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就打你,難道還要先問候你祖宗十八代嗎?”
一腳踹重魚頭怪肚子,腳尖彎鉤抄底一提腿,魚頭怪直接被踢飛而起。
“臭禿驢是吧?”
右手一拉一靠,左手握拳精準搗中魚頭怪的眼睛。
魚頭怪被打出去再扯回來,暈頭轉向,毫無反抗之力。
“吃小孩是吧?”
肘關節重重砸落在魚頭怪的天靈蓋上。
一擊比一擊重,一下更比一下痛。
終於。
哢的一聲,天靈蓋承受不住撞擊,被敲成碎片。
魚頭怪再也維持不住人身,顯出金魚真身掉落在地。
隻見金魚尾巴彈了幾下,魚眼大睜,卻是再起不能,徹底沒了聲息,隻餘下特殊的龐大能量香味經久不散。
香。
比剛出鍋的白麵饅頭還要香一萬倍。
看了眼不遠處徹底被汙水泡得散軟的饅頭,江流再也控製不住,撿起這條金魚塞進口中。
魚肉瞬間消融,化作能量朝著四肢百骸擴散。
等到消化完,江流才發現觀音菩薩來了,呆立在半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抬頭就看到對方頭頂偌大的紅名——南海洛迦山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以及一管帶鎖的血條。
感情那魚還是菩薩家養的寵物魚!
江流呸的一口吐出魚骨,沉思:這彆是一出仙人跳吧!
他後退了半步,與觀世音菩薩四目相對。
漢水碼頭上的人早在江流毆打魚頭怪的時候就麻溜跑光了。
如今隻剩下江流與觀音兩人對視。
場麵一時十分尷尬。
“這魚本是洛迦山蓮花池裡的觀賞魚,不曾想他日日聽經,生了靈智,偷跑出來惹了禍事,多虧了你——”
江流一聽這話音就感覺不妙。
先誇獎他一番,把他高高捧起,再用大義裹挾他不得不去做某些事情,這種套路,江流可太明白了。
他可不敢讓菩薩繼續說下去,撚起完好的魚尾巴往前一遞,一條完整的魚骨被倒提溜起來:“魚還給你。”
菩薩被打斷話頭,麵上慈悲之色有些掛不住,一臉懵的接過魚骨。
隻是觀音菩薩到底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話音一轉,大義凜然的斥問:“江流,身為佛門弟子,你殺生吃肉,觸犯清規戒律,你可知錯?!”
江流平靜的看著她:“我已經被勒令還俗了。”
觀世音菩薩:“!!!”
觀音勉強維持住寶相莊嚴的微笑:“身為佛子,你當以弘揚佛法普度眾生為己任,怎麼能還俗?”
好家夥,倒黴金蟬子竟是我自己?
哪怕江流已經心有所感,卻還是不願意麵對這殘酷現實:“因為我吃肉,被逐出佛門了,像我這樣的人怎麼會是佛子?”
觀音:“……”
觀音麵上的微笑都破滅了一瞬,心累的感覺壓製不住的浮於表麵。
“既然殺生吃肉是因為已經還俗,那便不予計較,如今你身負天命,本該去西天取經,普度眾生,可許你再入我佛門。”
江流:套路不成,就開始強買強賣。
嘖。
江流瞥了一眼觀音頭頂,拳頭捏得哢哢響,到底還是克製住了,直接拒絕:“不願意。”
假麵觀音,精致微笑:“為什麼呢?”
江流不解:“眾生與我何乾?我現在才知道吃肉喝酒多快樂,為什麼還要回去受苦受罪當和尚呢?”
普通食物快要不能填飽他的饑餓,叫他回去吃齋念佛,難道要他選擇餓死嗎?
更彆說,這明顯是個坑,他又不傻,為什麼要往坑裡跳。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觀音頭頂的血條,有那麼點兒蠢蠢欲動。
觀音:“今生放蕩,不修來世,自會罪孽纏身,來世不得善果。”
“既然來世才有報應,那就讓來世的我去受苦,倘若我今生就為了來世戰戰兢兢,豈不是杞人憂天?”
“如此,我又過不好來世,也沒過好今生,倒不如讓今生的我好好享受享受。”
臥槽,真是好有歪理!
觀音不慌,直戳江流不願虧欠他人這個特性,顯而易見的做過功課:“如此,你豈不是虧欠了來世的你。”
“來世的我和現在的我不都是我嗎?自己與自己之間何談虧欠。”
江流抓住話頭:“倘若來世的我與現在的我不是同一個我,那因果報應輪回之說是胡編亂造用來哄騙世人的嗎?”
觀音菩薩被抓住話柄,節節敗退,乾脆撕破臉皮:“既然你不在乎來世,也不在乎世人。金山寺的和尚,你也不在乎嗎?”
江流:“你威脅我?”
菩薩笑得高深莫測,任由江流自由解讀。
江流:“那都是佛門弟子,你這菩薩都不在意,與我還俗之人能有什麼關係。”
麵對如此油鹽不進的江流,祂已經組織不出任何話術來。
祂懸空而起,佛音空靈:“江流,你命中注定當佛子,取西經。如今你這般頑劣不堪,自有人會來教化於你。”
翻譯一下就是,彆掙紮了,你命中注定,跑不掉。現在我是管不了你,但是不要緊,有得是人管的住你,菩薩我去搖人。
江流:……
白瞎他警惕半天紅名觀音,就這?
三歲小孩嗎?
走就走了,還放狠話,理論不過就去找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