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已然君臨此地,但我不需要人類祭司的侍奉,永恒的死者自然會陪伴在我身邊。”
“你實現了渴望,但你的渴望毫無意義,我將賦予你和其他人類同樣的下場,那就是死亡。”黃衣之王微笑說道。
這就叫殺人誅心,明明動動手指頭就能夠把人類信徒殺死,偏偏在殺死之前,還要摧毀一下自家信徒的信念,看他們崩潰絕望。
旁觀的安西婭唏噓想著。
和每一個被屑神背刺的狂信徒一樣,隨著黃衣之王的言語,瑙陶巴的心情從升上天堂到掉入地獄,就那麼不到一分鐘的事。
他表情一變再變,最後定格在了恐懼上。
“不不不,請給我一個機會,我可以用心侍奉您……不對、我可以像泰爾王子他們一樣逃跑……”
被麻繩緊綁的瑙陶巴嘴唇慘白,語無倫次的向宮殿外蠕動,隻是剛剛轉身,黃衣之王就揮了揮手,剝奪了瑙陶巴的生命。
瑙陶巴的身上升起一團灰霧,那是他的靈魂。
黃衣之王隨手一揮,便讓這團靈魂重新回歸遙遠的卡爾克薩,繼續在黑暗夢境中沉淪。
“那麼我呢?作為一個外來者,我在這場戲劇當中的結局又是什麼?”安西婭主動開口問道。
於是這個身穿襤褸黃袍的舊日支配者,將幽深的目光看向“卡西露達女王”。
“人類,你締造了一個超乎我想象的結局……”哈斯塔緩慢說道,每一個音節都黑暗怪異。
伴隨著這句話,整個伊提帝國的世界都一瞬間破碎了,像鏡子出現裂痕一樣,變成千萬塊漂浮的碎片,旋轉消失在了茫茫太空中。
幽黑的深空當中,星辰以詭異的方式移動,忽遠忽近的閃爍著。
頭戴王冠、端莊優雅的卡西露達女王外表也像霧一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年約十八九歲去、黑發碧眸的年輕少女站在這一片星海裡。
“……你擁有有趣的思維和靈魂,即便人類隻是一群沙礫,你也是其中閃耀著光輝的晶體。”哈斯塔說道。
雖然祂確實喜歡絕望結局,但是仔細想想,意料之外的變數也挺有趣的,如果能得到一個耀眼的人類靈魂作為收藏,也不失為這次降臨的收獲。
“啊,您過獎了……”恢複原本外表的安西婭思考了一下,誠懇的說道:“……我非常榮幸參加這場演出,不得不說,這場戲劇表演真是萬分精彩,每一句台詞和歌謠都充滿了詩意般的美感!其中人物之間的複雜糾葛和命運走向,如同莫比烏斯環一般無解,充斥著命中注定的絕望美感,說實話,《黃衣之王》簡直是藝術史上的瑰寶,哪怕是莎士比亞的作品,也不足以和《黃衣之王》相提並論……不過戲劇表演已經結束了,那我能回到現實世界了嗎?”
前麵那些彩虹屁都是虛的,最後一句話是重點!
“當然可以。”哈斯塔說道。
安西婭嘴角微妙的一揚。
“不過……”哈斯塔說道。
安西婭的心又提起來了。
“……我很欣賞你,年輕的人類,我希望你成為我的信徒,作為恩賜,我將賦予你永恒的生命和青春。”黃衣之王說道。
她就知道,果然事情不會這麼輕易結束!
安西婭一瞬間倒抽涼氣,在內心做好了大喊猶格·索托斯召喚咒語的準備,同時說道: “萬分感謝您的垂青,但作為一個地球人,我不想背井離鄉去外星球生活,所以,請您寬恕我的拒絕。”
黃衣之王哈斯塔輕笑了一聲。
這位漂浮在宇宙深空當中的舊日支配者,即便被人類當麵拒絕,也沒有生氣,而是繼續用那種無限悠長的怪誕語調說道:“你不需要現在就前往卡爾克薩。”
“隻要你願意,你可以永恒的留在地球,享受你的種族所帶來的溫暖陪伴,直到無數億年後人類滅亡萬物凋零,你的靈魂再回歸卡爾克薩。”
舊日支配者的時間近乎無限,祂並不在意屬於人類的時間流逝,隻要確保這個有趣靈魂是自己的就行。
——這份工作的工資是長生不老的,工作內容和難度約等於0!
——因為公司總部和老板都遠在卡爾克薩,所以駐地球辦事處的你完全可以天天摸魚,一直摸到自己對自己的生命厭倦,然後前往卡爾克薩!
這樣的神仙工作擺在麵前,年輕人,乾不乾?
安西婭瞬間心動。
……
現實世界,加尼葉歌劇院當中。
站在紅台上的格洛斯特公爵笑容消失,不高興的伸手劃破空間,走入了那片深邃太空當中。
那個人類少女是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