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去尋找危險,而是不能坐以待斃!安西婭,根據那些邪·教徒和僵屍的說法,我們家族的血統本身就有問題,我擔心總有一天……”回憶起那些抱團的蠕蟲,布魯克打了個寒戰,眼中露出恐懼,壓低聲音說道:“……總有一天,那些怪物還會來找我們。”
冬日的陽光淺淡冰冷,順著窗戶落進來時,帶著微不可查的溫度。
窗戶外,遠處的海浪和漁船捕撈聲繁忙熱鬨,近處的街道上,充滿了維多利亞時代風情的三角形尖屋頂和凸窗陽台嶄新明亮,和那個陰暗小鎮當中的古舊木屋毫無相似。
安西婭盯著窗戶外看了幾秒鐘,然後回過頭來,對布魯克扯了扯嘴角,慢條斯理的說道:“如果是因為這個的話,就更沒有必要了,我有種預感,一切都結束了,不會再有人來給我們送邀請函。”
……
得了一場重感冒的安西婭不想再頂著冷風回莊園裡,於是在征得老爹的同意之後,索性在修道院裡住了下來,打算等到感冒好了以後再離開。
這座隻招收女性的修道院坐落在金斯波特小鎮的海邊,走過兩條街,就到了鎮上的商業區,鬨中取靜,是個風景非常漂亮、非常適合居住的地方。
然而這麼個宜居場所,卻在第一天撿到昏迷美少女——也就是她之後,第二天又撿到三具麵目全非的屍體。
這三具屍體是被海浪衝上岸的,生前都是男性,而且死因不是溺水,而是被人謀殺。
因為他們的屍體上麵有無數踩踏傷和貫穿傷,就像是在臨死前人用鞋跟反複踩踏麵孔,又被眾多匕首短刀反複捅過一樣,注意到這一點的修女們,立刻就去警察局報案了。
屍體再怎麼麵目全非,隻要還沒有腐爛徹底,就能被熟悉的人認出來。
被海浪衝上岸時,來看望表妹的布魯克剛巧在場,他好奇的走過去一看,頓時瞳孔極速收縮,連嘴唇也褪去了血色、一片死灰。
“怎麼了?”安西婭見狀問道。
布魯克直勾勾的盯著地下屍體,舔了舔乾裂起皮的嘴唇,還沒有回過神來,木然的說道:“這、這是我的朋友,聖誕節前,我們還見過麵,約定去威脅一個獨居老人說出自己的秘密。”
吉洛·裡奇 、喬·讚尼克、曼紐埃爾·席爾瓦是這三個人的名字,他們是小鎮上生活的青年,也是布魯克的狐朋狗友。
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可怕,再加上表妹當時的威脅,他早就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後,不像之前一樣興致勃勃,迫切想要知道那些西班牙金幣的神秘來源。沒想到再次見麵,他們已經變成了屍體。
從腦子裡回憶起這件刑事,又聽布魯克講了一遍他們的計劃以後,安西婭不由的皺起了眉頭,直覺那個獨居的老人有非常大的問題。
“我感覺我在無意中救了你一條命,布魯克表哥,如果你跟著他們一塊兒去入室搶劫,說不定現在就不是三具屍體,而是四具屍體了……”安西婭一邊說著,一邊換上了外出的衣服,打算去拜訪一下那個獨居的老人。
她得確定那個老人不會對布魯克造成威脅。
那個獨居老人也在臨海的一條街道上居住,一個人居住著帶花園的大房子,離修道院不遠,步行十幾分鐘就能趕到,安西婭按響門鈴,獲得入門拜訪的準許之後,一直都沒有獲得回複。
“叮咚,叮咚,叮咚——”
“你好,有人嗎?先生您在家嗎?”安西婭問道。
彆墅前的安西婭又按了幾次門鈴,遲疑了一下,順著鎖孔朝裡麵看去。
幽暗的房間裡麵,眾多玻璃瓶子整齊擺放,瓶子裡麵用絲線吊著鉛塊,在無風的房間裡靜靜的振動回蕩著。
就像是那些鉛塊都有生命一樣。
安西婭正想仔細觀察這些違反物理定律的玻璃瓶子,就和鎖孔對麵,一雙突然出現的淡黃色豎瞳對視了。
“入侵者?”
門的後麵,獨居的老人冷森森的笑說道,他皺紋密布,在那雙非人瞳孔的襯托下,透著一種莫名的陰森感。
見到主人家終於來了,安西婭迅速直起腰,義正言辭的說道:“不,先生,我是拜訪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