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等艙的乘客, 都擠在了這個狹小的空間,你一言我一語的唾罵著他。
憤怒讓奧馬爾·沙克蒂失去了理智,他表情近乎獰厲的撲了上來, 想要打死安西婭·洛維爾這個小娼婦, 讓她再也不敢露出囂張的嘴臉, 隻是還沒有接近,就被兩個身手靈敏的船員從後麵拽住胳膊,用力按在了地上跪下。
船員們各個都很識趣, 根本不會對這麼一個已經確認破產、一文不名的罪犯客氣。
“既然是我最先發現了他的罪行, 那麼就應該負責到底, 就讓我來看管他吧。”賀拉斯·卡本蒂埃趁機提議道。
其他幾個年長的紳士在交頭接耳一陣子後, 同意了由他看管。
“那麼就麻煩你了, 卡本蒂埃先生。剛才要不是有你及時趕到,洛維爾小姐說不定會直接回歸上帝的懷抱,你的義舉實在值得我們所有人欣賞。”有人和善說道,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麗迪雅·勞倫斯夫人也心有餘悸,她安慰的拍了拍侄女, 又讓喬治亞娜去照顧表姐回房間休息, 接著走到賀拉斯·卡本蒂埃麵前,真誠的向他道謝。
“先生,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您道謝。作為她的臨時監護人, 如果安西婭出了事,我也沒有顏麵麵對兄長了。從今往後,隻要您有任何需要我幫助的事情,都請不吝開口。” 麗迪雅·勞倫斯夫人說道,用手絹擦了擦自己嚇出來的眼淚。
“請您不要客氣,作為一名紳士, 這是我應儘的職責。”賀拉斯·卡本蒂埃說道。
他得體的向周圍鞠躬,接受了其他人的讚美。
而等到人群散去之後,賀拉斯·卡本蒂埃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他麵無表情的走到奧馬爾·沙克蒂麵前,嗤笑一聲,猛然蹲下身體,揮拳給他腹部重擊!
“咚!”
奧馬爾·沙克蒂慘叫一聲,滿頭都是冷汗,雙手捂著被擊中的腹部,肥胖身體像是煮熟的蝦一樣,瞬間蜷縮成一團。
“你們這些人究竟在預謀什麼?每天晚上,赫拉女神號為什麼會變成那種鬼樣子?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賀拉斯·卡本蒂埃說道。
奧馬爾·沙克蒂微微抬起頭,密布冷汗的慘白麵孔上,嘴角微微一撇,笑容陰冷而輕蔑。
“人類,你不配知道。”奧馬爾·沙克蒂說道。
賀拉斯·卡本蒂埃神情一冷,本就暴躁的脾氣根本按耐不住,二話沒說,就開始毒打起奧馬爾·沙克蒂,一直到他奄奄一息後,才在丁龍的勸慰下鬆開拳頭。
“你說不說?不說我接著打。”賀拉斯·卡本蒂埃冷笑說道。
奧馬爾·沙克蒂咳嗽一下,吐出了兩顆帶血的牙齒。
他眼神怨毒,但嘴上卻嘲諷道:“真好笑,你就這點拙劣的逼供本事,這對我來說什麼都不算。”
賀拉斯·卡本蒂埃連大胡子也遮擋不住神情憤怒。
他從腰上抽出了自己的手·槍,拉開保險栓之後對準奧馬爾·沙克蒂額頭。
“看來,你是真的不打算要自己的命了。” 賀拉斯·卡本蒂埃沉聲說道。
沒想到奧馬爾·沙克蒂不僅不畏懼,反倒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人類啊……拙劣的武器拙劣的文明……在真正的神祇麵前什麼都不算,你殺不了我的,這個世界上任何方式都殺不了我……你們何等愚昧、神明的賜福在我身上……”
……
安西婭回到自己的臥室後,打開懷表,看見已經到了上午九點鐘,歎了口氣,胡亂洗漱了一下就開始睡覺。
她又是接近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一刻不停的動腦子和奔波,精神和□□同時疲憊到極限,再不休息就要休克了。
這一天等到她睡醒以後,天色已經又黑了。
安西婭揉著眼睛坐起來,胡亂吃了幾口麵包填飽肚子,然後就支開安娜,讓她去自己的房間裡反鎖上門,然後一個人做針線活。
然後安西婭去找了她的臨時好隊友——賀拉斯·卡本蒂埃和中國老鄉丁龍。
這兩個人實在是難得的好人了,昨天晚上那麼危險的情況,他們居然沒有把昏迷的她拋棄掉,讓安西婭大受震撼和感動。
賀拉斯·卡本蒂埃就待在之前奧馬爾·沙克蒂包下的頭等艙內。
透過窗戶,包間裡麵漆黑一片,讓她還以為裡麵沒人。
安西婭敲了敲門,在得到丁龍的回應之後,摸黑走了進去,又找出火柴,點燃了桌子上的半截白蠟燭。
她看見賀拉斯·卡本蒂埃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雙腿也大大咧咧的翹在桌子上,丁龍陪在他的身邊,臉色同樣不佳。
“怎麼樣,奧馬爾·沙克蒂有說出有用的消息嗎?”安西婭問出了自己最關切的問題。
“那個邪·教徒什麼也不肯說,哪怕是遭遇再多折磨也沒用,而且……”燭光下,丁龍眼中有不易察覺的恐懼,“……他好像死不了。”
“我去看看他。”安西婭說道。
奧馬爾·沙克蒂就待在裡麵的臥室裡,被五花大綁,又捂住眼睛和嘴巴不說,連兩隻胳膊的關節都被弄脫臼了。
安西婭一走進去,就明白了丁龍為什麼說他“好像死不了”。
地麵上全都是細碎的肉質組織和血腳印,奧馬爾·沙克蒂癱軟在牆角,身上的傷口很深,甚至可以看到雪白的骨頭,其中不乏咽喉之類的致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