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大病,醫生已經開好藥了,再過兩三天就能好,安西婭你不必擔憂,去和喬治亞娜一起喝下午茶吧。”麗迪雅·勞倫斯和藹的說道,同時言下之意是讓安西婭回避。
如果這些皮疹是超自然因素造成的,那安西婭不覺得兩三天就能好。
想到昨天夜裡那場詭異宴會上,麗迪雅姑姑得到的禮物,是一串雕刻成聖甲蟲的綠鬆石項鏈,安西婭心中一動,問道:“姑姑,您有一串古埃及風格的綠鬆石項鏈嗎?雕刻成聖甲蟲的那種。”
“有,是昨天白天,愛德華·加維根那個考古學家送來的禮物,我想他是要以這種方式打入上流社會……”麗迪雅·勞倫斯說著招了招手,讓貼身女仆去把綠鬆石項鏈拿過來。
安西婭緊緊的握住手鏈不鬆手,笑著問道:“我很喜歡這串項鏈呢,您能把它借我帶幾天嗎?”
“反正我也不喜歡這古怪的雕刻,你要是喜歡,直接送你好了。”麗迪雅·勞倫斯說道。
安西婭求之不得,接著又去找了喬治亞娜,用同樣的方式,從她手裡要來了眼鏡蛇手鐲。
把這兩樣受詛咒的物品放在黃金鏡子前,希望它們以毒攻毒後,安西婭又一刻不停歇的去找了船上的大副,在花三百美元賄賂之後,從他手裡要來了船上的乘客名單。
她這麼做,本來隻是想查找一下那些□□徒在船上的身份,沒想到發現船上隻剩下九百七十名客人了!
——而赫拉女神號的乘客容量是一千五百名客人,在首輪航運上更是生意火爆,入住率達到了九成,也就是說大概有一千三百名以上的客人,分彆入住了三個不同等級的船艙。
安西婭目光錯愕的看著手裡白紙黑字的名單,又閉上眼睛,回憶了一遍當初起航時的人流盛況。
一個猜測漸漸在她心裡浮起。
“大副,頭等艙裡有過一位姓氏是羅素的男性客人嗎?”安西婭微笑問道。
那個叫羅素先生的男性客人,就是頭顱滾進桌子底下的那一個。
滿臉胡子拉碴的大副皺起眉頭,認真回憶了一下。
關於羅素這個姓氏……他感覺到腦海中有一些畫麵閃過,但很快有歸於空白。
短暫的思索後,大副搖了搖頭,說道:“洛維爾小姐,頭等艙裡的客人就這幾十個,我記得沒什麼羅素先生。”
大副看到對麵少女的眼神冷而明亮,如同夜空中的綠色極光,她微笑著向大副道謝,並且又掏錢買下了整艘船的結構圖,用了整整五百美元!
“請不要把我今天的拜訪說出去,拜托了。”安西婭最後說道。
大副把這位愛好奇怪的富豪小姐送出了駕駛艙,轉身聳了聳肩膀。
他當然不會說出去,他傻了才會把自己違反船規的事情說出去,船長要是知道他把赫拉女神號的結構圖賣了,他的職業生涯就完蛋了,但那可是五百美元啊……
赫拉女神號昏暗的走廊裡,安西婭一走到無人的角落,偽裝出來的笑容就徹底消失,閉上眼睛揉著額角,花了五分鐘理清自己的思緒。
首先是那四個□□徒。
奧布裡·彭赫、奧馬爾·沙克蒂、愛德華·加維根這三個人都頭等艙上的客人,並且身份都已經確認,分彆是退伍軍人、富翁和考古學家。
但昨天夜裡還有一個帶著亞麻布白袍和麵具的陌生人,在這艘船上的身份無從判斷,還需要細細查找。
其次是今天晚上的半夜12點到早晨6點,異變到時候大概率還會繼續。
在此期間,她需要解決掉修格斯,想辦法保護一下麗迪雅姑姑和喬治亞娜,躲避那些詛咒物品帶來的危險,同時不把自己有自我意識的暴露給那四個邪·教徒。
最後還有一個問題。
已知夜晚死掉的人,白天會被抹殺身份清除記憶,如果正常時間段,這艘船上的人死掉的話,夜晚“他”還會不會再出現?
安西婭對這個問題非常好奇,手癢的想要拿奧布裡·彭赫、奧馬爾·沙克蒂、愛德華·加維根三個做一做實驗。
想清楚接下來該怎麼乾以後,安西婭打開懷表看了眼時間,打算先回到自己的臥室裡,把赫拉女神號的結構圖記下來。
然而剛一打開房門,她就看到了黑法老。
這位擁有著堪比墮落天使一樣的魅力、俊美到無與倫比的黑法老優雅的坐在她的椅子裡,喝著她的紅茶,看著她帶到船上的雜誌,如同在自己的宮殿裡一樣自在。
“晚上好啊,親愛的安西婭。”黑法老說道。
黃昏的光芒下,祂的麵孔半明半暗,嘴角勾出的微笑傲慢又迷人。
這一瞬間,安西婭望著這張處於人類審美頂端的俊美皮囊,聽著祂充滿磁性的悅耳語調,想到彼此之間經曆的無數曖昧和冒險,感到心臟如同愛戀般砰砰直跳……一句話情不自禁的、發自內心的、油然而生的冒了出來。
“你可真不是個東西啊,奈亞拉托提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