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 三打白骨精(1 / 2)

豬剛鬣:媽耶, 弱柳扶風的女人!太可怕了!

豬豬的PTSD都要犯了。

江流和孫悟空繃住了,沒笑出聲來都是為了忍住看這個妖精打算乾什麼,給枯燥的取經生涯找點兒樂意。

至於釋道玄已經超進化了:荒郊野外出現一個貌美女子/可憐老人, 不是菩薩就是妖怪, 不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他招惹得起的, 身為凡人的他惹不起躲得起。

這妖精就是比菩薩專業得多,沒人搭戲,她也能徑直往下演:“今日也是我與諸位師傅有緣,這籃子中食物本就是拿來還願齋僧的, 隻是我們這裡地方偏僻, 一路上半個僧人也沒遇見,頂著這日頭走了大半日才遇見了師傅們,正好頂做午飯。”

這一套話說起來還有理有據。

一來解釋了她為什麼要拿食物送給不相乾的人。

二來解釋了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荒郊野外。

這不, 釋道玄已經信了三分:“不知善信是許了什麼願望, 要走這麼遠的路來齋僧?”

女子聽了, 隻露出幾分喜悅的神色來, 一手搭在肚子上, 含笑搖頭不語。

一個年輕的女子能許什麼願望呢?

左不過祈求夫妻恩愛幸福美滿或是祈求老天垂憐賜個麟兒。

而她將手搭在肚子上, 正常人自然而然的就會得出她懷有身孕所以得償所願前來還願這樣的想法。

可惜孫悟空和江流兩人看得明明白白。

這妖精把手搭在肚子上, 想必是想著的是她的肚腸好福氣,馬上就可以吃了金蟬肉,長生不老。

但是他倆都不揭穿, 看著她往下演。

這女子放下手中的籃子, 揭開藍色碎花布,露出兩個罐兒來。

她指著青砂罐子道:“這個罐中裝得是香米飯,不知道會遇到多少僧人, 所以特地往多了煮的,滿滿一罐子都是。”

她又指綠瓷瓶子:“這個瓶中裝的是炒麵筋,放的也是素油,沒放蔥薑重料,不曾沾染半點兒葷腥,正合諸位吃用。”

佛教戒的葷腥與一般人粗暴理解為肉不同。

葷是指五葷,分彆是蔥、蒜、韭、薤、興渠,這些菜都具有特殊氣味,腥才指代各種肉類。

葷腥同戒還是佛教傳入中原以後,被眾人誤解扭曲而形成約定俗成的規矩。

一開始的時候,有些寺廟隻要求戒葷,後來莫名卷了起來才會葷腥同戒。

女子能說出佛教正經戒條來,釋道玄對她口中還願的說法就已經信了五分,另外九十五分當然是信自己的小夥伴了。

江流不動,其餘人就都乖乖不動。

女子招呼著:“諸位師傅吃呀。”

她又看向最遠的豬剛鬣:“那位長得怪的師傅怎麼離得那麼遠?可是怕嚇著我麼?”

她笑語吟吟,那一雙眼睛裡波光瀲灩,隻差沒把人酥得骨頭都軟了。

豬剛鬣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又往後退了幾分:“你不守婦道,老豬我還要守男德呢!不要對著我亂眨眼睛,轉過去不要看著我!”

女子:……

女子一臉被嫌棄了的委屈模樣,低垂著頭暗自垂淚的樣子,心中把豬剛鬣罵了一千遍,也不妨礙她裝可憐,呼喚其餘幾人吃飯。

江流垂目看著罐子中扭曲的蛆蟲和瓶子裡爬行的毒蟲青蛙,不是他不想配合演出,而是這玩意兒,正常人真的吃不下口。

他沒反駁說自己不是和尚,直截了當的說到:“現在已經是日上中天,善信走了這麼久,腹中也該空空如也了,不如善信先用。”

妖精還以為自己蒙蔽了過去,連忙謝過長老體貼,拿起筷子分撥了一些出來,大口大口的吃進嘴裡。

江流:畫麵太美,我不敢看。

江流擺了擺手。

得到信號的孫悟空嘿嘿一笑,拎起棍子兜頭就打:“呔!妖精吃俺老孫一棒!”

那女子啊的一聲,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就留下了一具屍體在眾人麵前。

釋道玄:“這回又是個什麼路數?那個妖精被孫悟空一棍子打死了嗎?怎麼還留了個屍體,這人可是那妖精害死的?”

要說這些,江流是真的什麼都不會,什麼也不懂。

畢竟他是一個零法的武僧,行走的法術絕緣體,見都沒見識過這些,更彆說學習了。

西遊一路,倒是跟著孫悟空和豬剛鬣長了不少見識。

哪怕這個女屍早已經死去,不可能再詐屍跳起來變成個男人嘿嘿嘿,豬剛鬣也離得遠遠的,堅決不肯湊過來。

於是隻有孫悟空給這兩個法盲解釋:“這估計是個解屍法,那妖精本身是個白骨精,穿上這屍體當做人皮衣服扮做人的樣子,一旦受到威脅,立刻就拋棄了這具屍身,也不損傷她自己的根本。”

“逃命的本事倒是一流,想要把這隻惡妖除了,還得找到她的本體才行。”

白骨精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底都被人翻出來了,她回到洞中左思右想覺得不對勁。

到底是哪一步觸動了臭猴子的殺機?

她一個有孕的婦女,就這樣被人打死了?

那個豬剛鬣又是怎麼回事?怎麼半點兒憐香惜玉都沒有?

主搞心態的對象金蟬子更是一臉的冷漠,這是不是有些不太對勁?

遇上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西遊取經隊伍,白骨精真是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一切完全不按照劇本走!

可要她就這樣放棄了金蟬肉,她又有些不甘心。

於是,白骨精又切了一個號,拉起老婦人的屍體穿了進去,杵著拐杖,彎腰駝背,慢慢換成老婦人該有的神態樣子。

她抬起乾瘦的手指握成拳放在嘴巴前麵擋住咳嗽,一個又老又病弱的老婦人形象就直接建立了起來。

“翠翠~”

“我的兒媳呀,你在哪兒~”

她又咳嗽一聲,換做悲傷著急的聲調叫換了兩聲,這才一陣青煙出了洞府,找了個恰當的地方開始尋人。

“又來了,不知這回是個什麼身份。”

“聽聲音挺老的,大概是女子的婆母吧?”

“我覺得也是,意見統一沒法打賭了。”

三人看向團欺豬剛鬣:“老豬,要不然你賭這回的身份不是她婆母吧?”

豬剛鬣甩袖子不高興:“你們就知道欺負我!”

“就這麼說定了。”

豬剛鬣也沒真心反對,反正賭什麼身份都無所謂,又沒有賭資,也沒有誰贏誰輸就要如何如何的規定,也就是趕路太無聊所以鬨著玩罷了。

老太太的身影遠遠出現在的幾人的視線裡,她頭發已經全白了,臉上全是褶皺,杵著拐杖,一步一喘的蹣跚行走著。

這模樣看起來,八十歲都打不住。

老豬高興起來:“沒想到今兒個我老豬要贏一著了!可惜我們沒說賭個什麼,要不然怎麼著我今天都要翻身做老大啦。”

三人對視一眼,孫悟空笑嗬嗬的整了整衣袖:“呆子,你竟還想玩個大的?你就這樣篤定自己能贏啦?”

豬剛鬣下巴一抬,指了指遠處:“這不是明擺著的嘛。”

釋道玄也問:“你確定,不後悔?”

豬剛鬣一聽,還以為這幾人要和自己賭,立刻高興點頭:“我確定,不後悔!你們也不可以更改自己的選擇,就剛剛那兩個身份!”

江流一錘定音:“行。你想怎麼賭?”

豬剛鬣偷偷看了他一眼,到底沒敢太放肆,隻道:“如果我贏了,這個月我的所有事情都交給彆人乾。”

“那如果你輸了,一個月裡的臭襪子換洗的衣服全歸你洗。”

豬剛鬣點頭同意了。

就在幾人商量妥當以後沒一會兒,老太太還是走到了幾人的跟前,她看著地上躺著的年輕女屍,手中拐杖都拿不穩,直接跌坐在屍身麵前,匍匐在她的身上嚎啕大哭:“我的兒媳呀!這是哪路的歹人這麼鐵石心腸,竟連有孕的女子都不放過,直接將你打死拋在荒野?”

兒媳。

三人轉頭看向豬剛鬣。

豬剛鬣還不肯認輸,他遠遠的叫住老太太:“這位老太太,您確定這個女屍是您的兒媳嗎?”

老太太抬起頭,她的臉上涕淚橫流,那叫一個傷心難過,卻還保持著禮貌,聽到有人問了,也一一答了:“我天天見著她,如何認不得這就是我的兒媳翠翠?”

“今日她天剛亮就拿著飯食籃子出了門還願,一直也沒見著回來,老婆子我擔心極了,這才杵著拐杖出門來找。”

說到這裡,老太太再次悲從中來,伏在女屍身上哭泣:“我苦命的兒媳呀,是哪個殺千刀的害了你?”

豬剛鬣又打斷了她:“您看起來八十有餘,那女子看著不過十八,相差這樣大的歲數,她怎麼可能是您的兒媳?說是您孫媳婦還差不多。”

她還以為這幾人是因為女屍的死產生的分歧,才這樣在意女屍的身份,心中暗自得意計劃順利進行,豬剛鬣越是問,她就越是要咬死了女屍就是她的兒媳,否則她胡亂改口,豈不是更顯嫌疑?

老太太的動作一頓,心思電轉間就已經拿定了主意,她捂著臉解釋道:“我家這一脈向來子嗣艱難,人到中年的時候才有了我兒,我兒先前娶了個媳婦,可惜那個媳婦兒命不好,也沒就下個一兒半女的就去了,所以又張羅著娶了這個媳婦兒。”

邏輯倒是很通順。

但是,這種家庭隱私就這樣大剌剌的講給第一次見的陌生人聽,是不是太奇怪了?

一點兒警惕心也沒,正常人能乾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這反應,這解釋,仿佛把一行四人的智商放在地上踩。

豬剛鬣還不死心,又問一遍:“你真的是她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