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晚了點,但還是祝大家中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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