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隻見一雙細長的手在自己的麵前劃過,目的明確地對準了愛麗絲,似乎想要將這個女孩直接擄走。
“……”
啊!?
收到了一點擂缽街震撼!
森鷗外當機立斷地將她抱住,向後急退幾步,再抬起頭來時,眼神已經變得不那麼友好。
麵前襲擊的女人麵色蒼白且瘦弱,眼神充斥著一股即將崩潰的不穩定,森醫生的麵色依舊不善:“太過分了!怎麼能搶人孩子呢?!”
他說道義憤填膺,像是很不滿,摟著愛麗絲的動作卻很輕柔,就好像生怕把她弄疼了似的。
“孩子……孩子……”
女人喃喃片刻,原本就已經顯得不穩定的精神在一瞬間消融破碎。她的兩行眼淚簌簌地就這麼淌了下來。
“那是……我的女兒……”
森鷗外的表情已經不能用不對勁來形容了,他的眼神裡有戒備、有不滿,現在還多了一絲驚駭:“???”
為什麼要搶我家的小孩?!
女人繼續流淚道:“那怎麼可能是你的孩子……她……她那麼可愛……”
他往旁邊看了一眼,沒有路人圍觀,這使得森鷗外沒那麼尷尬了。
森醫生隻覺得時間過得從來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漫長:“……憑什麼說我不配啊?!”
愛麗絲也皺著眉,從他身邊探出一個腦袋,小手攥緊了森鷗外的衣服。這無形的親昵似乎比一百萬句森鷗外蒼白的自辯話語更能擊垮她,女人向後退了一步。
“如果她真的是你的女兒,那為什麼連自己的孩子手臂剛剛脫臼了都不知道?”
有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成功讓他擺脫了困窘尷尬的局麵。
……
……
……
——時間。
時間一下子變得緩慢。
森鷗外聽到了一個格外熟悉的聲音,清脆,但依舊帶著未變聲的稚嫩,音量並不算太高。
沉默之下,他的眼睛緩緩睜大了。
那黑發綠眼的孩子抿著嘴,徑直走了過來。
他的脊背筆直,好像一棵新竹般挺立。
他們兩個小的正聊得很通暢,完全是將周圍的大人當做了空氣,瘦弱男子摁捺不住地起身,似乎想打斷她們的對話,愛麗絲原本高昂且輕快的聲調陡然變得低沉下來:“大人可真無聊啊。”
她說:“你能不要插嘴嗎?我還在說話。”
太宰治隻聽到了一陣細微的風聲,他的視線轉移到房間的角落,那男人已經被擊中了後頸,早在一瞬間失去了意識,身體呈拋物線一樣飛起,然後像塑料袋一樣落到了地上。
愛麗絲用的力氣很大,擊打的部位也很刁鑽,看起來要昏迷很久了。
“……唔。”
太宰治先前想要感慨的也就是這個意思。
如果要做什麼的話,最好動作快一些。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就再也做不了了。
“走吧,走吧。”愛麗絲將手上的電鑽扔掉,隨即說道:“回家洗澡!”
那孩子盤腿坐在床上,右手托腮,“森先生呢?他的事情辦完了?”
太宰還記得他離開前見到的最後一眼,港口Mafia的車隊正將他擒住,不像是一時半會兒能脫身的情勢。但森鷗外既然能把愛麗絲放過來,那應該是自己已經安全了的意思,可是既然這樣,他為什麼不自己來?
愛麗絲剛想回答,突然頓了一下,好似突然接受到了什麼訊息:“啊!林太郎想和你說話。”
“嗯……”森鷗外緩慢踱步,走出了那個原本擠滿車隊的院子,他如此說道:“我這邊已經結束了,拿到了一個就職的機會,這算不算一件好事呢?”
“森先生。”
太宰治也學著他的口吻,慢慢地說道:“你繼續這樣的話,會死得比較早喔。”
“該怎麼說呢……應該是被招攬了吧。”雖說二人無法麵對麵,但這並不會阻礙消息的傳遞,森鷗外聲音低低的,隔著空間與他對話:“總而言之,事情也勉強算是按照我原本的打算進行著,但我卻不知為何,總是覺得怪異,像是哪裡有些違和的地方。”
愛麗絲張口說道:“林太郎說自己拿到工作了哦,以後會有穩定收入,不再是無業自由民了呢!”
“愛麗絲寶貝……”也幸虧周圍已經空無一人,沒有陌生人看得見中年男子那很丟臉的神情,森鷗外露出了那種被欺負得有點受不了的委屈神色,聽上去甚至有些裝模作樣的可憐:“不要亂翻譯我的話啦……”
“哈哈。”
太宰治發出了一聲短促的輕笑,雖然情緒很快消散不見,但他平靜的神色中卻難得地沒有任何譏嘲和諷刺,隻是噗嗤笑了一聲,似乎覺得很有趣似的。
“什麼啊。”
在方才的短暫接觸裡,森鷗外似乎隱約觸及到了這個龐大的組織其中的一角,但這了解也不深刻,他還是沒能從有限的情報中推敲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