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奈亞拉托提普的操縱下, 人類警察的記憶和想法又遭到無聲纂改。
他們自動忽略了大量神秘事件,神情恍惚的離開賽文河穀,回到蘇格蘭場屬於自己的崗位上, 繼續乾著瑣碎煩躁的日常工作, 想辦法解決倫敦居高不下的犯罪案件。
兜兜轉轉逛了一圈,安西婭又回到了倫敦。
不過在離開蘇格蘭前,為了拿回來隨身物品,她又偷偷摸摸去了一趟米爾波特小鎮。
在小鎮上的屋外, 潛行大成功的安西婭, 聽到了一件讓自己心情複雜的事情。
因為這次的動靜太大,怕逃出去的外鄉人告密,然後引來軍隊圍剿, 小鎮的鎮民們,開始迅速銷毀這麼多年留下的殺人證據,並且決定以後也不會再獻祭外鄉人。
——但綠色之人收不到祭品怎麼辦呢?
——米爾波特小鎮的居民們經過公平公正的商量之後,決定獻祭自家人, 每年開啟抽簽製度,挑出小鎮上的幸運兒, 然後塞進柳條人裡一把火燒死。
安西婭:“……”
總之, 放棄邪神信仰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根本不會,隻有信仰綠色之人, 米爾波特小鎮才維持得了生活的樣子。
後來回到倫敦的路上, 安西婭想明白了原因。
米爾波特小鎮上的人這麼做,不是因為對綠色之人愛的深沉,而是這個時代的底層人民實在生活太糟糕了。
比起英國那些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才勉強溫飽, 年老以後就隻能等死的底層居民們,信仰綠色之人後,每年隻要燒死一個祭品,就能讓小鎮上所有人吃飽喝足、衣食無憂,這筆生意簡直太劃算了好嗎。
和資本家相比,綠色之人簡直大善神……這個笑話太地獄了。
……
回到倫敦以後,安西婭推開了來迎接自己的格洛斯特公爵,開始睜著一雙死魚眼,有氣無力的給遭遇的神秘事件進行善後工作。
首先的重中之重就是賽文河穀。
這個牛逼的河穀在不到一百平方英裡的範圍內,硬生生塞下五個舊日和對應的邪·教徒團體,這麼多年來硬是沒整出毀滅地球的大事,真是忒不容易。
安西婭之前花十萬英鎊買下了那處湖泊和城堡,現在隻要她一聲令下,城堡裡的仆人全都可以撤出去,並且再也不維修和保養那棟城堡,徹底廢棄那裡。
到時候,格拉基就算想用夢引的方式發展信徒,也找不著人類。
但是這還不夠。
賽文河穀裡,還有很多農田和種植的農民,他們無知無覺的栽種著綠色蔬菜,並且在成熟以後,食用著自己農田上的收獲。
這些農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實際上在吃入舊日的汙染,不久後就會被轉化為怪物。
安西婭最開始的想法,是忽悠周圍的農民們放棄種田,改成養殖牛羊,後來轉念一想,就算養殖牛羊,但牛羊不同樣還要吃草嗎?
所以還是算了吧,咬咬牙多花點錢,把那些農民的土地全都買下來,然後再給他們發放一筆拆遷費,讓他們去其他城市生活,這樣才比較一勞永逸。
至於剩下的伊格羅納克、拜亞提斯和艾霍特,以及在深山老林裡隱藏的邪·教團體,她就沒什麼辦法了,隻能祈禱這些大佬們該封印的繼續封印,該當二手書店老板的繼續當二手書店老板,千萬彆搞出來什麼毀滅地球的大事。
這麼大手筆的揮霍,安西婭的流動資金有些不夠用,因此還向大洋對岸的老爹發電報要過一次零花錢,表示自己看上了一個英國莊園,但是手頭的錢不夠,又不想變賣產業,問老爹能不能給自己寄一點錢?
電報發出去後不久,安西婭在巴克萊銀行的賬戶就收到了五十萬美元彙款,按照當下1:4.9的彙率,換算成英鎊大約有十萬兩千多英鎊。
銀行的經理拿著彙款單上門拜訪,請她簽字的時候,無意中說了曼徹斯特公爵夫人的消息。
“最近社交場上有件大事,那位賣給您莊園的曼徹斯特公爵夫人瘋了,據說患上了食用蔬菜癖,看了許多著名的精神病醫生和靈媒都不見好轉。所以她的兒子小曼徹斯特公爵,將在社交場上丟人的母親送到了德比郡鄉下療養。”穿著黑馬甲白襯衫的銀行經理隨口說道。
安西婭捏住鋼筆的手指頭停頓一下,平靜說道:“真可憐,曼徹斯特公爵夫人還是我來到倫敦時的引薦人呢。”
銀行經理神秘的笑了笑,壓低嗓音,用分享八卦的口氣說道:“但曼徹斯特公爵把母親送到鄉下,不僅僅是因為精神病,據說老公爵夫人的身體,出現了很詭異的變化,簡直就像是被女巫詛咒了一樣……”
等到銀行經理夾著文件離開以後,安西婭臉上的禮貌微笑同時消失不見,冷冷盯了一眼一旁搖椅上,懶洋洋的翻著《泰晤士報》的格洛斯特公爵。
“親愛的,你這是在遷怒。”
格洛斯特公爵英俊的人類麵孔上,人性化的露出委屈和無辜。
“那個雌性人類瘋掉明明是因為綠神,不關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