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珍是第一天晚上九點多到的C市, 他並沒有直接從機場往療養院趕。
這個時間趕過去馬振興早就睡了,所以他在附近找了家酒店落腳,第一天早上來的療養院。
馬振興平時的作息是睡得早起得早, 因為頭痛和明天不知道誰會先來, 他一般都會選擇在不痛的時候睡覺, 這樣才能勉強維持身體所需的睡眠。
當然,大部分時間他都是被疼痛喚醒,又不願意叫醒吳金澤陪他, 所以都是自己挨著。就算少數腦袋不疼的時候,他也起得很早,基本上三四點就醒了。
從機場到市郊療養院即便是一路走高速過來, 也花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 到療養院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鐘了。
然而吳金澤給華國珍開門時, 馬振興還在睡。
華國珍心裡一咯噔:“他還在睡?我上去看看。”
如果視頻裡的人真的是回光返照的話,失去針灸對穴位的刺激, 人會一下子卸下氣來,臥床不起, 命不久矣。
“您彆著急。”吳金澤提醒道,“早上首長起來吃過早餐了的, 他說難得有這麼舒服的時刻, 想要多睡一會兒。要不您在客廳等他一會兒,昨天他就是睡到十一點起的。”
頭一天華國珍就打電話來給他, 仔仔細細詢問了沈竹給首長治療的過程。
吳金澤知道華老在擔心什麼, 他一開始也有這樣的擔心, 但看到首長這兩天的精神狀態後,就漸漸放下心來。
回光返照他見得多了,那更像是人的大腦給人專門留出的交代後事的時間, 那一刻其實很多已經臥床不起、說話不清不楚的病人,也能像健康人一樣坐起來,說他想說的話,就跟他的那些戰友一樣。
要是馬首長真的是回光返照的話,他不可能在第一天和第三天都保持這樣的好狀態,腎上腺素做不到這麼持久。
華國珍動作慢了下來,但還是堅持說道:“我先給他看了,再下來休息。”
“你們在說些什麼呢?”
拖遝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馬振興今天居然提前醒了。
“首長!”吳金澤行了個禮。
“馬老。”華國珍向對方點頭,“聽說那天那個小朋友的治療讓你有所好轉,我過來看看情況,你看起來比之前狀態好多了。”
“那可不是嗎?”馬振興一邊下樓一邊說,“之前連覺都不敢睡,這兩天我算是把之前沒睡夠的覺補齊了,精神自然就好了。本來還想多睡一會兒的,但是人老了,覺也少了,昨天又睡得好,躺在床上都沒睡意。”
他坐在了平時坐的椅子上,習慣性的把手伸了出來,給華國珍診脈。
華國珍把自己的醫療箱放在腳邊,坐在了馬振興旁邊的座位上,仔細感受對方的脈象。
但過了好一會兒,他收回手奇怪道:“不是說有所好轉嗎?你的身體和之前的狀態幾乎沒什麼區彆,你的頭真的不痛了?”
比起馬振興自己來說,吳金澤對他的情況更加了解,因為之前沈竹就是交代的他。
“是這樣的,那名小大夫並沒有對首長進行治療,首長現在用的還是您給開的方子。她隻是用針灸的手法幫首長去了一部分火毒,讓他這段時間不那麼難受而已。她還教了首長一套呼吸法,說是如果首長能把它練熟,能夠促進他身體的新陳代謝,以後也有繼續醫治的可能。”
“新陳代謝?”華國珍眼睛一亮。“那她還有沒有說什麼?”
馬振興的傷為什麼治不好?
就是因為他的免疫力和新陳代謝被破壞了,身體無法達到常人的恢複速度,這傷怎麼能好?
“她說首長現在的身體太差了,不能受到太多刺激,針灸雖然能夠讓他輕鬆一段時間,但一個星期也隻能用一次,所以她下周才會繼續過來,就讓首長堅持用她的呼吸法調整。”
馬振興插嘴道:“我覺得多一次也沒什麼問題,這才舒服了兩天,今天腦袋就開始昏沉了,說不定明後天腦袋又要開始痛,那我怎麼受得了?”
“不行!”華國珍拒絕了他,“就像那小姑娘說的,即便是針灸也會對你的身體產生刺激,她既然那麼說,就有自己的把握,馬老你還是要聽醫囑才行。”
他原本以為那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但現在看來對方的醫術並不差。
不僅能看出馬振興體內的情況,還能繞過他的方子想辦法讓他的疼痛得到緩解,這是連他都做不到的事。
看來那一手彈針的絕技絕非偶然,之前王隨和曾文軒是怎麼跟他說的來著?
好像是想要把這彈針的手法傳播出去?開一個講座?
他看可以!
另一邊,跟著一同華國珍從首都過來的一名年輕人找上了療養院的警衛隊,沈竹來幫馬振興看病當天執勤的人都被隊長叫了過來。
“你們都見過那名小姑娘,感覺怎麼樣?”
大家排成一排,一個一個的回答:
“報告!那小姑娘長得很好看,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姑娘了!”為首的士兵笑嘻嘻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