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軒。”
“到!”
“跳。”
高個男生被叫到名字出列, 一頭朝下方紮了下去。
“何棟梁。”
“到!”
“跳。”
被叫到名字的學員們,一個一個往下跳。
他們這可不是什麼花錢買的跳傘體驗,如果有不敢跳的人, 是真的會被踹下去的,這是他們在空軍大學學習了一年多該有的認知。
比起被教導員踹下去,他們寧願自己往下跳, 起碼死得體麵。
沈竹是插班生,所以她被安排在最後一個,可以在旁邊觀摩其他人的動作要領。
今天的天氣不錯,可見度極高,訓練安排在今天應該是提前預測過了的。
等隻剩下沈竹一個人的時候, 教導員的臉色柔和了一些, 雙標得非常明顯:“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那就跳吧。”
沈竹往下看了一眼,也跳了下去。
跳傘開傘有一個安全高度, 低於這個高度可能就會出問題。
當然,對於跳傘高手來說, 這隻是一個相對高度而已,不過對於他們這些第一次跳傘的學員們, 教導員已經幫他們控製了跳傘高度,他們跳下去之後,直接開傘就行了。
視線所在範圍內,沈竹已經看見戰友們一柄柄打開的傘, 在綠色的森林中十分顯眼。
下落的冷風像刀子一樣割著她的臉龐,這一刻沈竹格外的清醒。
她在飛, 在空中飛。
她享受這樣的感覺,想要在天空中多停留一會兒,隻恨自己沒有生出一雙翅膀。
不過她不能再多待了, 深吸了一口氣,沈竹“騰”地一下打開了降落傘,下落的速度一下子減緩了下來。
冬日的風格外的大,這讓大家控製降落傘難度又提升了一大截,很多人飛得歪歪斜斜,完全不像在學校裡訓練時的樣子,好在大部分人是安全降落了。
就算小部分人飄得離他們遠了一點,也能很快找過來。
沈竹這邊出了一點意外。
她本來已經看好了一片空地,結果快要落地的時候,突然一陣妖風襲來,把她刮到了旁邊的樹上。
“哎,小心!”
底下的戰友下意識出聲提醒,但沈竹這點體重怎麼能與被風帶起來的降落傘相比呢?
她硬生生地被掛在了樹上,像是一隻被吊著的雞仔。
沈竹:……
她收回剛才享受的想法,這種無法控製自己行動的事一點都不享受,還是開飛機好,想怎麼飛就怎麼飛。
正著飛,倒著飛,轉圈飛,翻筋鬥也行,反正不會像現在這樣,控製不了自己,最後被掛在樹上。
“你等一會兒,我們想辦法救你下來!”一名男生喊道。
他的臉跟程明、吳金澤一樣黑漆漆的,沈竹沒記住他的名字,臉盲也沒認出他是諸多黑臉中的哪一個,不過這確實是個熱情的人。
“不用。”
她先是蕩了一下身體,借著力道讓自己擺動的弧度逐漸增大,最後把自己蕩到了樹枝上。取出傘刀,把降落傘的繩索割斷,這玩意就是用在這種情況的。
然而她在脫離繩索後並沒有直接下來,而是繼續往樹上爬。
“你做什麼呢?快下來呀!”
“這麼冷的天,我得把傘弄下來,傘麵可以用來鋪在地上睡覺,或者用來蓋也行,繩子也有很多地方能夠用到。”
他們此次就是專門為了訓練求生而來的,所以上麵隻允許他們帶半天的乾糧,至於軍陸野外拉練背的包什麼的,他們這些飛行員是沒有的。
開玩笑,那些東西怎麼可能被帶進戰鬥機那狹窄的機艙?
不該有的東西他們肯定不會有,但該有的飛行員配備的手/槍他們也沒有,因為他們還沒有到能碰槍的程度。
其他人的降落傘自己都不夠用,沈竹怎麼能再去蹭他們的?
還是得自己收起來才行。
這樹不是很細,爬上去還是很簡單的。