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斯特教授,你信我的話嗎?”安西婭問道。
“當然信,事實上,我也覺得這個小鎮氣氛詭異。昨天半夜,甚至有一些身形高大的黑影偷偷摸摸摸進入我房間,在我的床頭盯了我很久……”德克斯特教授滿臉心有餘悸,回憶著說道:“……我當時以為他們是小偷,閉著眼睛,嚇得一動不敢動,幸好,他們過了半個小時後就走了。”
德克斯特教授也發現了這個小鎮的異常之處嗎?
果然是她的靠譜好隊友!
總算找到一個可以合作的對象了,安西婭放心之餘,又感覺到一絲微妙的違和感,困惑地說道:“那您今天早上還沒心沒肺地看報紙吃早餐?”
“我怕嚇到你,畢竟你隻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德克斯特教授體貼的說道。
安西婭一下子就沒話說了。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
明明正午時分還陽光充足,金燦燦的一片撒在沙礫上,可就在這短短的話時間,烏雲已經積蓄在天空上,讓整個世界都顯得灰蒙蒙一片。
遙遠的海麵上,有一大片礁石若隱若現,那漆黑的痕跡漂浮在深藍海麵上,看上去冰冷又不祥。
勸不動兩個豬隊友,安西婭隻好叮囑他們回到馬什的豪宅以後千萬不要瞎說,彆把她暴露出去,也千萬不要瞎調查,不然小心害死自己。
見她這樣這樣鄭重其事,凱文同學開始半信半疑,但在內心的深處依舊不太願意懷疑自己溫柔懂事的未婚妻。
偵探羅伯特則卻不耐煩的說自己是專業的,身手好的能撂到五六個大漢,請她不必多管閒事。
行行行,你專業。
那你就留在這個小鎮裡接著作死吧,反正我要和德克斯特教授先撤了。
想要離開小鎮,就得先從海邊回到印斯茅斯小鎮裡,然後再從印斯茅斯做公共馬車到阿卡姆。
用兩條腿重新回到小鎮的路上,德克斯特教授憂心忡忡的問道:“所以,我應該怎麼樣逃出這個小鎮呢?”
“首先要不能引起注意,馬什家族是這個小鎮的首富,勢力背景肯定特彆深,小鎮上說不定有很多為他們效勞的人,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要逃跑……教授,你會不會駕駛馬車?”安西婭沉思著說道。
“不會。”德克斯特教授。
“那教授你打架怎麼樣?會拳擊或者是搏鬥嗎?”安西婭問道。
“啊……”德克斯特教授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很為難的說道:“……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擅長救治人類的醫生而已,連我的書呆子哥哥和交際花姐姐都打不過,打架什麼的很不擅長啊。”
交、交際花?
她是不是聽錯了什麼單詞?
懷疑自己耳背的安西婭呆滯了一秒鐘,捂了捂胸口,決定不對彆人家的家事說三道四,然後說道:“那教授你擅長和人打交道嗎?能不能把其他人騙的團團轉?”
“這個不好說,但我自認為還是不太擅長的。”德克斯特教授謙虛說道。
“……”安西亞有些灰心喪氣了,有點憤怒的指責道:“那教授你會什麼!”
德克斯特教授完全沒有憤怒,而是更體貼地安慰道:“我可以給予你心理支持,安西婭,有我在你身邊,你至少不是一個人逃跑。”
也是,安西婭想了想,覺得自己不應該對一個文質彬彬的醫學係教授太苛求了,至少人家憑自己幾句描述就相信了這個小鎮真的有危險,這份信任不能辜負。
有一個同伴陪著,她是真的感覺到安心了很多。
默默的為自己的遷怒反思了兩秒之後,安西婭就聽到德克斯特又慢悠悠的問道:“不過……駕馭馬車、空手格鬥還有欺詐騙人,這些你會嗎?”
安西婭:“……”
她當然也不會。
所以,她、德克斯特教授,就是兩個菜雞在麵對高端局。
安西婭心塞了,煩躁的把手指插進了黑發裡,像是揉雞窩一樣把原本順滑的黑發全蹭亂了,有點鬱悶的說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去鎮上的教堂裡找艾米麗和亞特伍德姐弟。”
反正再怎麼危險,印斯茅斯小鎮應該也不至於危險過赫伯特·韋斯特搞出的那一大群縫合屍怪……吧。
……
穿越前,安西婭雖然沒有到歐洲旅遊過,但是也在網上看過各種有關於歐洲小鎮的風景圖片,比如說奧地利的哈爾施塔特小鎮,捷克的克魯姆洛夫小鎮、還有荷蘭的羊角村,那些小鎮共同點都是風景美的讓人心顫,讓人越看越想看。
但印絲茅斯小鎮就屬於截然相反的畫風了。
這是那種大白天的站在廣場中央,看著周圍風化坍塌的老房子、無精打采眼睛鼓起的鎮民、還有一個又一個用木板釘好的漆黑窗口,就會打心裡泛起冷意的小鎮。
安西婭抬頭盯了一會兒老舊的教堂,裡麵安靜的根本不像是正在做彌撒的樣子,抿了抿嘴角,忍下掉頭離開的想法,還是用力拍打起來。
啪——!啪——!啪——!
拍打門扉的清脆聲音傳播的遠遠的。
“有人嗎?有人嗎?有牧師先生在嗎?”
“艾米麗、亞特伍德先生你們在裡麵嗎?凱文同學說你們來這個教堂裡做彌撒了!”
“快來個人開開門,有客人拜訪!”
“艾米麗、亞特伍德,你們快點出來,我來找你們玩了!”
“我們要一起去餐廳裡吃海鮮,艾米麗,這可是在路上說好的哦。”
半晌,似乎是終於忍受不了噪音的騷擾,教堂的門內傳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
很難以形容那種聲音,就像是寬大的腳掌在冰冷的地板上摩擦,也許還伴著一點水漬和粘液。
教堂的門重新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