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一來,她雖然能夠活下來,卻也難活得好,過得開心。”
“你若想救天下像她一樣的女人,就很難。”
“逼迫她們不是某一件具體的事情,而是這個畸形的世道。”
“想要改變這種畸形的世道,難如登天。”
孫悟空打了豬剛鬣後腦勺一巴掌:“登天有什麼難的,俺老孫一個筋鬥就能翻上天去。”
豬剛鬣被打了也沒說啥,嚴謹的改了口:“難如師傅江流登天。”
江流:……
“我如今已經可以控製吞噬被動超過兩三個時辰,若真想要上天,也不過是一騰雲駕霧的事情。”
豬剛鬣嘟囔著:“你們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怎麼還老曲解我的意思?”
江流:“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可你不知道我什麼意思。”
豬剛鬣聽完這話一頓,反應過來江流想要做的是難如登天的大事,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師傅,你真的要做?”
江流十分肯定的點頭,沒有絲毫的遲疑:“必須要做。”
“好!”
豬剛鬣也熱血了起來:“俺老豬就跟著你乾了!”
他下凡本就做了諸多錯事,又為禍一方,如果不是跟隨江流取經以後做了許多的善事,又有江流這個師傅一碗水端平,願意替他承擔雙倍的力量抽取這種使用因果律的後果,他早就不知道該死多少次了。
如今,江流想乾一件福澤所有女性的大事,豬剛鬣自然不會錯過。
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他也心甘情願的跟隨。
“呆子,你如今可不是什麼老豬,隻能算得上是一隻粉嫩的小豬仔罷了。”
被削成豬仔的豬剛鬣:……
實力上,豬剛鬣是一點兒也派不上用場了。
但是關於這方麵的腦力上,豬剛鬣自認為還是可以派的上用場的。
他畢竟見多識廣,是一隻有見識的豬豬,雖然他曾經也貪花好色,現在都改了,正好拿來彌補團隊的短板。
“師傅,反正現在不著急,你也彆放心裡壓著,時間還有那麼長,正好讓我仔細想一想這件事情要怎麼操作。”
說完,豬剛鬣挑著擔子走一邊去嘀咕了。
江流一個回頭就看到釋道玄騎著馬跟在身後,手中還拿著本子和木炭在不停的寫寫記記。
“你這是在做什麼?”
釋道玄抬頭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寫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遺漏以後,才回答了江流的問題:“我覺得你說的這個事情確實存在著很大的問題,這是一個畸形的世道,這一切都是非正常的,生為人子,我們不該漠視,甚至覺得司空見慣。所以我要將這個事情記錄下來,警示後人。”
這個世道,誰不是從女人的肚子裡孕育出來的?——哦,孫悟空是特例,排除掉他。
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許多的不平之事,那些事情總有人去奔走,但是肯為女性發聲的卻不多。
釋道玄自省了自己過去對這些不平之事的近乎麻木的態度,果斷的從當下開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無論這些記錄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至少他努力過,也想在這場黑暗中發出屬於自己的一點光和熱。
江流有些感動。
這些並非男性的切身利益,所以總容易被忽視。
而西遊組裡另外三人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願意陪著他瘋,其中肯定有一部分是因為他這個人。
能有這樣誌同道合的朋友,是江流的幸運。
大家都被調動了起來。
之前趕路的時候多是大鬨,如今也成了辯論爭吵,一個又一個的方案被提出,一個又一個的方案被否決。
這樣一來,時間就過得飛快。
他們甚至還沒有爭論出個所以然來的時候,幾人已經到了烏雞國的郊外烏雞國王約定的那個寺院門前。
這座寺院依山而建,亭台樓閣,八角飛簷,很是宏偉壯觀。
寺院門口的牌匾上寫著‘敕建寶林寺’五個大字。
單看敕建二字就知道這座寺廟是皇帝下令建造的,也難怪烏雞國國王會選定在此處邀見太子。
幾人推開寺門走了進去。
兩邊的門欄裡高高坐著一對金剛,一個鐵麵鋼須冷麵模樣,一個眉毛倒豎瞪著雙眼。這兩個金剛身穿金甲,身披彩帶,倒是威風堂堂。
走過金剛到了二門,又是持國、多聞、增長、廣目四大天王,取東南西北風調雨順的寓意。
進了二門裡,又是香鬆翠竹,亭亭如蓋。
再抬頭就是大雄寶殿,上麵坐著諸位佛陀菩薩,與一般的寺廟沒什麼區彆。
隻是這這座寺裡刻畫有些不同,刻了些蝦、魚、蟹、鱉,全是海鮮。
江流見佛不拜,見著這些海鮮倒是有點兒想念。
金山寺就在海邊,那裡海鮮豐富,江流小時候肚子餓了,還偷偷釣過龍蝦吃。
抓一隻青蛙小蟲之類的用線綁住,找個好位置丟進海裡,不一會兒就會有很多饞嘴的龍蝦鉗在肉上,輕鬆就能釣起來一大桶。
江流正回憶著,突然有人開口:“師父哪裡來的?”
江流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釋道玄上前與人交涉起來。
和尚廟裡掃地撞鐘的卻是個道長,也是有趣。
那道長說自己做不了主,轉身去通報寺廟裡的老師父。
那個和尚是個勢利眼的,看著江流幾個野人一樣的做派,直接在門口罵那道長:“你知不知道我可是官僧,隻有城裡來的大人物上香,我才會出來迎接!”
“真當什麼破銅爛鐵的人也配喊我出來迎接?”老和尚一副打發叫花子的語氣:“叫他們在外頭上柱香,愛乾嘛乾嘛去,我們寺廟裡不留雲遊僧人住宿!”
這話聽得真是刺耳。
江流本想好好和這位老和尚講點武德,轉頭就聽到外頭一陣的馬蹄聲。
他立刻攔住了衝動的孫悟空,叫孫悟空朝著外頭看了一眼,等下有得是好戲,看這個和尚怎麼自己打自己的臉。
兵馬聲越來越近,不出兩分鐘,一隊騎兵直接到了寺廟門口。
一個年輕英俊的貴氣少年翻身下了馬,他身邊跟著的一隊人也下了馬,其中兩個先行幾步開路在前,上來就敲門。
那敲門聲催得急促,老和尚腳步聲由遠及近,他連門也沒開,劈裡啪啦就是一頓罵:“敲什麼敲?不是都說明白了,隨便上柱香就攆滾出去,不準在我們寺廟裡留宿!怎麼,聽不懂人話嗎?臉皮這樣厚,非要在我廟裡連吃帶喝?”
叫門的侍衛也不是好脾氣的人,直接一腳踹開了木門,唰的一下抽出了腰刀:“你這僧官當得倒是比誰都架子大!跟我去太子殿下麵前請罪吧!”
和尚臉色唰的一下變惡得煞白,強撐著跟在侍衛後麵去找太子殿下請罪。
太子本就不是奔著僧官來的。
他今日來這林寶寺,隻為赴約演一場戲,請取經組幾人回宮。
太子殿下這邊已經整理好了儀容,他大步走到看戲的四人組麵前,一撩衣擺單膝跪下,單手握拳見禮:“諸位可是天朝上國派遣前往西天取經的取經人?”
“正是。”
太子殿下這一跪,原本還撐得住的老和尚直接嚇得打哆嗦,嘴巴張張合合,像缺水的魚一樣,又仿佛瞬間得了失語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再看望天望地就是不與老和尚對上視線的取經四人組,老和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渾身哆嗦著到了太子麵前,噗通一聲就跪下了,砰砰砰的就一個勁磕頭:“是我老眼昏花,有眼不識金鑲玉,麵見真佛認不出,還請太子殿下與諸位高人原諒我眼拙。”
這人臉上的皺紋都仿佛更加多了一些。
就好像一瞬間變成了隻會磕頭的可憐蟲,悔恨的眼淚流滿了那一整張老臉。
江流給了孫悟空一個眼神。
如果悟空當時衝出去打這個和尚一頓,那老和尚不僅不會反悔,還可能變本加厲的對待幾人。
畢竟這樣心眼壞掉的老人家最會碰瓷,誰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為了這樣的老人壞了因果,不值得。
多的是辦法借力打力,從對方最在意的地方下手,讓他知道什麼叫痛。
孫悟空無聲拱了拱手,表示受教了。
幾人的態度擺在這裡,太子殿下也是明白人,自然不會要了老和尚的命:“我看你這僧官當久了,忘了一個和尚本該有的大慈大悲,就罰你去報恩寺當一個挑水的小和尚,從頭修行一下和尚的心。”
報恩寺和林寶寺是兩家對頭。
老和尚張口閉口都是他身為官僧的體麵,那太子殿下就剝奪了他的體麵,讓他去當一個最低層的小和尚。
如此又沒害了老和尚的性命,又能懲戒到老和尚,讓他知道錯。
老和尚垂頭領罰。
這一茬就算揭過了。
這裡隻剩下取經組和太子殿下的心腹,他也沒客套,直接問到:“不知道幾位打算如何做?可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我們打算搞一場盛大的演出,替你的母後造勢,她若想當女王,我們就助力她當女王,她若想當菩薩,我們就助力她當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