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殘血如來[改](1 / 2)

告彆了熱情好客的高員外, 一行人又繼續往西去。

溜溜達達走了一個月,也沒見著什麼人影,剛過了烏絲藏界, 猛然看見一座高山。

山並沒有什麼稀奇的。

這一路行來,他們見過的山多了去了。

麵前這座山看著就格外不凡。

青鬆碧檜,綠柳紅桃,鳥語花香, 又有那仙鶴齊飛,奇珍異寶,綠水濤濤。

山頂上更是圍繞著朵朵祥雲,雲層之中有金色佛歇字母時隱時現,更有金色的佛光普照。

這山一看就靈得很, 明顯是有主的山頭。

江流勒馬注視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任何紅名。

這時就顯出有情報員的好處來了:“老二, 前麵是個什麼山?”

豬剛鬣挑著行李,顛兒顛兒的開口:“師傅, 俺老豬知道!這山名叫浮屠山,山裡有一個烏巢禪師在這修行。”

沒等江流追問,豬剛鬣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給吐露出來:“那個禪師是個有道修行的大能, 他還勸過我跟他一起修行, 但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並沒答應。”

“放心放心,那不是個凶惡的人物, 老豬我拒絕了他的招攬,他也沒把我怎麼樣嘞。”

豬剛鬣雖然沒說這個烏巢禪師是誰,但是從他話裡話外的意思來看,豬剛鬣是打不贏這個禪師的。

而且, 豬剛鬣用的是招攬,說明這位禪師並非是散修,而是有組織有紀律的修行者。

這樣的人會在西天取經的路上等著,多半又是天上的神佛設置的‘考驗’吧,就像觀音禪院附近的黑熊精一樣。

江流心中有了主意,穿戴好從菩薩那裡薅來的裝備,讓釋道玄等人也不要掉以輕心,該裝備的裝備起來,這才驅馬上山。

山頂上長著一顆巨大的高山柏,也就是香檜樹。樹上有一個鳥巢,一個光頭禪師閉目坐在鳥巢中。

江流拿眼睛去看他,卻什麼都看不到。

彆說名字血條了,仿佛這個人壓根就不在眼前一樣。

江流心中一凜,把這個烏巢禪師的危險度又往上升了升。

烏巢禪師睜開了眼睛,從巢穴裡跳了出來,不見什麼大的動作,隻一躍就跨過了空間的距離來到了江流等人的麵前。

釋道玄和豬剛鬣兩人先行拜禮,被他攙扶起來。

他又看向江流,仔細打量了一眼,主動開口:“今早不斷有雀鳥報喜,仙鶴飛舞,我還猜是什麼好事要來,沒想到是聖僧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哪怕烏巢禪師就在眼前,江流也沒辦法從他頭頂看出任何東西來,他又看了看釋道玄、孫悟空、豬剛鬣,三人頭上頂著的名字一個也不少。

這下把江流搞蒙了。

他的眼睛神通也沒壞,又看不到烏巢禪師頭頂顯現出名字,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哪怕烏巢禪師態度非常好,江流也把警惕拉升到了極致,整個人像是一張繃緊的弓,隨時都可以與人拚個同歸於儘。

“你是福陵山豬剛鬣,怎麼有這樣的大緣分,得與聖僧同行?”

豬剛鬣解釋道:“前幾年遇到觀音菩薩點化,叫我跟著取經人去西天取經,也好謀個果位正統。”

烏巢禪師大笑道:“好,好,好。你果然是個有緣法的。”

他又看向孫悟空:“這位想來就是五百年前大鬨天宮的齊天大聖孫悟空了?”

孫悟空學著江流的樣子,冷眼看著他,並不搭話。

最後還是釋道玄出來打圓場:“敢問禪師,西天大雷音寺在何處?”

烏巢禪師果然知道:“甚遠,路上多有虎豹,難行著呢。”

他似乎就是來打個醬油的,也不介意江流和孫悟空的態度,直接就傳下一篇心經《多心經》:“若是遇到多有魔障之處,隻管念此經文,保管無傷自身。”

由烏巢禪師口述傳經的多心經像是直接烙印在幾人的腦海裡一樣,哪怕是江流這樣一篇經文都背不下來的人,竟也能完整的記得多心經的內容。

這可是比醍醐灌頂更加神通廣大的手段。

隻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烏巢禪師的不凡之處。

更彆說他頭上還沒有血條和名字。

他的身上真是處處都充滿了謎團。

烏巢禪師傳完心經就要回去鳥巢,被江流拉扯住,故意要問個究竟。

禪師也不生氣,笑著道:“道路不難行,試聽我吩咐:千山千水深,多瘴多魔處……野豬挑擔子,水怪前頭遇。多年老石猴,那裡懷嗔怒。你問那相識,他知西去路。”①

什麼意思呢。

意思就是,隻要你聽從我的話,路就好走的很。

後麵那一串不過是預知江流西天取經路上會遇到的妖魔鬼怪。

江流心中對他的身份已經有了明悟。

還沒等他開口證實,孫悟空已經舉起金箍棒一棍子朝著烏巢禪師打了過去。

雷霆萬鈞的一棍子卻是打了個空,就像落到了棉花裡一樣,連半絲聲響也沒有發出,更彆說驚了這山上的花花草草。

再看烏巢禪師,已經輕輕鬆鬆的坐在了鳥巢之中。

孫悟空心中大怒,騰飛起來,舉起棍子就朝著鳥巢打去。

這個距離就像是天塹一般,無論孫悟空怎麼接近,都無法觸碰到鳥巢半分。

他還不解恨,剛準備亂搗亂砸一通,就被凝固在了半空中。

像是一隻固定在琥珀中的猴子一樣,眼睛也不能再眨,心跳也不能再動。

江流一看,立刻上前幫助孫悟空。

他不會法術,不懂神通,對此毫無辦法,隻能憑借自身會吸取外在能量的特質,去儘可能的替孫悟空撕出一個空子來。

江流一抓就抓到一把無形無質的東西,仿佛像是透明的水晶泥,撕開用不了多久又會很快彙合到一塊兒,讓他的所有作為都像是在做無用功,根本沒辦法將孫悟空完全解救出來。

越是如此,江流越是冷靜。

急隻能擾亂他的思路,不會有半點兒作用。

解鈴還須係鈴人,或許解決的方法就在烏巢身上!

他一邊撕扯著一邊抬頭看向烏巢禪師,就在他撕擼開口子的一瞬間,烏巢禪師頭頂上終於顯現出來了他的名字。

祂果然是萬佛之主如來!

更讓江流驚奇的是,那個輕易就可以把孫悟空搓圓捏扁的烏巢禪師竟還是個殘血!

那空蕩蕩的血條管子裡隻有墊底的一點點血紅存在,似乎隻要再補上一擊,就可以帶走他的性命。

試問有誰能抵擋得住殘血的誘惑?

江流下意識的鬆開手,烏巢禪師頭頂的名字又隱沒了下去。

他再抓,烏巢頭頂的名字又展現了出來。

這一抓一放間,江流明白了。

不是他的眼睛出了問題,而是如來太強大,哪怕他就在眾人的眼前,實際上根本就不在此處。

隻有他動手凝固住的孫悟空才與他處在同一個空間之中,其餘人看到的不過是他展露出來的影像。

如今孫悟空被困,豬剛鬣牆頭草,釋道玄普通人,唯有他還有一拚之力。

圍魏救趙,隻能江流自己上!

江流果斷抓起孫悟空,整個掄圓了朝著烏巢禪師砸了過去。

孫悟空根本沒能砸到烏巢跟前,不過這樣簡單粗暴本也不是江流的計劃,他借著孫悟空做跳點,躍起朝著烏巢飛衝而去。

拳頭破開空氣與空間,不斷的朝著烏巢砸近。

四周越來越濃稠的能量擠壓著他的身體、他的筋骨,層層阻礙著他前進,直到拳頭快捶到祂的鼻尖,再不得寸進。

體質吞噬的能量儲存在他身體的七筋八脈之中,因為吞噬過多,已經隱隱炸裂。

無數細小的血管爆出血絲,讓他看起來就像從血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明明隻差一點點,卻好像隔了數重山。

江流咬牙,用儘全身力氣,扭轉身體關節,放棄所有防禦,艱難朝著烏巢前進一厘,再進一厘。

烏巢隻是隔空輕輕彈了一下手指,像彈飛一隻微不足道的小飛蟲一樣,不曾接觸就將江流直接彈飛了出去。

哐。

哐。

哐。

咚——

江流撞在一顆樹乾上才止住了去勢。

一口鮮血翻湧著,直接噴灑了一地。

縱使如來是殘血又怎麼樣?

江流拿他毫無辦法!

彆說圍魏了,他與祂之間的差距太大太大,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會比一隻飛蟲蹦躂來的嚴重。

此時此刻,江流才真真切切的認識到自己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